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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貓的家

2024-10-04 16:18:51 作者: [加拿大]西頓(Seaton,E.T)著 馮瑞貞, 黎培榮譯

  索伯恩是在城裡長大的。他剛來這裡時,並不敢輕易走進森林的深處,只是活動在能聽到科尼的斧子聲的範圍內。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走越遠。他沒有靠樹上的青苔來辨別方向,而是靠太陽、指南針和景物的特徵來辨別方向。起初,他只是想更多地了解野生動物而不是殺掉它們。不過自然學家與運動員往往也有密切的關聯。為了防身他總是槍不離手。在那塊空地上,算得上動物的就是一隻肥胖的旱獺,它住在離小木屋幾百碼遠的一顆樹樁下面的一個洞裡。在陽光明媚的早晨,這隻旱獺總是躺在樹樁上曬太陽,不過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因為這是是它在叢林中得以生存的保障。旱獺一向都保持很高的警惕性。索伯恩不僅開過槍,也設置過陷阱,但都沒有成功地捉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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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這邊來,」一天早晨,科尼說,「我們該吃新鮮肉了。」他取下槍,那是一把舊式的黃銅小口徑步槍。科尼裝子彈的慎重樣子證明他是一個真正的槍手。他把槍穩固在門框上,然後開了火。旱獺仰身倒下了,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索伯恩趕緊跑過去,然後帶著獵物得意洋洋地返回來,嘴裡一邊喊著:「子彈穿過了頭。一百二十碼遠的距離,你真行!」

  科尼雖然感到十分的欣慰,卻沒有笑出聲來。他那原本就很明亮的眼睛此時也因高興而露出喜悅的神色。這不僅僅是一次單純的獵殺,因為旱獺正在大肆破壞自己窩周圍的莊稼,而且受損區域還在不斷擴大。旱獺的鮮肉讓這個家庭享用了一頓美餐。科尼還教索伯恩如何利用它旱獺的皮。首先毛皮要在木炭灰裡面埋上二十四小時,這樣就能把皮上的毛去掉了,然後這塊皮要在肥皂水裡泡三天,等它乾的時候還要用手搓,直到搓出來一張潔白而又結實的皮製品。

  索伯恩為了尋找到獵物,總是喜歡走到森林裡很遠的地方去。而且他捕獲到的獵物也總會給人帶來驚喜。有時一連幾天毫無收穫;有時連續幾天收穫頗豐。因為無法預知性是狩獵的一個典型特徵,而且也是它的永久魅力。

  一天,索伯恩越過山脊,朝一個他從未走過的方向走去,最後來到了林間的一塊開闊地。這裡有一顆攔腰折斷的巨大的椴樹橫在那裡。這棵椴樹之大,給索伯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穿過這片林間空地,向西一英里之遙的湖邊走去。二十分鐘後,他正要轉身往回走時,突然看到一顆很大的鐵杉樹杈上,蹲著一隻巨大的黑色動物,離地三十英尺高。熊!整個夏天他沒想到會遇到這種動物,這簡直是對他勇氣的一次嚴峻考驗。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在這場嚴峻考驗中將會如何表現。他一動不動地站那裡,右手插入衣服口袋,掏出三、四隻應對緊急情況時備用的獸用大型鉛彈,將那顆已經入膛的小號鉛彈頂了回去,又塞上一塊軟布把它們壓住。熊沒有移動,索伯恩看不見它的頭,不過他仔細地打量著它。這頭熊似乎也並沒有那樣的龐大——不,它是一個小動物,對,非常小——是一隻幼熊。一隻幼崽!這就意味著附近還是一頭母熊。索伯恩有些害怕地四處張望,但是除了這小東西外,沒有發現其它熊的任何蹤跡。他端起槍,開了火。接著,令他吃驚的是,這個動物墜下了樹,死了。這不是一頭熊,而是一頭大豪豬。男孩仔細地檢查著豪豬的身體,感到既驚奇又惋惜,因為他不想殺死一個無辜的生靈。在豪豬那張奇異的臉龐上,他發現了兩三處長長的抓痕,這足以證明他不是它唯一的敵人。他轉身離去時,發現自己褲子上有些血跡,原來自己的左手已經被豪豬刺刺傷了,一直在流血,只不過自己沒有感覺到而已。他很遺憾地把豪豬留在了那兒。當露聽說了這件事情後,他說沒把它的皮扒下來簡直就是遺憾,因為她正「需要一件毛皮披肩渡過冬天。」

  有一天,索伯恩出門沒帶槍,本來準備採集一些曾經見過的稀奇植物。那些植物就生長在那片空地的附近。他知道那個地方有一顆倒下的榆樹。他剛走近那顆榆樹時,就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然後發現原木上有兩個移動的東西,他撥開了一顆大樹枝,才看清楚了,原來是一隻大山貓的頭和尾巴。顯然這隻山貓也看到了他,正朝他它呲牙,瞪眼,吼叫著,腳上踩著一隻白色的鳥兒,再一看那是他們養的寶貝母雞。這個畜生看上去多麼兇惡,多麼殘忍啊!索伯恩多麼憎恨它啊!恨得直咬牙,可是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卻沒有帶槍。他一點也不害怕,站在那兒尋思該怎麼辦。山貓吼叫得更厲害了,它懷著敵意晃動了幾下它那粗短的尾巴,然後叼起獵物,從原木上跳下,逃出了他的視線。

  這是一個多雨的夏季,地面上到處都是泥濘。路上也留下了許多動物的腳印,這個年輕的獵手能夠沿著這些足跡輕易到追蹤動物,而在乾燥的時候即使那些捕獵高手也很難發現這些足跡。一天,他在森林裡發現了像是豬留下的腳印,他毫不費力就跟上了這些腳印,因為它們都是新留上去的,兩小時前的一場大雨已經把其它的痕跡全都沖刷得乾乾淨淨。大約走了半英里路,索伯恩順著足跡進了一個空曠的峽谷。當他走到那裡的懸崖邊時,看見對面有一道白色的閃光。由於年輕,視力十分敏銳,他看見對面一隻母鹿和一隻滿身斑點的小鹿正好奇地盯著他看。原來是它們的蹤跡,他非常驚奇,張著嘴盯著它們。母鹿轉過身,豎起危險的旗幟——它那白色的尾巴,然後輕盈地跳走了,後面跟著的小鹿也輕鬆地跳過了一根根低矮的樹幹。當它們經過一根較高的圓木時,它們就像貓一般柔軟地彎下腰從下面通過了。

  儘管索伯恩不止一次地看見過和這兩個足跡它們相似的足跡,或許它們本身就是同一個足跡,但他根本就沒有向它們開槍的機會。至於原因就不太容易解釋了。或許是隨著開闊地的不斷擴展,相對前幾年來說,很少有鹿子來到這片森林裡。

  從那以後,除了見過鹿媽媽一次外,索伯恩再也沒有見過它們了。那一次,他認為是這是他認識的那隻母鹿。母鹿用鼻子聞著,在森林裡搜尋,試圖找到地上的蹤跡,它顯得既緊張又焦慮,像是在尋找什麼。索伯恩想起了科尼曾經告訴過他的一個竅門。於是,他輕輕彎下腰,拾起一片寬葉草,放在拇指之間,用這個簡易的發聲器吹了起來,那聲音短促而尖銳,恰似一隻小鹿在哭喊著叫媽媽的聲音。母鹿雖然離得很遠,卻飛快地向他這邊奔過來。索伯恩抓起槍,要準備射殺它。但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行動引起了母鹿的注意,它停了下來,鬃毛微微豎起,聞著味兒,滿臉疑惑地看著他。母鹿那雙仁慈的眼睛頓時打動了索伯恩的心,也阻擋了他扣動扳機。母鹿謹慎地向前又靠近了一步,面對自己的死敵,狠狠地吹了一口氣,在索伯恩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就跳到一顆樹後面逃跑了。「可憐的傢伙,」索伯恩說道,「我相信它把小鹿弄丟了。」

  在看見那隻孤獨的母鹿之後,又過了半小時,索伯恩再次在森林中遇到了那隻山貓。當時,他穿過一條蜿蜒綿長的山脊,這條山脊位於小木屋背後向北幾英里地方,來到了有那顆大椴樹的林間開闊地。這時,一隻像短尾巴大貓咪的動物出現了,天真無邪地盯著他看。向往常一樣,他把槍舉了起來。但是這隻貓咪只是把頭偏向一邊,毫無懼色地打量著他。就在這時,又跳出來一隻貓咪,這隻貓咪他以前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同第一隻貓咪開始玩耍打鬧起來,它抓起自己的尾巴,邀請自己的兄弟同它一起玩鬧。

  索伯恩看著它們玩得這麼開心的樣子,一下子就打消了開槍的念頭。可是對它們種族的仇恨又浮上心頭。正當他要開槍時,突然身邊響起猛烈的轟隆聲,把他嚇了一大跳。就在離他不到十英尺遠的地方,站著一隻老山貓,擺出一幅大架子,兇猛得像只老虎。索伯恩知道現在對著小貓咪開槍顯然有些不合時機。老山貓不停地怒吼著,朝著他齜牙咧嘴。由於過於緊張,索伯恩一不小心把槍里的幾顆大型鉛彈退下了槍膛。就在他準備好再次朝它開槍時,老山貓已經叼起自己腳邊東西跑了。索伯恩只瞥見了一團帶有白斑點的艷褐色東西——原來是那隻剛剛被殺死的小鹿。這時,老山貓已經消失不見了,小貓咪也跟隨走了。從此,他再也沒有再見到老山貓,直等到他和老山貓之間進行生死較量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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