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李浩和小矮人的故事

  從前在中國的一個小鎮上住著一個叫李浩的人。李浩非常勤勞，不僅努力地經營著他的小買賣，而且負擔了全部的家務活——因為他是個光棍，沒有老婆為他做這種事。

  「李浩真是個勤勞的好人啊！」他的鄰居們說：「瞧他工作得多努力，而且從不像別人那樣去尋歡作樂，也不給自己放假。」

  但實際上，李浩絕不是鄰居們想像的那種善良本份的人。的確他白天刻苦工作，但一到了夜晚，等那些正派的體面人都睡著了，他就悄悄地溜出家門，與一個危險的強盜團伙會合。他們一起打家劫舍，衝進富人的宅子裡，把所有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雖然有一個賊落網了，而且受到了嚴懲，但始終沒有人懷疑到李浩的頭上，因為在人們眼裡，他始終是個受人尊敬的勤勞的人。就這樣，李浩攢下了許多搶劫分來的贓款。有一天早上，正當李浩走在去市場的路上，一個鄰居對他說：

  「哎，李浩，你的臉怎麼了？半邊臉都腫了嘛！」

  的確，李浩的右臉不知什麼時候腫成了左臉的兩倍大，而且很不舒服。

  「我會把它包紮起來的，」李浩說：「可能是受風了，熱敷一下就會消腫的。」然而腫塊並沒有消退，第二天反而更嚴重了，而且此後一天比一天大，最後居然腫得像他的頭一樣大，而且痛得要命。

  這下李浩沒了主意。他的右臉不光腫得慘不忍賭、而且疼得要死。他的鄰居們也開始嘲笑他，常常拿他的腫臉來開玩笑，這的確深深地傷害了他的感情。

  有一天，有一位赤腳醫生經過了小鎮。這位醫生不僅賣各種各樣的藥，而且也會些降妖捉鬼的法術。李浩決定向他諮詢一下自己的怪病，於是把他請進了屋子。

  在仔細地檢查了他的病情後，醫生說：「李兄，這種病可不是一般的腫痛之症。我強烈懷疑這是因為你做了一些錯事，引起了神靈的憤怒。我的藥里沒有任何一味能治好你的病，不過，如果你重重酬謝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治好這種怪病的法子。」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然後李浩和醫生開始討價還價，過了好長時間才談妥了價錢，最後當然是醫生占了上風。因為他說如果低於他開出的價碼，他就拒絕將治好李浩的方法告訴他。李浩當然不願意帶著這麼巨大的腫臉過完一輩子，於是他不得不忍痛將他大部分的不義之財送給了醫生。

  醫生收好了錢後，告訴李浩要在滿月之夜來到某個樹林裡，仔細觀察其中的某棵樹。不久他就會發現住在地下的小鬼和小矮人們會到地面上跳舞。他們如果發現了他，就一定會要他表演舞蹈。「你一定要跳出最好的水平，」醫生補充說：「如果你跳得很好，他們就會滿足你一個願望，那時你就可以求他們治好你的病。如果你跳得很差的話，他們為了發泄憤怒，很可能為你帶來新的災禍。」說著，他起身告辭，離開了這裡。

  這時離滿月之夜已經不遠了。李浩在正確的時間裡來到了那片樹林。雖然不太容易，但最後他還是找出了醫生描述的那棵樹。他覺得十分緊張，於是迅速爬到了樹上。

  他剛剛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站住腳，便看見無數小矮人在月光下聚急在了一起。他們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粗略一數，竟然有幾百個之多。他們歡呼雀躍，又唱又跳，看起來高興極了。李浩很想看得仔細些，於是他沿著樹枝慢慢地向前爬行，直到樹枝發出一聲刺耳的破裂聲。所有小矮人們都站在了原地，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李浩覺得他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一個小矮人叫道：「樹上有人！不管你是誰，馬上下來，否則我們就上去抓你了！」

  李浩怕得不行，只得戰戰兢兢地爬下了樹。由於他太緊張了，他在靠近地面的地方絆倒了，十分滑稽地滾了下來。然後他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剛剛說話的那個小矮人好象是這幾百個小矮人的頭領，他對李浩說：「大膽村夫，你是何人，為何到此？」

  李浩對頭領說了自己的悲慘遭遇，以及他是如何被建議來到這片樹林、請求小矮人治好他的腫臉的。

  「好吧，」小矮人說：「那就試試看吧。不過首先，你必須在我們面前跳舞。如果你跳得好，讓我們高興了，或許我們可以為你做些事。如果你跳得很差，我們一定會懲罰你。那麼，現在小心點，開始跳吧！」

  說著，頭領和其他的小矮人圍成一個大圈坐了下來，把李浩圍在了大圈的中心。李浩嚇得半死，再加上他剛剛從樹上跌了下來，他渾身都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根本就沒法跳舞。小矮人們不耐煩了。

  「開始！」頭領叫道。

  「開始！開始！開始！」其他小矮人們也異口同聲地叫道。

  萬般無奈之下，李浩只得跳了起來。他先用一條腿蹦蹦跳跳，然後換到另一條腿。但他的身體實在太僵硬、太緊張了，他這滑稽的樣子完全算不上舞蹈。沒過多久，他就一屁股坐上地上，發誓說他再也跳不動了。

  小矮人們生氣極了。他們一擁而上，擠在李浩身邊，對他又打又罵。「你想讓我們治好你，好吧！」他們叫道：「你是帶著一個腫塊來的，就讓你帶著兩個回去！」說完之後他們就跑開了，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李浩強打精神，蹣跚地走上了回家的路。他又疲倦、又沮喪，而且非常擔心小矮人的詛咒。

  他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因為等他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他的左臉已經腫得和右臉一樣大了，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李浩失望極了。他的鄰居們更是肆無忌憚地嘲笑他。赤腳醫生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李浩別無選擇，只能再次去找小矮人。

  他等了整整一個月，終於又等到滿月之夜，然後他蹣跚地走到那片樹林，坐在他曾跌落的那棵樹下。沒過多久，小矮人們又在月光下聚集在這裡。

  「我覺得不太舒服，」一個小矮人說：「好像有個討厭的人類在我們旁邊。」

  聽到這句話，李浩從樹後走了出來，向小矮人一揖到地。小矮人們圍在他身邊，被他那張兩邊高高腫起的臉逗得前仰後合。

  「大膽村夫……你小子怎麼又來了？」他們問。李浩把發生在他身上的禍事告訴了他們，然後苦苦哀求再在他們面前跳一次舞。最後小矮人們同意了，因為他們最喜歡的事就是找樂子。

  現在，李浩深知跳好這場舞有多重要。於是他鼓起勇氣跳了起來。一開始跳得很慢，但漸漸越跳越快，跳得又好又優美，甚至跳出了很多新奇的舞步，小矮人們高興極了。他們拍著小手叫道：「乾的好，李浩，乾的好！繼續跳，多跳一會兒，我們很高興！」

  於是李浩跳啊，跳啊……最後他再也跳不動了，這才不得不停下了舞步。

  小矮人的頭領對他說：「我們很高興，李浩。你的臉一定會好的。再見！」

  說著，他和其他小矮人一起消失了。李浩將雙手放在臉上，欣喜地發現他的左臉和右臉都恢復了原來的大小。這一次，回家的路在他眼聽變得又短又容易。回到家後，他高興地上床睡覺了，決心以後再也不去搶劫了。

  第二天，李浩突然痊癒的消息在小鎮裡傳得沸沸洋洋的。他的鄰居們都問李浩他的臉是怎麼治好的，不過他什麼也不肯說。於是人們都說他一定發現了一種可以治好各種惡疾的方法。

  過了一段時間，一個有錢的鄰居找到了李浩。這個鄰居已經病了許多年了，他說如果李浩能把治療頑疾的法子告訴自己，他就會送給李浩一大筆錢。李浩同意了，條件是鄰居必須發誓不能把這個秘密透露給任何人。鄰居當即發了誓。於是李浩告訴了他關於小矮人和他們的舞蹈的事。

  鄰居在李浩的指點下果然被小矮人們治好了。此後的幾年裡，越來越多的人到李浩這裡詢問治病的方法。李浩讓他們發誓保守秘密，並對每個人都收了一大筆錢。就這樣，李浩變成了一個非常富有的人，幸福平和地過完了後半生。

  （選自中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