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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終於筋疲力盡

2024-10-04 16:18:37 作者: [加拿大]西頓(Seaton,E.T)著 馮瑞貞, 黎培榮譯

  這是所有艱苦的騎行中最艱難的一次。圍獵的時間比我們想像的要長得多,而且還有一些小小的插曲,因為那無止境的路線只是昨天晚上大狼留下的短暫記錄。就是在這裡大狼曾圍繞著「電話亭」尋找消息;那邊它只是停了下來檢查了一塊老骨頭;這裡它要避開,謹慎地迎著風去查看一些東西,結果卻發現只是一個舊錫杯子;最後,它爬上一座低矮的山丘,在那裡坐下來,也許發出了嚎叫聲召集其它狼,因為曾有兩隻狼從不同方向它那裡走來,然後它們一起下山,向河灘走去,因為暴風雪中那裡可能有牛正在尋找避難所。它們三隻狼河灘處分享了一塊牛骨頭,然後又排成隊向那裡跑去,走到不遠的地方它們分開了,朝三個不同的方向走去。哦,在這裡又相遇了。那是什麼,一頭健壯的死母牛被剖開肚子,,但是沒有被完全吃掉。母牛肉好像不太合乎它們的胃口。看!前面不到一英里的地方,它們又殺死了一頭牛。五個多小時之前,它們在這裡享受了一頓美餐。然後從這裡,它們的腳印又分開了。但是不遠處,雪上的痕跡明白地告訴我們每一隻狼是如何躺下睡覺的。當獵犬聞到那些地方的時候,它們的鬃毛都豎起來了。金已經把狗群牢牢地控制在手裡,但是它們還是顯得非常激動。我們來到一座小山上,但狼卻在上面掉頭了,朝著我們這邊飛快地逃跑了。很顯然,從腳印可以看出,這些狼從那座山上看到了我們,所以逃跑了,但肯定並沒有走遠。

  獵狗們都聚集在一起了,因為灰狗沒有發現獵物,它們只是在其它狗之間穿梭,或者跟著馬後面奔跑。我們以我們最快的速度前進,因為那隻狼也加快速度逃跑。我們騎著馬,緊緊地跟在獵狗們的後面,一會兒上高山,一會兒又下深谷,這可能是我們走過的最崎嶇的道路了。一個溝壑連著一個溝壑,走了一小時又一小時,但是前面仍然有三倍長的路程。過了一個小時還是沒有變化,只有不停地攀登、小心翼翼地行走,摸索著前進,穿過樹林,越過山坡,循著遠處的狗叫聲前進。

  我們跟著追蹤,來到了山谷下面的一條小河的下游。這裡幾乎沒有雪。我們一會兒向下跳躍,一會兒又向上攀登,不顧一切地越過危險的溝壑和光滑的岩石,我們都覺得快要堅持不住了。當追到最低處,也是最乾涸的地方時,獵狗們立刻分散了。有些向上跑;有些向下躥;還有的一直向前奔。哎,金多麼沮喪啊!他立刻就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這些狼已經分開行動了,所以導致了狗群的分散追。三隻狗追一隻狼根本就沒有機會獲勝;四隻狗也殺不了一隻狼;兩隻狗肯定會被狼殺死。

  就在大家灰心喪氣的時候,我們發現了第一個鼓舞人心的信號,那就是狼的足跡顯示它們也正在艱難地前進。我們興奮地攔住那些狗,為它們選擇了唯一一條路徑。但是並不那麼容易確定該走哪條線路。這裡沒有雪,卻有無數狗的腳印,我們被難住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狗來選擇一條路線。

  我們又像以前一樣出發了,希望我們選對了方向,同時又害怕走錯了路線。獵狗們跑了起來,而且跑得非常快。「這是一個不好的跡象,」金說,「我們無法看清楚狼的腳印了,因為我們還沒有到,狗已經從上面踩過去了。」

  

  追了兩里路之後,我們追逐的路線又把我們引向了有雪的地方去了。過了一會兒,我們終於看見狼了。不過我們並沒有高興起來,因為我們追上的是最小的那隻狼。

  「果然不出我所料,」年輕的潘魯夫吼了起來,「狗對危險的情況非常敏感,我們追了半天,結果只追到了一隻『兔子』。」

  又走了一英里地,小狼鑽進了柳樹叢里。突然,我們聽到它發出咆哮的叫聲,接著持續不斷的嚎叫,向同伴求救。我們還沒有趕到那個地方,金就看見那些狗都在紛紛往後退,四散開了。一分鐘後,一隻小灰狼和一隻黑色的狼從柳樹叢的另一端飛跑出來,那隻黑色的狼要大得多。

  「天那,要是它不求助,警棍比利就不會來幫助它。太棒了!」捕狼人驚叫起來。然而,我心裡卻開始同情起這隻勇敢的老狼,它沒有拋棄它的朋友,只顧自己逃命。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們騎著馬,繼續艱難地在溝壑間追尋,一直來到堆滿積雪的高原上。當狗群要再次分散時,我們用盡全力,成功地把它們集合在「五英寸的腳印」出現的路線上。在我看來,那些大狼腳印已經充滿了傳奇色彩。

  這些獵狗們顯然很想走別的路線,但最終我們還是迫使它們走了我們選擇的路線。又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艱難行走,我們踏上了一片寬闊平坦的草原時,我第一次見到了聖堤尼爾山上的大黑狼——荒地警棍比利,它就在我們前面很遠的地方。

  「你好啊!荒地警棍比利!你好啊!荒地警棍!」我大聲朝它喊去,向它致敬,其他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多虧了它,我們終於找到了警棍比利的行蹤。獵狗們也一起狂叫起來,灰狗一邊狂吠著,一邊向它沖了過去。那些馬好像也很興奮,用力地吸氣,更加勇敢地跳了起來。只有那隻大黑狼——警棍比利——依然保持著冷靜。我看著它,對它的體形和力量,尤其是它那長長的大嘴進行了一番估量,我就明白了那些狗為什麼要選擇其它路線了。

  警棍比利低著頭,垂著尾巴在雪地里不停地跳躍著。它的舌頭長長地伸在外面,很明顯它走得很費力。捕狼者們飛快地伸出手,去掏手槍,儘管狼離我們還有三百碼遠。但他們是來取這隻狼的性命的,而不是來進行體育運動的。但警棍比利很快又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了,躲到一個離它最近的地方隱蔽起來了。

  現在它去哪兒了呢?是跑到峽谷的上面去了呢,還是峽谷的下面去了呢?又是跑向自己的山頭藏起來了?還是躲到了下面更好的隱蔽之處了。我和金都認為它向上去了,我們兩人便沿著山脊向西走去。而其他人則向東去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用槍射擊。

  我們騎著馬兒前進,很快就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了。我們錯了——狼已經下山了,可是我們沒有聽到山下傳來槍聲。這兒的山谷是交錯相接的。我們到了另一邊,然後又飛奔著跑回來了,仔細觀察雪地,尋找狼的蹤跡,試圖從群山中找到它移動的身影,或者傾聽風送來它生命的聲音。「吱吱,吱吱」,這是我們的馬鞍皮發出來的聲音;「噗——噗,」這是馬匹發出的呼吸聲;「咔——咔,咔-——咔」,則是馬兒腳笨重地腳移動著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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