第二十七章
2024-10-04 17:45:06
作者: 王朝柱
黃帝陵
祭掃黃帝陵的鼓樂喧天,鞭炮齊鳴,緩緩搖出:
黃帝陵前、陵中人山人海;
祭掃黃帝陵的各項儀式莊嚴而肅穆;
林伯渠手捧著毛澤東的祭文穿過擠滿人群的甬道,敬獻給人文始祖軒轅大帝的像前。
林伯渠退後三步,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接著,國民黨的代表張繼捧著蔣介石的題字走到軒轅大帝的像前,與毛澤東的祭文擺放在一起。
疊印字幕國民黨元老張繼字濤泉
張繼退後三步,恭恭敬敬地三期躬。
林伯渠主動走上前來,與張繼緊緊擁抱在一起。
毛澤東的窯洞
凱豐:「許世友有今天,責任全在張國燾!據有關的揭發說,張國燾經常召見許世友這些人,說中央對四方面軍不信任,有意要整四方面軍的幹部,等等,使得這些人從思想上對中央就產生了牴觸情緒!」
毛澤東:「時下,還不是追究其他同志的責任的時候!請問,許世友還犯了什麼罪呢?」
凱豐:「多了!他在監獄中口口聲聲罵你不是好人,有槍先崩了你!像這種人不處以極刑還能震懾得住局面嗎?」
「我不贊成凱豐同志的意見!」董必武邊說邊走了進來。
毛澤東客氣地:「董老,請坐下談。」
董必武:「遵照主席的指示,我審訊了許世友,也和有關的同志談了話。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不能證明這場風波是一次有預謀的集體反叛行為。他們僅僅是對抗大『批張』擴大化的不滿,從而產生的一種過激的行為。」
凱豐:「我不同意董老的結論!」
毛澤東:「聽董老把話說完,他是我黨真正的法律專家!」
董必武:「許世友罵主席是錯誤的,但這不能作為定罪的根據,因為只有在封建社會罵皇帝才會處以極刑的!」
凱豐:「不對!在蘇聯攻擊列寧和史達林也是犯法的!」
毛澤東:「可我們的延安不是莫斯科,我毛澤東更不是列寧和史達林嘛!」
董必武:「從法律的角度看,他們密謀出走之前,並沒有和自己指揮的軍隊取得聯繫,這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行為不是反叛!」
毛澤東聽後陷入凝思之中。
董必武:「主席,許世友不該殺,也不能殺,殺許必然會引起原四方面軍指戰員的恐慌,有可能出更大的亂子!」
凱豐:「請問董老,難道我們連以倣效尤也不要了嗎?」
毛澤東揮拳砸下:「不要了!」
凱豐:「主席你……」
毛澤東:「我毛某人沒有張國燾的水平高!他在長征途中一一尤其是在他率部南下之後,把毛澤東的黨籍都開除了,可他就是沒有批判紅一方面軍的一個戰士!」
凱豐很有情緒地站在一邊不發一言。
毛澤東:「董老,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想去看看許世友!」
董必武滿意地笑了。
抗大禁閉室
毛澤東在羅瑞卿的陪同下來到禁閉室門前。
負責守衛的那位老兵衝著毛澤東行了個軍禮:「主席!」
毛澤東微微地點了點頭:「把牢門打開。」
老兵:「幹什麼?」
羅瑞卿:「主席是來看許世友的!」
戴著手銬、腳鐐的許世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兩隻燃燒著怒火的眼睛盯著屋門。
門打開了,老兵:「主席,請進!」
毛澤東應聲走進屋門。
許世友猛地撲上來,由於腳上戴著腳鐐,摔倒在地上。
羅瑞卿一步躍到毛澤東面前:「你想幹什麼?」
許世友邊吃力地爬起邊罵:「我要和姓毛的拼命!」
羅瑞卿命令地:「立即把許世友捆起來!」
老兵拿著繩子一面捆許世友一面說:「你姓許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賴人!我把你捆得死死的,看你還找不找主席拼命!」
許世友大罵:「姓毛的,你不是好人!」
毛澤東怒火猝起:「你也太沒有王法了!」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坐在桌前伏案書寫,但他寫了撕,撕了又寫,最後把毛筆摔在了桌上。
羅瑞卿走進屋,行軍禮:「主席好!」
毛澤東:「我很不好!許世友結案了嗎?」
羅瑞卿:「沒有!」
毛澤東:「為什麼?」
羅瑞卿:「根據司法程序,判決前案犯必須簽字,可是這個許世友就是不簽。」
毛澤東:「為什麼不簽?」
羅瑞卿:「他說死前要和你面對面地辯論一場。」
毛澤東:「可以,我毛澤東絕不掛免戰牌!」
羅瑞卿:「可他還有條件!」
毛澤東:「這我清楚,把他的手銬、腳鐐統統拿掉,再給他穿上軍裝。」
羅瑞卿:「主席,他要的不是這些條件。」
毛澤東:「那還有什麼條件?」
羅瑞卿:「他要帶上自己的手槍,否則決不來鳳凰山!」
毛澤東:「立即把手槍還給許世友,告訴他:就說是我毛澤東說的,不但准許他帶手槍,還允許他手槍里裝子彈!」
羅瑞卿愕然:「這……」
毛澤東:「這是我的命令!」
禁閉室
看守的老兵打開禁閉室,抱著新軍裝走進:換衣服!」
許世友哈哈大笑:「告別世間的時候到了!快幫俺打開手銬和腳鐐!」
老兵:「神氣什麼?」用鑰匙為許世友打開手銬和腳鐐。
許世友活動了一下四肢,拿過軍裝一看,紅紅的帽徽、領章映人眼帘,猝然涌動起難以言喻的情潮,他自語地:「姓毛的還辦了一件人事,讓你永遠永遠地陪著我……」旋即,他穿好軍裝,向世間行了個告別軍禮:「帶路吧!」
老兵:「羅教育長說了,讓你自己去他的辦公室!」
許世友一怔,遂冷然笑了笑,大步走出禁閉室。
老兵不理解地:「奇了,罵主席也罵出功來了!」
羅瑞卿辦公室
桌上擺著一把手槍,十發子彈。
羅瑞卿蹙著眉頭嘆了口氣,遂又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
許世友站在門口:「報告!罪犯許世友前來報到。」
羅瑞卿:「請進!」
許世友走進辦公室。
羅瑞卿指著桌上的手槍和子彈:「這是主席特批的手槍和十發子彈,要你當著我的面把這十發子彈裝進槍膛里。」
許世友難以置信地:「什麼?你再說一遍好嗎?」
羅瑞卿:「你不是說嘛,要見主席理論,必須帶上手槍。主席說,好!再給十發子彈,當著你的面裝進槍膛里。」
許世友愕了片時:「你陪著我去見主席?」
羅瑞卿:「不!主席說,讓許世友一個人帶著裝有子彈的手槍來見我。」
許世友猶豫地:「這……」
羅瑞卿:「這是主席的命令!主席還讓我告訴你:他決不怕你許世友開槍!為了你今天和他辯論,他還下令撤了警衛。」
許世友自語地:「姓毛的這是幹什麼?……」
毛澤東的住處
毛澤東拿著話筒打電話:「喂,洛甫同志,請你務必轉告恩來同志,我今天要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什麼重要客人?就是把咱們那台戲唱砸了的那位客人,這關係到眾多的四方面軍的人心大事,只能先請恩來同志休息,改天再聽他匯報杭州之行。」他說罷掛上電話,轉身向屋門口一看,小李為難地站在那裡。
毛澤東:「小李,你怎麼還站在那裡?」
小李:「主席,你就讓我藏在裡屋好嗎?」
毛澤東生氣地:「出去!你再囉嗦我就撤了你。」
小李不服地一面往外走一面說:「我……是怕出意外嘛。」他走到院中央回頭看了看,「主席……」
毛澤東大聲地:「走!」
小李一步一回頭地走去。
延安街頭
許世友穿著軍裝、挎著手槍走在大街上。他偶爾把手槍放在自己的面前看看,微微地搖搖頭,遂又加快了步伐。
毛澤東的院中
許世友拿著手槍走進靜得有些可怕的院子,他下意識地巡視四周,向院角落一看,毛澤東蹲在地上,用心地和著稀泥,在毛澤東的身邊放著一個馬扎和一個搪瓷缸子,靠近牆根整齊地擺著幾枚土豆。許世友愕然不解,他猶豫片時,十分矛盾地叫了一聲:「主席!」毛澤東轉過身來:「噢,是許世友同志到了!」他指著馬扎,「請坐,請坐!」
許世友:「不,不!主席坐。」
毛澤東:「這怎麼行呢!我就一個馬扎,你是我請來的客人……」
許世友惶恐地:「不,不!我是您的部下……」
毛澤東淡然一笑:「我們是同志。」遂轉身和泥。
許世友:「主席,我從小就會和泥,讓我來吧?」
毛澤東玩笑地:「世友同志,說老實話,你小時候和泥,一定是撒尿和的,對吧?」
許世友難為情地:「對。」
毛澤東:「怎麼變成個大姑娘了?我們都是從小長大的嘛,撒尿和泥是男孩子的拿手好戲!」
許世友笑了:「是。」
毛澤東指著身邊的搪瓷缸子:「我聲明,今天和泥用的可是延河的水喲!」
許世友不解地:「主席,像和泥這等小事交給警衛員幹嘛,你就不要親自動手了!」
毛澤東:「不行!今天和泥非我莫屬。」
許世友:「為什麼?」
毛澤東:「一、我要重新溫習和稀泥的本事;二嘛,」他指著身邊的土豆,「我要用泥裹著它在火上燒烤,用噴香噴香的燒土豆招待你許世友。」
許世友茫然自語:「我要重新溫習和稀泥的本事……」
毛澤東:「對!」他雙手捧著和好的泥站起,「世友同志,你拿著這幾個土豆,咱們一道燒土豆吃去!」
一個供燒開水用的煤火爐
爐口上邊是鐵絲編的算子,架著幾枚裹著黃泥的土豆。
毛澤東一邊烤土豆一邊說:「土豆不裹泥,一定會烤焦了;爐火燒得太旺了,就會把裹在土豆外邊這層黃泥烤裂了;只有裹著黃泥的土豆放在這溫熱適度的火上烤,才能烤出噴香可口的土豆來。」
許世友似有所悟:「主席,你的意思……」
毛澤東站起身來,嚴肅地:「由於我不會看處理問題的火候,也沒教會紅軍指戰員和稀泥的工作方法,讓你許世友受委屈了!」
許世友激動地:「主席!……」
毛澤東:「為此,我不僅親手為你燒烤土豆,還要真誠地向你表示歉意!」
許世友驚得不知說些什麼,他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
毛澤東:「許世友同志!不要這樣嘛,快起來!」他邊說邊把許世友扶了起來。
許世友的熱淚潸然而下,他雙手把裝滿子彈的手槍高高舉過頭:「主席!他們要繳我的槍,我不給,因為這槍是我用生命在戰場上換來的。今天,我把它交給你了!」
毛澤東:「這槍我不要,你要留著它帶兵上戰場,打日本鬼子去!」
許世友:「真的?……」
毛澤東微微地點了點頭:「我還能騙你!話又說回來,你許世友也有不夠朋友的地方啊!」
許世友一怔:「請主席批評。」
毛澤東:「你許世友不是壞人嘛,對革命有過大功。在關鍵的時刻,聽說你贊同向前同志的意見:紅軍不打紅軍,讓紅一方面軍的同志順利北上。」
許世友:「這是應該的。」
毛澤東:「另外,你是紅四方面軍的一個軍長,不會不知道來去自由,走的時候把槍留下的革命傳統吧?」
許世友:「知道。」
毛澤東:「那你走之前為什麼不和我毛澤東打個招呼呢?」
許世友:「我怕……」
毛澤東:「把你們給扣起來!」
許世友沉重地點了點頭。
毛澤東:「我為什麼要扣你們呢?你們是去打游擊、幹革命嘛!你們只要說一聲,我不僅不要你們把槍留下,還要送給你們槍,為你們開歡送會!」
許世友:「主席,我死前能聽到你說的這番話,行了!今天,我許世友就想對主席說一句話,我反對你們這樣對待四方面軍的指戰員,但我不是反革命!」
毛澤東動情地:「許世友同志,四方面軍的幹部,都是黨的寶貴財富,不是張國燾的私人財產。張國燾是黨中央派到四方面軍的全權代表,他的錯誤由他自己負責,和四方面軍的廣大幹部是沒有任何責任的!」
許世友:「主席,我們要是早一點聽到你講這些話,就不會幹出這蠢事來了!」
毛澤東:「你有錯,我們也有錯,把你許世友打成反革命,是我們的錯;你許世友受了委屈,就要拖槍帶人出走,這是你的錯。一句話,都有錯,我們都要改,好不好?」
許世友拱抱雙手:「主席,我許世友這一生就跟定你了!」
毛澤東:「不對!應該說,我們這一輩子跟定中國共產黨了!」他轉身一看:裹著土豆的黃泥烤裂了,烤熟的土豆燻黑了,有的還冒起了煙,「糟糕!土豆烤糊了……」
毛澤東和許世友邊拿燙手的土豆邊放聲大笑。
抗大操場
毛澤東非常激動地大聲說:「同志們!我代表黨中央正式宣布:四方面軍廣大指戰員是黨的寶貴財富,在批判張國燾同志錯誤的運動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這是極其錯誤的!」
數以百計的四方面軍指戰員相繼站起身來,他們淚流滿面地拼命鼓掌。
張聞天的窯洞
周恩來興奮地:「這次,我在上海會見了我們的同志以及方方面面的朋友,大家一致認為: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人民的情緒,就像是灑滿洋油的乾柴,只要日本軍國主義膽敢在華北向我打響侵略的第一槍,它就會在神州大地燃起誰也無法撲滅的抗日火焰!」毛澤東:「很好!不過嘛,我們還是需要和蔣某人多簽幾個既實惠又好看的協議。比方說,立即起草蔣委員長交給我們的統一綱領文件,我看就很重要。」
張聞天:「我與恩來商量過了,由他負責修改吳亮平同志起草的《禦侮救亡、復興中國的民族統一綱領草案》,然後再提交政治局討論通過。」
毛澤東:「可以!恩來,你在上海停留期間,還聽到一些什麼令人興奮的好消息?」
周恩來:「據上海的同志說,為了讓更多的人一一尤其是各階層的群眾和知識分子了解紅軍、了解蘇區,他們決定加快速度翻譯、出版斯諾訪問邊區的文章。」
張聞天:「范長江先生行前曾對我說:只要斯諾先生的文章結集出版,華北平津保的愛國師生,江南寧滬杭的各界群眾都會匯集到延安來。到那時,延安的窯洞就不夠住了!」
毛澤東:「他們也有兩隻手嘛,自己動手挖窯洞!」
周恩來和張聞天禁不住地笑了。
毛澤東:「可不可以這樣說,力促蔣介石同意國共合作的階段結束了,接下來,我們應當調動國內外一切積極因素,促使全民族的抗戰早一天到來!」
周恩來點點頭:「是的!為此,我們必須打破各種人為的壁壘,主動地走出去,請進來,廣交朋友。」
毛澤東:「廣交善緣是對的,但前提是,我們必須把自己的事辦好。不然,外來的和尚到延安一看,不僅廟宇的菩薩兩腹空空,而且山里水中也無緣可化。不要幾天,外來的和尚就不會為我們唱讚歌了!」
張聞天:「搞不好,還要念歪經!」他似乎想起什麼,「聽說王炳南同志的德國夫人王安娜到了延安,是真的嗎?」
周恩來:「是真的!聽王炳南同志說,是史沫特萊給她寫信說:『請你儘快來!我的房間的炕很寬,夠你睡的。』就這樣,她從西安來到了延安。」
毛澤東:「好哇!延安這棵梧桐樹又引來一隻洋鳳凰。」
毛澤東住的窯洞
小李一邊搖嬌嬌熟睡的搖籃一邊說:「嬌嬌睡覺覺,過一會兒爸爸回來了,媽媽也從抗大回來了!」
毛澤東走進窯洞,高興地:「嬌嬌睡著了?」
小李輕輕「噝」了一聲:「小聲點,她剛睡著。」
毛澤東:「今天家裡有什麼事嗎?」
小李:「吃過晚飯以後,那個美國大娘們兒史沫特萊……」
毛澤東生氣地:「停!誰教你這麼叫的?」
小李:「同志們私下都這麼說。」
毛澤東:「這是錯誤的!叫史沫特萊女士。」
小李:「中國的娘們兒不也是女的嗎?」
毛澤東:「咳!你這封建、落後的習俗是改不了啦!算了,史沫特萊有什麼事嗎?」
小李:「她帶來一個德國大……女士,起了個中國名,叫王安娜,想採訪主席。」
毛澤東:「人呢?」
小李:「我說你開會去了,那位叫吳小姐的和她們倆說了一會外國話後告訴我,主席回來以後,就說一位德國反法西斯的女……士王安娜要求採訪他。」
毛澤東:「小李,你知道嗎?這位叫王安娜的女士可了不起了,是德國大學的哲學博士。」
小李:「什麼叫博士?」
毛澤東想了想:「如果說北京大學的畢業生等於舉人,那碩士就應該等於進士,這博士嘛……小李,等於中國的狀元!」
小李吐了吐舌頭:「沒看出來,看樣子,外國的狀元不值錢,怎麼連一個打下旗的馬弁都沒有呢?」
毛澤東搖搖頭:「看起來啊,小李頭腦里存的腐朽落後的東西太多了,真得需要打掃一些時日啊!」
小李:「這就叫腐朽落後啊?那俺爹、俺娘的腦袋裡比我多得多了,看主席得打掃多少年月!」
毛澤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不去說這些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小李,你繼續看家,我去回訪這位德國的女狀元。」
小李:「子珍大姐回來以後,我怎麼對她說呢?」
毛澤東:「照實說!」他說罷大步走出了窯洞。
小李自語地:「照實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去回訪這位德國的女狀元了……」
史沫特萊住的窯洞
一架陳舊的留聲機放在炕上,送出轉速不穩的圓舞曲。
史沫特萊就像是一位男士摟著吳小姐那纖細的腰肢,在不大的房間中翩翩起舞。
毛澤東走到窯洞的門外黑暗處看得十分入神。
突然,留聲機的發條鬆了,圓舞曲的聲調變了腔。
毛澤東站在門外下意識地鼓攀:「好!跳得好。」
史沫特萊和吳小姐一看,高興地:「毛主席,請進!」
毛澤東走進窯洞:「跳得好,十分專業。」
史沫特萊:「那是當然了,我在美國新聞界是有名的舞星,吳小姐是演員。怎麼樣,我和主席跳一圈好嗎?」
毛澤東忙搖搖手:「不會跳,不會跳!」
莉莉小姐:「那主席怎麼知道我們跳得十分專業呢?」
毛澤東:「說句笑話: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
吳小姐不悅地:「沒想到主席也會說這種話!」
史沫特萊用英語問:「毛講了什麼話?翻譯給我聽!」
吳小姐:「他說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
史沫特萊聽後大笑,伸起大拇指:「講得形象,講得好,我聽後感到十分開心。來!我給留聲機上發條,你要跟吳小姐當學生,開始跳華爾茲!」
毛澤東後退一步:「不!不行……」
史沫特萊:「行!拿出攻敵人碉堡的決心。」
毛澤東:「不!吳小姐,你們怎麼想起在窯洞裡跳舞呢?」
莉莉小姐:「史沫特萊在採訪朱總司令的時候說,你們將來一定能從延安走向北平、南京,成為中國的總統、元帥,因此一定要懂外國元首的禮節和喜好。只有這樣,中國才會躍過慈禧太后、李鴻章,受世界人民尊重。」
毛澤東微微地點了點頭。
史沫特萊:「還要告訴毛,馬克思、列寧都很喜歡跳舞;史達林,特別喜歡芭營舞。我對朱總司令說,怎麼樣?在跳舞問題上,你們向不向馬克思、列寧、史達林學習?怕不怕紅軍中有人說,我這個美國人在腐蝕中國紅色的領袖?」
毛澤東聽了吳小姐的翻譯後說:「朱老總是怎麼說的?」
吳小姐:「他堅定地說,學!我們這些紅色領袖是不怕美國人腐蝕的!你們教吧,我不僅帶頭學,還要讓老毛他們一塊來學!毛主席,你有朱總司令那樣大的氣魄嗎?」
毛澤東拍了拍胸脯:「有!王安娜博士呢?」
吳小姐:「離開主席的家後,她就去採訪朱總司令了!」
朱徳的窯洞
朱德用德文誠摯地講述:「安娜,我真的很感謝德國人民!我在你們的國家讀了四年書,找到了馬克思主義,並由恩來同志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王安娜:「聽說,你在德國還坐過監獄,是這樣的嗎?」
朱德:「是的!那是在一九二五年,我在柏林參加革命活動的時候,被你們德國政府逮捕。我去過德國很多地方,印象最深的是沿著萊茵河走啊走,看著那黛色的森林,真是美不勝收!當然,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在體育館裡的集會,還有在一個德國監獄裡的段經歷。」王安娜:「你還記得監獄的名稱嗎?」
朱德:「這怎麼忘得了!亞力山大廣場的那個拘留所。」
王安娜:「太巧了!我在一九三一年為反對法西斯曾兩度被捕,也是被關在亞力山大廣場的拘留所里。」
朱德:「這麼說來,我和你還是同窗呢!安娜,對你我說來,那也是人生教育的一部分啊!」
這時,身著戎裝的康克清回到了家。
朱德忙分別用中文和德文介紹:「這是我的夫人康克清同志,這位是王炳南同志的德國夫人王安娜。」
王安娜:「我想採訪朱夫人,可以給我當翻譯嗎?」
朱德:「可以,可以!」
王安娜:「你覺得長征苦嗎?」
康克清坦然自若地說:「不算苦!」
王安娜一驚:「什麼?你覺得不算苦……」
朱德忙解釋:「安娜,你不了解她的出身和經歷,克淸同志像中國的『苦力』一樣強壯。」
王安娜:「我明白了!你作為總司令夫人在做什麼呢?」
康克淸:「在抗大讀書,學軍事。」
王安娜一驚:「你為什麼還要研究軍事呢?」
康克淸:「我想證明,不管在任何方面,中國的婦女具有和男子同樣的能力。我還想證明,我們農民出身的人的才能,並不比其他出身的人差,甚至勝過他們。」
毛澤東的窯洞
小李守在嬌嬌熟睡的小床旁邊,不停地打著哈欠。
賀子珍風塵僕僕地走進:「嬌嬌睡下了?」
小李:「睡下了!」
賀子珍:「主席呢?」
小李打了個哈欠:「他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去回訪德國那個女狀元了。」
賀子珍生氣地:「是你去回訪德國那個女狀元了,還是主席去回訪那個德國女狀元了?」
小李:「當然是主席了!」
賀子珍:「去了多少時間了?」
小李:「這……怎麼說呢?」
賀子珍:「照實說!」
小李:「恐怕有兩頓飯的時光了!」
賀子珍聽後轉身又走出窯洞。
小李:「子珍大姐,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賀子珍:「這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