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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有趣和嚴重的消息

2024-10-04 15:52:01 作者: [英]托馬斯·哈代(Hardy,T)著 劉榮躍,蔣堅松譯

  8月5日。——收到好幾封信。一封是卡羅琳寫的,一封是母親寫的;她們還分別給我父親寫了一封信。

  妹妹最近帶來的一切消息中所表明的那種可能性已成為事實。卡羅琳與弗斯特先生宣布訂婚了,或幾乎訂婚了——卡羅琳幸福無比,母親和馬勒特一家也完全滿意。他們和我母親好象對那個青年了如指掌——當然比我了解,雖然考慮到我是卡羅琳的姐姐,他們也不會忘記多告訴我一點情況。我有些同情父親,他得知這事後大為震驚;我肯定他也並非很滿意,事情發展到這樣確定的地步前也不先徵求一下他意見——儘管他很可親,不願公開這樣說。我倒不是說一件好事要因為我們的意見而受到阻止,如果它是一件好事的話;不過這消息也來得太突然了。母親一定已有一段時間預見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而卡羅琳也該更加明確告訴我弗斯特先生就是她情人,不該神秘地隱隱提到他只是馬勒特一家的朋友,並且最近連他的名字都從來不提一下。父親倒沒有明確反對他這個法國人,但「希望女婿是個英國人或其他適當國籍的人」;我告訴他對於種族、地域、信條的劃分每天都在消失,愛國精神並不好[20],在此事上我們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個人的品質如何。如果他們真的結婚了,不知他是否繼續住在凡爾賽,還是會到英國來。

  8月7日。——卡羅琳寄來一封補充的信,像我所預料的回答了上述一些疑問。她說「查爾斯」雖然眼下住在凡爾賽,但決不會受職業的約束非得繼續住在那兒;她希望住在哪裡他就願住在哪裡,只要離思想、藝術和文明的中心不是太遠。母親和她本人都認為要次年才會結婚。她說他每年都要展出山水畫,所以我想他是很受歡迎的,他的收入也足以讓他們過得舒適。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能在他們身上比他原先打算的多安排點事,而減少一點事先對我所作出的計劃——以前他想像著我應該首先需要辦這種事。

  我要求她對他個人作一下描繪,她回答說「舉止迷人,容貌英俊,品德高尚。」這可夠模糊的了,我很希望她把他的膚色、聲音、行為或觀點說得確切一些。不過她當然無法判斷那些重要的品質,無法看出他的真面目。她只看見他光輝四射,這樣的人過去沒有將來也絕不會有,無論是外國的、英國的或是美國獨立前十三州殖民地時期的。想想看,卡羅琳比我小兩歲,在性格上像個比我小5歲的孩子,竟然比我先訂了婚。不過這樣的事已不知多麼頻繁地發生在各個家庭里了。

  8月16日。——今天得到有趣的消息。她說,查爾斯已表明他們的婚禮不妨在今年舉行;他好象已幾乎讓我母親有了同樣的想法。我自己也看不出有任何推遲的理由,除了那個常有的問題,即父親至今連對那個男人本身、時間安排或任何事情作出判斷的機會都沒有。然而,他非常平靜地認命了,他們就要回家來與我們談論這個問題;卡羅琳已決定在見到我們前對這一轉變的情況不作任何確切的準備。她說如果父親和我同意,他們就想把婚禮的日期定在11月,即3個月後;舉行婚禮的地點就在村里;我當然要做女儐相,以及其它許多具體事情。她描繪了一幅天真樸實的美景:他們在我們那個古老教堂的聖壇上舉行的浪漫婚禮,將會給村民們帶去怎樣的影響,而她則扮演著主要角色——那位外國紳士猶如從天而降的上帝,把她抱起來喜氣洋洋地帶走了。她唯一難過的是要和我分別,不過我將在某個時候去和她一起住上數月,她才因此覺得好受一些。這一番天真的話我聽起來的確很甜美,親愛的妹妹,但一想到那種情形我就不禁感到憂傷。顯而易見,我對於你將必然不再像過去那樣了:做你的嚮導、顧問和最親密的朋友。

  作為像卡羅琳那樣敏感脆弱的孩子的保護者,弗斯特先生確實看來再好不過了,我為此滿懷感激。儘管如此,我還必須記住自己只是通過她的眼睛去了解他的。為了她我很想見見他,把他徹底考查一番,看看要得到那樣一個寶貝的男人究竟如何。訂婚確實倉促了一些,這一點我與父親的看法一致:不過,以前也有一些倉促結婚獲得幸福美滿婚姻的例子,並且母親似乎相當滿意。

  8月20日。——今天早上傳來可怕消息,我們遇到了巨大麻煩。直到此刻我才能安下心來想一些事情——這時已晚上11點半——我極力要寫點什麼東西,只是由於我感到太心煩了,無法閒著,除了等待什麼事也做不成。母親在凡爾賽病危:他們本來再過一兩天就要出發,但現在所有這種想法都必須推後了,以她目前的狀況是不可能轉移的。我一點不願聽到大出血的話,因為母親的體質非常健康,但我也肯定卡羅琳和馬勒特一家並沒有言過其實。一收到信後父親就決定要趕到母親那裡去,我一整天都在忙著為他出門作準備;他估計要耽擱數天時間,有許多事情需要先安排好——最主要的就是找到某人在下個禮拜天替他行禮拜式——由於事情太突然,這可不是很容易辦到。不過年老體弱的達格道爾先生終於答應試試,由傳教士海曼先生協助他誦讀經文。

  我很想和父親一起去,以免在這兒等得心煩擔憂;但總得有人留下,最好是我。喬治已開車把他送到車站去趕最後一班火車,然後他再轉乘午夜的船,於次日上午什麼時候到達勒阿弗爾[21]。他討厭乘船,尤其是在晚上。希望他平安無事到達那兒,可我替他擔心,他很少出門,難以對付任何困難。此次出去對於他也不好辦,這個旅程就最樂觀的一方面看也挺麻煩的。

  

  8月21日。——我心情沉重,昨晚幾乎寫著時就睡了。父親現在一定已到達巴黎;我收到一封信……

  稍後。——這封信熱切盼望父親已出發。他們擔心可憐的母親病情越來越重。卡羅琳會怎麼樣呢?唉,我多麼想見到母親,為啥就不能兩人一起去?

  稍後。——我從椅里站起來,從一扇窗走到另一扇窗,再過來寫上一點。我甚至無法預料假如母親死了可憐的卡羅琳的婚事如何辦。我祈求著父親能及時趕到,以便和她談談,聽她親口講講如何辦理卡羅琳和弗斯特先生的事——那個男人父親和我都沒見過。在這一非常時刻我本來會派上用場的,可命中注定了要留在這兒焦慮地等待。

  8月23日。——父親寄來一信,說母親的精神很快惡劣下去。可憐的卡羅琳傷心無比——她總是比我更受到母親寵愛。得知父親及時趕到,聽見她親口極力表示希望卡羅琳的婚禮儘快隆重舉行,使我很得到一些安慰。親愛的母親似乎相當喜歡弗斯特先生,我想現在父親要無可挑剔地認他作女婿,這幾乎已成為擺在父親面前的一個神聖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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