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古希臘的戲劇

  人類公共娛樂的最初形式——戲劇的起源

  本章節來源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古希臘人很早就開始收集詩歌，這些詩歌讚美了他們英勇的祖先把佩拉斯基人趕出了希臘，擊敗了強大的特洛伊城。人們在公共場合誦讀這些詩歌，人人都前去聆聽。但是，這些誦讀的英雄故事並沒有脫胎換骨成為我們現代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戲劇。戲劇的起源非常有趣，我會在另一章節講這個話題。

  古希臘人一直都喜愛遊行。每年他們都要舉行肅穆的遊行活動，向酒神狄扼尼索斯表示敬意。在古希臘，人人都喝葡萄酒（他們認為水是用來游泳和航行的），如果我們這個世界裡有汽水之神，那他受歡迎的程度就堪比古希臘的酒神了。

  理所應當，葡萄酒神就該住在葡萄園裡，他的周圍是一群快樂的半獸人（他們是上身是人，下身是山羊），所以遊行隊伍里的人們身著山羊皮，發出雄山羊的叫聲。山羊的希臘文是「tragos」，歌手的希臘文是「oidos」。像山羊一樣發出叫聲的歌手被稱作「tragos-oidos」，也就是山羊歌手的意思，這個奇怪的名字後來就發展成了現代詞彙「tragedy」，意思是說戲劇中結尾不幸的作品，而comedy（真正的意思就是唱「comos」，也就是高興的東西）指的是結尾皆大歡喜的戲劇作品。

  可是，你會問，這些扮成山羊的歌手，跺著腳的嘈雜合唱怎麼就變成了在世界舞台上演了近2000年的典雅悲劇了呢？

  山羊歌手和哈姆雷特之間的聯繫真是非常簡單，我馬上就可以告訴你。

  最初，這種合唱非常滑稽，吸引了很多人站在路邊觀看，他們看得哈哈大笑。但是，沒過多久，這種咩咩叫的把戲就讓人厭倦了，古希臘人覺得無聊與醜陋或是噁心沒什麼區別，都是罪惡。他們想要更為娛樂的東西。一位來自阿提卡地區伊卡里亞村子的年輕詩人富有創意，他讓山羊合唱團中的一位往前一步，與走在遊行隊伍最前面的首席樂師說話。這位合唱團的成員可以走在隊伍外面。他一邊說話，一邊揮動胳膊做著手勢（也就是別人站在一邊唱歌的時候，他在「表演」），他提很多問題，而樂隊指揮則按照演出開始前詩人寫在紙草上的答案進行回答。

  這種提前準備好的談話並不精緻，就是「對話」，講述的是狄扼尼索斯或是其他神的故事，但人們立刻喜歡上了這種形式。於是，每次狄扼尼索斯遊行上都會有「表演場景」，很快，在眾人心中，「表演」的分量就超過了遊行和咩咩叫。

  埃斯庫羅斯是所有「悲劇作家」中最為成功的，從公元前526年到公元前455年，他在一生中創作了至少有80部作品，他做出了大膽的創新，把一位「演員」改成了兩位。又過了一代人的時間，索福克勒斯將演員的人數增加到了三人。到了公元前5世紀中葉，歐里庇得斯開始創作讓人驚訝的悲劇，他想要多少演員都可以。阿里斯多芬尼斯寫下了很多著名的戲劇。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嘲弄的對象，甚至奧林匹斯山的諸神也不例外，這個時候，合唱團只是陪襯的角色了，他們站在主要演員的後面，等到前台的英雄反抗諸神的意願，犯下罪行的時候，他們就唱「這是一個可怕的世界」。

  這種新的戲劇娛樂形式需要合適的舞台，很快，每個希臘城市裡都有了劇院，這些劇院就地取材，依山砸石而成。觀眾坐在木頭長凳上，對面就是一個大半圓形的舞台，演員和合唱團就站在這個舞台上。舞台的後面有個帳篷，參加演出的人在那裡化妝，他們用粘土面具把臉遮起來，觀眾從面具的表情來判斷演員是幸福微笑，還是悲傷流淚。帳篷一詞在希臘文中是「skene」，由此就有了我們所說的舞台「布景（scenery）」這個詞。

  悲劇很快就成了古希臘人生活的一部分，人們對待悲劇鄭重其事，到劇院看戲絕對不是為了放鬆心情。新劇上演事關重大，堪比選舉，成功的劇作家比凱旋歸來的將軍還要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