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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珍重修本草

2024-10-04 16:55:10 作者: (春秋)孔子及其弟子 著;李君蘭 譯註

  李時珍出生在明代一個醫學世家,祖父、父親都是醫生。李家後院種滿了藥草,都是喜歡研究藥學的父親李言聞采來的。自幼聰慧的李時珍,還在蹣跚學步的時候,就對這些草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看著這些花草一天天發芽、開花、結果,看著父親一步步把它們製成神奇的良藥,為別人醫治疾病。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這些草藥的性能漸漸了解,更加如痴如醉,整天在庭園中消磨時間。

  當時,醫生的社會地位十分卑微。李言聞對所受歧視刻骨銘心,一心希望這個聰明的小兒子能走讀書取仕的道路,也可以為李家帶來地位和榮耀。

  李時珍聰明穎悟,才智過人,十四歲就考中了秀才。但他畢竟酷愛醫學,又常常隨父親出診,幫忙謄抄藥方,耳濡目染,對行醫的知識技能越來越熟,興致也越來越濃。他讀聖賢書,背的最熟的卻是《爾雅》中的《釋草》《釋木》《釋鳥》《釋獸》等篇。從十七歲起,李時珍接連三次鄉試都名落孫山。

  父親李言聞最終放棄了改換門庭的想法,任兒子自由發展。於是,李時珍放棄功名,一心一意當起了郎中。

  李時珍告訴父親他想重修本草,父親雖然讚賞,但是也提出這樣大的事情恐怕只有朝廷才做得到。並且要做這件事,李時珍的積累還遠遠不夠,應該首先潛心讀書。

  以後的十年,李時珍全身心地沉浸在浩如煙海的醫書寶庫中,熟讀了《內經》《本草經》《傷寒論》《金匱要略》等古典醫籍以及歷代名家著述,還閱讀了大量關於花草樹木的書籍,單是筆記就裝了滿滿幾柜子,為修訂本草積累了許多珍貴資料。

  李時珍醫術精湛,漸漸傳到了貴族宗室,後來因為治癒楚王世子的暴厥和其他不少人的疑難雜症而名揚朝廷,他被舉薦擔任了太醫院的醫官。李時珍在這裡接觸到大量外界罕見的珍貴醫書資料和藥物標本,他夜以繼日地研讀、摘抄和描繪藥物圖形,努力吸取著前人提供的醫學精髓。與此同時,他多次向太醫院提出編寫新本草的建議。然而,他的建議不僅沒有人採納,他還反而遭到許多無端的譏諷挖苦與打擊中傷。一年後,李時珍告病還鄉。

  從東漢《神農本草經》成書,到李時珍誕生前的四百多年間,歷代本草學家都有不少專著問世,但卻從未有一部能概括這一時期藥物學新進展的總結性著作。李時珍責無旁貸地挑起這副重擔。三十五歲這年,他開始著手按計劃重修本草。但是世上藥物是那樣的多種多樣,對它們的性狀、習性和生長情形,很難全部心中有數。比如,白花蛇本是蘄州的特產,可以主治風痹、驚搐、癩癬等疾病。但他從藥販子那兒買來的「白花蛇」,有時是另一種蛇冒充的,跟書中描述得大相逕庭。那麼,真正的白花蛇究竟是什麼樣的呢?為了解開這個謎,李時珍曾跟著捕蛇人親自上山,捉到一條白花蛇,仔細一看,果然和書上講的一模一樣。

  從此,李時珍開始走出家門,深入山間田野,實地對照,辨認藥物。他越走越遠,足跡遍及大江南北,行程達兩萬餘里。那些種田的、捕魚的、打柴的、狩獵的、採礦的,無不是他的朋友和老師,為他提供了書本上不曾有過的豐富藥物知識。李時珍深切地感到,這廣闊的田野上,處處都是知識的天地,日日都會有新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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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北方尋找傳說中能使人麻醉的曼陀羅花,找到之後,又親自嘗試它的性能,才有了書中所記的「割瘡灸火,宜先服此,則不覺苦也」。之前的本草書中說大豆可以解百種毒,李時珍經過多次試驗,證實加上甘草才能起到良好的解毒效果。

  當時的嘉靖皇帝追求長生不老,迷信仙道。方士們投其所好,以致在全國掀起了一股煉丹熱潮,古代有藥書說,水銀是一種長生藥,經常服食可以成仙。因此方士們煉取仙丹的材料多數是水銀、鉛、丹砂、硫磺、錫等有毒物質。

  李時珍以眾多服食丹藥後死亡的例子,大聲駁斥丹藥使人長壽的說法。他說:「前人留下來的知識可以參考,但一定要經過分析,我們不能全部信書上所說的。古書上也說過『食黃金能成神仙』,但有誰見過有人成了神仙呢?秦始皇、漢武帝都曾經吃仙丹求長生,結果還不是死了嗎?所謂仙丹的成分,大多是有毒的物質,吃了不但不能長壽,反而會令人中毒死亡呢!」

  李時珍雖然認定水銀有毒,堅決反對服食仙丹,卻以科學的態度應用煉丹的方法。他親自研製水銀來醫治瘡疥等病,又利用鍊金術燒制外用藥物,對後世影響深遠。

  李時珍幾十年如一日,嘔心瀝血,在醫學的道路上艱難跋涉。終於在七十六歲的時候完成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藥物學巨著——《本草綱目》。這部曠世名著有190多萬字,書中編入藥物1892種,其中新增藥品374種,並附有藥方11000餘個,插圖1100餘幅。其規模之大,超過了過去的任何一部本草學著述。它綜合了植物學、動物學、礦物學、化學、天文學、氣象學等許多領域的科學知識。它那極為系統而嚴謹的編排體例、大膽糾正前人漏誤的確鑿證據以及繼承中有發揚的科學態度,都令人讚嘆不已。

  李時珍也是在七十六歲這一年告別人世,三年之後,被稱為中國古代醫學「百科全書」的《本草綱目》刊行於世。

  李時珍沒有通過讀書治國來教化民眾,然而他治病救人之真誠,讀書考察之勤勉,重修本草之成就,影響後世之深遠,已經超過了很多滿腹經綸的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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