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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2024-10-04 17:44:40 作者: 王朝柱

  深沉的畫外音,送出相關的畫面:

  「為了早日實現三大主力紅軍的會師,中央命令紅一方面軍分左右兩路南下作戰,接應紅二、紅四方面軍北上。幾經較量,我紅十五軍團特別支隊和紅一軍團一部重新進占會寧城。紅四方面軍先頭部隊第四軍於十月七日晨到達會寧,與紅一方面軍勝利會師。十月九日,紅軍總部及紅四方面軍總部指揮部到達會寧,並舉行了隆重的慶祝勝利會師大會。

  

  「紅二方面軍的處境十分困難,但在任弼時、賀龍等同志的正確領導下克服艱難險阻,於十月二十二日到達靜寧以北的將台堡,同紅一軍團領導人及第二師會合。至此,三大主力紅軍勝利會師,結束了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長征!

  「就在紅一方面軍與紅四方面軍勝利會師之後,敵我友三方在政治、軍事等方面的較量又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保安張聞天的窯洞

  張聞天:「一方面軍和四方面軍實現會師之後,國燾同志疊電中央,要求張浩同志趕到前線來。」

  博古:「那是因為他心中有鬼,希望張浩同志給他壯膽。」

  張浩:「我只能根據中央的決議去四方面軍做工作。」

  張聞天:「張浩同志到紅四方面軍的任務,一是代表中央傳達中央與共產國際的有關決議;二是要求張浩同志對一切問題,均採取商量態度,要有彈性,有忍耐心。」

  毛澤東:「洛甫講的這兩點十分重要!首先,我們必須肯定,紅四方面軍擁護中央是有誠意的;其次,對四方面軍應該有個整理,但應該經過國燾同志才更順利些。」

  張浩:「關於國燾同志的錯誤性質要不要說?」

  毛澤東:「原則上是不說的。」

  周恩來:「時下主要是講大局、講團結,和為貴。」

  毛澤東:「萬一說到時還是應該指出:國燾同志的錯誤是嚴重的政治上和組織上的錯誤。當然,我們還應指出他這一錯誤是個別的機會主義錯誤,不是整個路線錯誤。如果他以後不再犯這樣嚴重的錯誤,將來不一定提這一錯誤。」

  李克農走進:「劍英發來密電,蔣介石於近期飛來西安。」

  周恩來:「他一定是來督戰的!趁紅二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立足未穩,妄圖傾全力將其消滅在陝甘寧一帶。」

  毛澤東:「這是他的如意算盤!但是,我們可否藉此投下一顆石子,探一探他蔣某人對國共和談的態度呢?」

  西安葉劍英的下榻處

  葉劍英在室內緩緩地踱著步子,似在思索什麼。

  劉鼎悄然走進:「夜深了,你應該休息了!」

  葉劍英:「可在保安的毛主席和周副主席呢?他們一定也在等張將軍與蔣某人會見的情況。」

  劉鼎:「張將軍行前對我說:我要當面和蔣先生講,剿共我不干,為國家計,我們只有聯合起來抗曰。」

  張學良一步走進:「可我沒有說服他!」

  葉劍英:「張將軍,他是怎麼說的?」

  張學良:「我反覆向他面陳『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之建議,並申明這是全體東北軍的意見,可他不僅不為之動容,反而訓斥我說:『漢卿乃如此無知,可為痛心!』」

  葉劍英:「你的意見呢?」

  張學良:「請轉告毛先生和周先生,你們一定要做好作戰的準備。同時,我再利用他在西北的機會,繼續向他陳述『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意見。」

  葉劍英點點頭:「關於請周副主席來西安的事呢?」

  張學良:「他說,我很想見到周恩來,可惜他現在的身份不對。如果他的地位變了,慢說派飛機去接他,就是我坐飛機去看他也是可以的。」

  葉劍英:「他還說些什麼?」

  張學良:「他說請轉告周恩來,時下連一個作家魯迅的死都要我操心,等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深沉的畫外音,疊印出有關的歷史資料片:

  「對於魯迅先生的逝世,毛澤東是十分悲哀的!就在蔣介石與張學良相見的那天一一十月二十二日,中共中央、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發出《為追悼魯迅先生告全國同胞和全世界人士書》和《為追悼與紀念魯迅先生致中國國民黨中央與南京國民政府電》,並向魯迅夫人許廣平女士致唁電,沉痛悼念魯迅先生的逝世,認為他是中華民族最偉大的文學家,熱忱追求光明的導師,獻身於抗日救國的非凡的領袖。

  「與此同時,蔣介石不顧張學良『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要求,反而加快了『進剿』紅軍的步伐。為此,中央軍委任命彭德懷為前敵總指揮兼政治委員,劉伯承任參謀長,統一指揮三個方面軍抵禦南敵北進,並批准下達了海原打拉池戰役的部署。由於張國燾以總部名義命令四方面軍兩個軍後撤,致使海(原)打(拉池)戰役計劃未能實現……」

  洛陽蔣介石臨時下榻處

  蔣介石:「陝甘寧地區已經進人了冬季,數萬名立足未穩的共匪孤懸於此,他們是無法解決吃飯和棉衣的。換句話說,現在是解決他們最好的時機!」

  胡宗南:「校長,我們一軍也快斷糧了!」

  蔣介石震怒地:「這才是考驗你的時候!當初,我率領一軍東征、北伐的時候,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

  胡宗南:「是!」

  蔣介石緩和了一下口氣:「自然,我也深知你們的難處,天天在沙漠邊上行軍作戰,有時連水都喝不上一口。但是,你們必須想到,呆在這裡的共匪,比你們要困難百倍!」

  胡宗南:「是!」

  陳誠:「委座,我擔心東北軍和西北軍有二心,把您親自製訂的剿匪計劃又給破壞了!」

  蔣介石:「所以,我才命你急調中央軍陳兵潼關以外,他們再不共就離開,就像當年在江西那樣,由你指揮這最後一次圍剿共匪的戰役!」

  陳城:「是!委座,您可否通過其他的途徑,向毛澤東傳達這樣一個信息:放下槍還是給出路的。」

  蔣介石看了看表,得意地說:「辭修聰明,現在立夫正在上海向他們傳遞這樣的消息……」

  上海滄州飯店

  陳立夫:「既然共產黨開誠合作,那就好任意提條件了。首先對立的政權與軍隊必須取消,其次紅軍只可保留三千人的軍隊,師長以上的領袖一律解職出洋,半年後按才錄用。在軍隊解決後,你們所提的政治各點就好考慮了。」

  潘漢年表情嚴峻地注視著陳立夫,嚴厲地說道:「你這是站在剿共立場的收編條件,不是抗日合作的談判條件。當初鄧文儀在莫斯科活動,曾養甫派人送到蘇區的條件都不是收編,而是討論合作。蔣先生目前有此設想,大概誤認為紅軍已到了無能為力的時候,或者受困於日本防共之提議。」

  陳立夫:「不要如此動容嘛,再說你我均非軍事當局,可否請周恩來先生出來一次,蔣先生願意和他面談。」

  潘漢年:「陳先生,你是了解周恩來的為人的。在這種條件下,他會出來與蔣先生會談嗎?」

  陳立夫:「當然不會的!所以,我請求你不要向周先生告訴上述蔣先生的條件。」

  潘漢年:「如不把貴黨的條件報告,僅說蔣先生願意見他,豈不是我騙他出來?何況現在正在激烈交戰之際,暫時停戰的問題不解決,我想他是無法出來的。」

  陳立夫:「那……今天的會談就到此吧,隨著戰局的發展,你我還可以繼續再談!」

  保安張聞天的窯洞

  張聞天激憤地:「蔣介石打紅軍是鐵了心的,不堅決粉碎其軍事進攻,與南京的妥協也難以達成。」

  毛澤東:「我贊成!他蔣某人既然想消滅我們,當然我們的中心任務就是打破他的進攻,否則他以為我們軟弱可欺,不但局面打不開,與南京談判也是一句空話。為此,我以為必須採取斷然措施,改變指揮系統!」

  周恩來:「是的!中央批准的海打戰役沒有實現,就是前線總指揮彭德懷同志調不動四方面軍的部隊。」

  張聞天:「老毛,你就說吧!」

  毛澤東:「第一,前線一切具體布置及作戰行動,各兵團首長絕對服從前敵總指揮彭德懷之命令,軍委及總部不直接指揮各兵團,以便適合情況不影響時機地戰勝敵人!」

  張聞天:「好!老毛,第二呢?」

  毛澤東:「中央派出恩來同志去前線,一是慰問紅二、紅四方面軍廣大的指戰員,再是請紅軍總司令朱德同志、紅軍總政委張國燾同志回保安。

  張聞天:「這樣,就可以削弱張國燾對紅四方面軍的負面影響,以利於紅軍的團結。」

  周恩來:「這也就等於統一了前線的指揮大權!」

  毛澤東:「由於歷史的原因,三大紅軍一一尤其是紅四方面軍對紅一方面軍一定會有些誤解。要告誡紅一方面軍的同志,當務之急是團結,不要爭辯誰對誰錯。」

  張聞天:「恩來同志一定能完成這項重任!老毛,你看由誰陪恩來同志去前線呢?」

  毛澤東想了想:「尚昆同志。」

  保安街頭

  毛澤東邊走邊說:「尚昆同志,去年我們連夜北上的時候,我讓你把伯釗找回來,可你提前讓她去兄弟部隊搞宣傳了,結果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你當了一年牛郎,她當了一年織女。這次,你這個牛郎要親自把伯釗這個織女接回來。」

  楊尚昆笑了:「我一定執行命令。」

  毛澤東:「中央派你陪同恩來同志去前線,一是想到你當年在上海和國燾同志一塊工作過,再是當過總政治部副主任,和四方面軍的同志熟悉,有利於做好團結工作。」

  楊尚昆:「我一定努力去完成中央交給的任務。」

  毛澤東:「另外,我從黨的一大就認識國燾同志,深知他的為人,你見到他以後,千萬不能叫國燾、國燾的,一定要叫總政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最好向他行個軍禮。」

  楊尚昆:「是!」

  這時,李克農笑嘻嘻地走來:「主席,你的小老鄉、魯迅先生的女弟子丁玲大作家到了保安。」

  毛澤東:「好啊!快把她請到我的家裡來。」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指著身穿旗袍的丁玲:「子珍,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是你們女中的豪傑,知名女作家丁玲同志,是馮雪峰同志介紹來保安的。」賀子珍主動握住丁玲的手:「歡迎你來保安,可這裡生活太艱苦了,像你這樣的大作家受得了嗎?」

  丁玲未語先泣:「受得了!蔣介石的監獄我都坐了四五年,人世間還有什麼苦我不能吃嗎?」

  賀子珍驚愕地:「你坐過敵人的監獄?」

  丁玲:「不僅坐過,我還在敵人的監獄裡生過一個孩子……」她忍不住地哭了。

  賀子珍:「快別這樣,你坐下,我給你倒杯熱水去。」她轉身端來一碗茶水,「先喝口熱水,然後再慢慢地和潤之談。」

  丁玲接過茶碗放在桌上,哽咽地:「謝謝!」

  毛澤東:「你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一些,尤其知道你們一家和向警予同志的關係後,我禁不住地又想起了她的犧牲。所以,我就對他們說:把這個湖南妹子請到保安來吧!」

  丁玲不太順口地:「謝謝毛主席。」

  毛澤東:「本來,我們紅軍是有幾個大作家的!魯迅先生的戰友翟秋白同志讓蔣介石給殺害了,魯迅先生的弟子馮雪峰同志去了上海,當年創造社的小兄弟李一氓同志剛剛離開保安,現在這裡就剩下一位郭沫若先生的戰友成仿吾同志,他還改行辦教育了。你剛到保安,希望做什麼工作呢?」

  丁玲:「拿槍當紅軍!」

  毛澤東一怔:「什麼,你要拿槍當紅軍?」

  丁玲:「對!只有我們手中有了槍,日本鬼子才能被趕出中國去,受壓迫的中國人民才能站直身子做人!」

  毛澤東:「好!像你們老家一帶人的性格。這樣吧,你先穿上軍裝,在保安生活一段……」

  丁玲:「不!我現在就穿上軍裝,拿著槍,上戰場去!」

  毛澤東:「好吧!明天尚昆同志陪恩來去前線,你就跟著他們去。」

  河連灣前指

  彭德懷指著一張簡易的軍事地圖:「胡宗南部於十三日占領同心城、王家團莊之線後,立即又分三路孤軍向豫旺城方向冒進,這就為我們在山城堡殲滅該敵創造了條件。」

  左權:「主席來電也明確指示,為殲滅胡宗南所部,要求紅軍主力應即在豫旺城以東,向山城堡迅速靠近,集結全力,準備打第一仗。」

  彭德懷:「這就要求全體指戰員發揮能吃大苦和連續作戰的作風,迅速向東撤去,給敵人造成潰逃的假象,引誘胡宗南所部上鉤。」

  參謀走進:「報告!周副主席一行就要到達河連灣了。」

  彭德懷:「好!請他幫著我們打勝這一仗。」

  胡宗南指揮部

  胡宗南在焦急地打電話:「校長!我軍糧食極為缺乏,禦寒的裝備不足,弟兄們真的抗不過去了!」

  隨著胡宗南的話聲,遠方疊印出蔣介石接電話的畫面。

  蔣介石:「還能堅持多少時日?」

  胡宗南:「最多三日!」

  蔣介石:「立即攻占定邊、鹽池,放手解決給養問題!」

  胡宗南:「是!」

  蔣介石:「共匪的情況呢?」

  胡宗南:「向豫旺城以東的山城堡潰退。」

  蔣介石:「命令一軍奮力追擊,控制戰略要點,在消滅共或大部之繼續向東打通楡林。」

  河連灣前指

  彭德懷:「左權同志,先把敵人的態勢講給周副主席。」

  左權指著地圖:「胡宗南所部第一軍分三路向定邊、鹽池前進:左路軍第一師第一旅由惠安堡東進,中路軍第一師第二旅向萌城、甜水堡前進,右路軍第七十八師由西田家原向山城堡前進。」

  周恩來:「很好,主席有什麼指示嗎?」

  左權:「有!」取出電文,照本宣科,「主席於今晨五時來電:胡敵現陷在困難中,遵蔣令由保牛堡改向定邊、鹽池,解決給養,控制戰略要屯,其主力進路必經紅柳溝,但丁(德隆)師有經山城堡、青崗峽向定邊之可能。我以集結四個軍隊從其右側後打去最好,四軍則從正面吸引之。打時,以首先消滅其一個師、取得確定勝利後再打第二仗為原則。」

  周恩來邊聽邊看掛在牆上的那張簡易的軍事地圖。

  彭德懷:「周副主席,你的意見呢?」

  周恩來:「我贊成發起山城堡戰役。彭總,你先談談如何殲滅敵七十八師的軍事部署,好嗎?」

  彭德懷指著地圖:「第一軍團隱蔽在山城堡以南之羅家溝至於家灣之間的地區待命;第十五軍團以小部誘敵東進,主力隱蔽於山城堡以東及東北山地待機出擊;第三十一軍隱蔽於山城堡以北之田家莊附近待機出擊;第四軍主力隱蔽於山城堡東南地區待機出擊;第二方面軍主力準備策應各方。」

  周恩來:「有把握將七十八師引入山城堡這個口袋嗎?」

  左權:「據來自敵方的消息,敵七十八師喝水極為困難,渴得不得了!他們獲悉在山城堡有一孔淸泉,準備傾全師之力,從我們手中奪去這惟一的水源。」

  周恩來:「很好!山城堡戰役的關鍵,一是將敵人引人我們布好的口袋陣,再是彭總指揮的決心。」

  彭德懷:「為確保山城堡戰役的完全勝利,你一定要和我到現場考察地形。」

  周恩來搖搖頭:「像親臨戰場視察布陣的事情,由彭總你一人就足矣!」

  彭德懷:「不!有你在,我心裡就有底數。」

  周恩來:「聽說賀龍同志的住地離這兒很近,我看看他就立即趕到你彭總的前敵指揮部!」

  洪徳大街

  賀龍望著對面走來的周恩來,大步向前走去。

  周恩來看著迎面走來的賀龍,分外激動地迎過來。

  賀龍搶先一步,伸展雙臂緊緊抱住了周恩來。

  特寫:賀龍雙目漸漸溢出了激動的淚水。

  周恩來緊緊擁抱著賀龍,聲音有些顗抖地說:「自上海一別,整整八年了!」

  賀龍動情地:「是啊,人生能有兒個八年啊!……」

  周恩來理智地鬆開賀龍:「那時,你對我說,讓我回去吧,只要手裡有把菜刀,我賀龍就能為黨拉起一支隊伍。如今,你不僅為黨拉起了一支隊伍,還把這近萬名的紅軍指戰員帶到了陝甘寧地區,了不起!」

  賀龍:「光靠我賀龍哪有這樣的本事,多虧了弼時同志、向應同志他們!」他有點難為情地,「看,光顧高興了,大冷的天,這裡哪是說話的地方!走,回司令部去!」

  紅二方面軍指揮部

  一盆紅紅的炭火,閃著橘紅色的亮光。

  賀龍坐在炭火盆的旁邊,他嘴上叼著大菸斗,高興地說:「分別八年了,這次我們要住在一起說它八天八夜!」

  周恩來:「不行,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賀龍:「為什麼?」

  周恩來:「山城堡戰鬥就要打響了,彭總一定讓我趕回去,協助他指揮這一仗。」

  賀龍:「那你就去吧!」

  周恩來:「三大主力紅軍會師了,你說交由誰指揮?」

  賀龍:「彭總!」

  周恩來點點頭:「你還是那樣沒有私心啊!」

  賀龍:「早年,我當軍閥,心嘛當然是自己的;自從跟著你加人了中國共產黨,我的心自然是屬於黨的。」

  周恩來感慨地:「說得多麼好啊!如果每一個共產黨員都把心交給黨,中國革命就一定會少走許多彎路!」

  賀龍搖搖頭:「我看張國燾的心就沒有交給黨!」

  周恩來:「是的!但為了紅四方面軍幾萬名指戰員,我們還得想辦法讓國燾同志轉變立場!」

  賀龍:「黨,真是做到仁至義盡了!」

  周恩來:「這就是歷史!說到就要打響的山城堡戰鬥,我也有著和他人所沒有的感慨啊!」

  賀龍恍然醒悟:「是啊,當年你在黃埔軍校當政治部主任的時候,你曾是胡宗南的老師;如今,你這個老師又要在山城堡打胡宗南這個學生!」

  周恩來:「還不僅僅如此!胡宗南的第一軍,曾經在東征、北伐中立過大功,我也曾出任過一軍的政治部主任。可是今天呢,一軍卻成了阻礙中國革命的武裝力量!」他看了看表,站起身來,「我該走了!」

  賀龍:「去吧,我相信你這個老師,是一定能打敗胡宗南這個不肖的學生的!」

  山城堡泉水旁邊

  一孔不大的泉水由山坡上淙淙流下,形成一個大水坑。

  許多國民黨第一軍的官兵圍著水坑邊搶水邊罵街:

  「娘希屁!這水就要結冰了,喝下去保准拉肚子!」一個江浙兵邊喝水邊說。

  「結冰才好呢,我好喜歡冰吔!」一個廣東兵痞邊喝邊說。

  「你喜歡個屁!喝得你下邊躥鞭杆子,上邊流白沫就好了!」一個山東的軍官大聲說,「都他娘的給我聽清楚了,誰也不要先急著喝,多準備一些水,明個一大早就開拔!」

  國民黨官兵依然是亂鬨鬨地搶水。

  於家淹前敵總指揮部

  彭德懷看著手錶,嚴肅地:「周副主席,下令吧!」

  周恩來:「你是前敵總指揮,攻擊令自應由你下達!」

  彭德懷拔出手槍,對著夜空連發三槍。

  彭德懷的槍聲引來了山城堡激戰的槍炮聲。同時,送出深沉的畫外音:

  「山城堡戰鬥打響之後,我紅一軍團第二師和紅十五軍團一部由山城堡的南、北兩側向其西北的哨馬營迂迴攻擊,截斷敵人退路;我紅一軍團之第一、第四師由山城堡以南向北擔任主攻;紅十五軍團主力由山城堡東北向西南進攻,紅三十一軍一部由山城堡以北向南進攻……」

  同時疊印:

  左權和聶榮臻在前沿指揮作戰;

  徐海東和程子華對著話機大聲地下達命令;

  我紅軍部隊衝鋒陷陣的一組戰鬥畫面。

  在激戰的槍炮聲中送出深沉的畫外音:

  「敵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槍炮聲打得暈頭轉向,在夜幕籠罩之下四處逃竄。我紅一軍團主力乘敵後撤之際,一舉攻入山城堡,並乘勝轉人追擊。這時,我紅二師和紅十五軍團一部已繞至敵後,截斷敵人的退路。敵軍頓時潰散,除一部突圍,大部被我紅軍包圍在山城堡西北的山谷中。至二十二日九時,我英雄的紅軍將被圍之敵基本殲滅。」

  同時疊印:

  被圍敵軍四處潰逃的畫面;

  我紅軍指戰員俘獲敵人的一組畫面;

  夜幕漸漸升起,天漸漸亮了,戰火化做一輪東升的朝陽;

  我紅軍指戰員押著一隊隊敵軍俘虜;

  我紅軍指戰員高興地清理戰場,一堆又一堆槍枝和彈藥。

  前敵指揮部

  作戰參謀報告:「歷經一夜的戰鬥,我部殲滅敵七十八師一個多旅的兵力,俘敵數字和繳獲武器正在淸查之中!」

  彭德懷聽著遠遠傳來稀疏的槍聲,興奮地:「周副主席,一夜沒有合眼,該好好地睡他一大覺了!」

  周恩來:「你去睡吧,我要和朱老總、國燾同志一道趕固保安,中央領導還要熱烈歡迎他們呢!」

  保安大街

  槍炮聲化做歡慶的鑼鼓聲。

  保安的街道歡騰了:紅軍指戰員個個喜氣洋洋,打著「熱烈歡迎紅軍總司令」、「熱烈歡迎紅軍總政委」的標語爭相望著;保安的青年男女披紅掛綠打起腰鼓,扭起秧歌……

  張聞天、毛澤東、博古、王稼祥、何凱豐、林彪、李克農等站在保安的街頭,望著走來的周恩來和朱德、張國燾。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們的總司令回來了!」前來歡迎的紅軍指戰員蜂擁而上,把朱德包圍起來,那種親熱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

  朱德握住一雙雙伸過來的手,熱淚禁不住地淌了下來。

  張聞天、博古、王稼祥、凱豐、林彪、李克農等被這極為特殊的歡迎場面感動了,微笑著點著頭。

  毛澤東側首一看:

  張國燾冷清地站在一邊,尷尬地搖搖頭。

  毛澤東主動地走上去,握住張國燾的手,大度地:「國燾同志,辛苦了!」

  張國燾難堪地一笑:「何談辛苦二字?於功於過,只能由你評說了!」

  毛澤東:「此言差矣!大敵當前,亡圍在即,你我還有什麼功可談呢?你我只能團結禦侮!」

  周恩來:「澤東同志講得對,團結是最重要的!」

  毛澤東的窯洞

  毛澤東嚴肅地坐在桌前,似在想著什麼。

  賀子珍站在門口,高興地:「朱老總和張政委來看你了!」

  毛澤東站起身來,低沉地:「知道了!」

  這時,朱德一步走進窯洞,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主席,我這個老兵前來報到!」

  毛澤東握著朱德的手;「請坐吧!」

  張國燾訕訕地:「我是叫潤之呢,還是叫主席呢?」?

  毛澤東握住張國燾的手:「都行!你也請坐吧。」

  賀子珍挺著個大肚子,有些生氣地走進了裡屋。

  毛澤東:「子珍,給朱總司令、張總政委倒水!」

  賀子珍提著一把銅壺走出。

  朱德急忙走過去:「你有身孕了,我來倒!」

  毛澤東起身:「哪有讓總司令倒水的道理!」他接過水壺邊倒水邊說,「中央認為:當務之急是統一軍委領導,方能應付即將到來的革命形勢。為此,中央希望聽聽一個總司令、一個總政委的意見。」張國燾:「我看啊,還是先聽聽中央的意見!」

  張聞天的窯洞

  張聞天拿著一張紙念道:「為適應三大主力紅軍會師後的新情況,更好地保障全軍集中統一指揮,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決定:擴大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以毛澤東等二十三人為軍事委員會,委員;以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張國燾、彭德懷、任弼時、賀龍組成軍委主席團,毛澤東任主席,周恩來、張國鮝任副主席。下邊,由軍委主席毛澤東同志宣布紅軍總指揮部的組成!」

  在張聞天的宣讀聲中搖出: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張國燾、博古、王稼祥、何凱豐、楊尚昆、林彪等。

  毛澤東起身,嚴肅地:「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決定:朱德任紅軍總司令,張國燾任紅軍總政委,劉伯承任軍委總參謀民,葉劍英任副總參謀長,王稼祥任總政治部主任,楊尚昆任副主任。此外,彭德懷任前敵總指揮部司令員,任弼時任前敵總指揮部政治委員。宣讀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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