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貓首次回歸貧民窟的旅程
2024-10-04 16:17:46
作者: [加拿大]西頓(Seaton,E.T)著 馮瑞貞, 黎培榮譯
賈普·馬里繞著籠子徘徊了幾小時,思考著這些對話,回味著他過去生活中從來沒有過的,甚至在夢裡也難得瞥見的榮耀。不過,他明白現在保持沉默才是明智的,他的「管家」一定會把所有事情處理好的。
正是貧民窟的這隻小貓使那次展覽會獲得了成功。在它主人的眼裡,它的身價一天天地上漲。他不知道這隻貓該賣個什麼價。當他的「管家」授權給會長以一百美元出售安娜羅斯丹時,他以為這已經是最高紀錄了。
就這樣這隻貧民窟小貓從展覽會上被轉移到了第五大街的一個公館裡。起初,它還表現出莫名其妙的瘋狂。它不接受撫愛被解釋為它不喜歡貴族式的親密;它從那隻叭兒狗旁邊退縮到餐桌中央,被理解為這是表達一種避免把自己弄髒的行為,其實這並非小貓的想法;它猛然襲擊一隻金絲雀寵物,也被主人饒恕了,理由是它出生在東方,對專橫野蠻的行為習以為常;它以高貴優雅的方式將牛奶罐的蓋子揭開,卻受到了特別的讚揚;它不喜歡內鋪絲綢的籃子,還時不時撞向玻璃窗戶,這些都無一例外地都被寬容理解,因為籃子太簡樸,而在它高貴的家中也是不用玻璃的;它把污漬灑在地毯上,這證明了它的東方思維模式;它好幾次在高牆內的後院子裡試著捕捉麻雀,但都失敗了,這就更加證明:它從小生活在貴族家庭中,已經失去了捕食的能力;而它經常在垃圾桶里打滾,這種野蠻的行為,也被說成是只有出生高貴的貓才能顯示出這種可以原諒的個性。它吃著美食,受到嬌慣,被主人炫耀和表揚,可是它一點都不快樂。小貓想家了!它把脖子上的那根藍色彩帶拽了下來。它跳向玻璃窗是因為那兒看起來像是通往外面的路。它避開人和狗,因為它認為人總是不懷好意,狗又是那麼兇殘。有時它還會坐著,凝視窗戶外另一邊的屋頂和後院,希望可以到那裡面去換換環境。但是它被嚴密地監視著,從來不允許走出房門。於是,小貓最快樂的時刻,也就是呆在在室內的垃圾箱內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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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一個夜晚,當這些垃圾箱被送到外面排成一排,等待清運工一大早來搬運時,小貓「皇家安娜羅斯丹」瞅准了機會,從大門裡溜了出去,很快就在夜色之中消失了。
當然,小貓的出走引起了軒然大波。但是小貓對此卻既不知道也不關心,它一心只想回到自己的家。這可能是它回格拉梅西山莊的好機會,可是它在到達山莊之前卻遭遇了許多的小危險。現在該怎麼辦呢?它已經不像在家裡,有吃有喝,現在沒有了生活來源。儘管它開始感覺到餓了,可是還是覺得特別幸福。它先在前面的花園裡呆了一會兒。一陣陰冷的東風颳過來,給小貓帶來了一股船塢的氣味,人類可能會覺得這股氣味令人厭惡,可是對貓咪來說,那可是來至於家裡的歡迎的氣息。
小貓沿著長長的大街往東跑,穿過前面花園的鐵欄杆,停了一會兒,一動也不得,然後又跨過大街搜尋最黑暗的一邊,最後來到了船塢和水邊,但是這個地方是太陌生了。它可以向北走或向南走,不知怎麼卻轉向了南方。然後這隻小貓就穿行在船塢、彎彎曲曲的河流和筆直的木柵欄之間,躲閃那些兇猛的狗和貓以及人類的手推車。一兩個小時後,它便找到了曾經熟悉的場景和氣味兒。在太陽升起之前,它忍著腳痛和疲倦,穿過自己熟悉的那一道舊圍欄上的那一個舊洞,越過一道牆,終於爬回了地下鳥店後面的那個垃圾場——是的,它終於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那個餅乾箱裡。
住在第五大街的那家人恐怕只能在它的出生地才能見到它了!
經過很長時間的休息,小貓從餅乾盒裡爬了出來,悄悄地來到通往地下室的台階上,陶醉在它過去尋找食物的舊時光里。
這時,門開了,黑人進來了,他向裡面養鳥的人喊道:「喂,老闆,老闆,快來看哪!那不是『皇家安娜羅斯丹』嗎?它回來啦!」
賈普聽到喊聲立即跑了出來,看到貓正在跳牆。於是,他們高聲地呼喚,語調甜蜜,極有誘惑力:「咪咪,咪咪,可憐的咪咪!快過來,咪咪!」可是小貓並不搭理他們,轉眼就消失了蹤影,跑到以前尋找食物的地方去了。
「皇家安娜羅斯丹」貓曾經給賈普帶來了一筆意外之財,曾經是為地下室和籠中的動物們增添了許多安慰。現在,捕捉這隻母貓陛下顯得極其重要。不新鮮的碎肉和其它一些有吸引力的誘餌都被放在了外面,等待小貓再次來到。在飢餓的驅使下,小貓爬向了一個誘捕盒裡的一顆大魚頭。一直監視著的黑人拉動了那根繩子,盒子蓋上了。一分鐘後,「安娜羅斯丹貓又一次成了地下室的囚徒了。與此同時,賈普開始瀏覽報紙上的「失物招領」欄目。那兒有一條二十五美元報酬尋找「皇家安娜羅斯丹」貓的啟示。
當天夜裡,馬里先生的管家帶著走失的貓拜訪了第五大街的公館。「馬里先生向您問好,先生。『皇家安娜羅斯丹』貓找到了,是在它老主人家的附近找到的,先生。馬里先生很樂意把『皇家安娜羅斯丹』貓歸還給你,先生。」
馬里先生當然不會要報酬,不過管家可以公開地領取酬金,也可以直接了當地表明他期望得到這筆承諾的報酬,甚至更多的東西。
從那以後小貓被嚴格地看守起來,但是它非但不厭惡過去那種挨餓的日子,反而對現在的舒適生活感到不快樂,變得越發野蠻了,更加粗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