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一
2024-10-04 14:57:59
作者: 蔡斌(宇劍)
從北京回到蓉城時,在機場迎接陳倫的是吳雪,那個相識於網絡,卻於現實中給了他歡樂和關愛的女人。
坐進吳雪的新車,幾隻水果下肚,陳倫睡著了,醒來已到他家門前。本說好一起吃火鍋,可正停車時她接到一個電話。由是,倆人遺憾的分手。陳倫在協會工作了近二年,都沒有機會和她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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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協會,一身輕鬆的陳倫開始沉思:這麼多年過去,現在,這座城裡除了政法委領導、周軍和報社的褚總等,只有廖星麗和吳雪可以稱為朋友。
再就是:之前被鄧凡君坑了欠債,還有近十萬沒償還。從北京回到蓉城一直忙於協會的工作,本以為會很快有所建樹和成就,卻沒想到,近兩年的經歷,就只是被坑。現在,是該清理債務,回歸平和了。
無論遇到天大的困難,他也不會向廖星麗求助。近年,新光華大酒店的生意,較之以前差了很多。而且,聽說她的家庭也有了不和諧的音調。
吃完飯和朋友們分手後,獨自在南門橋頭徘徊了一個多小時,抽完最後一支煙時陳倫猛然想起,若干年前,從華達公司離開時,拉回了價值四萬多元的陶器和字畫。如果能把那些字畫運來,或許能換點錢應急,還能提起吳雪的興趣。
他清楚記得至少有三十幅名家作品,有吳昌碩,李苫禪之類名家的畫,甚至有徐悲鴻的一匹馬,張大千與人合作的山水圖。
雖難以確定那些畫是否真正名家之作,但到現在已二十多年,加上現在文物和字畫收藏看漲,或許真能兌換到一筆錢,既可解燃眉之急也可重新做點事業。
可是,那些畫當初交給了鍾敏,幾年前她曾來過電話求援,也曾說叫他拉走那批畫和陶瓷。可是在她的工作問題上,沒能如她所願幫到忙,她已心存極重怨氣,現在會輕易讓他把那些畫拉走?
果然,接到陳倫的電話,得知他想要那些字畫,鍾敏要求支付三萬元現金。
「為什麼要給你三萬元現金?」
「因為你任經理時,公司整頓沒有交納社保,致使我不能領到退休工資,後來我補交了二萬多,這損失應該由你承擔。」她的語氣頗有幾分激動:「媽媽死了,女兒出走下落不明,兩個兒子的上入很低。到現在這把年紀,我也不怕人家說什麼,這一輩子也沒有什麼想法了。可總得有幾個積蓄吧?你自己想清楚吧,如果要這些畫就拿錢來取。」
錢,從哪能弄到三萬元?陳倫陷於沉思中:就以這為由,給吳雪電話吧。
半個月過去,陳倫終於向給吳雪打了電話求助,要求她墊支三萬元把那批名人字畫拿回來。他相信有能力用那批畫換成現金。
電話接通,聽到陳倫的聲音,吳雪似有一些遲疑,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幽幽嘆了口氣:「陳倫,你終於還是找我了?」
她好像忘了那條簡訊,忘了曾叫陳倫暫不要找她,似對陳倫這麼久沒有找她多有埋怨。陳倫當時就想,女人,真是難以搞明白。
聽陳倫說有一批名人字畫,吳雪果然大喜,問那些畫來自何處?
陳倫說:那些畫,是當年在縣城任職時,參加全國性工藝美術博覽會購買的,當時好像不過用了一萬多元錢。
小縣城,名家的書法和書畫作品根本沒有市場,那批字畫在門市上掛得顏色泛黃,畫面有了一層灰卻一幅都沒能賣出。為了避免畫面受損,他只好讓人全部收歸倉庫。
離開公司時,應該由公司補給他四萬餘元,新來的法人不願給。一番理論後,驚動了縣領導,終於同意由他在倉庫里挑選等同貨物。
那時,除給母親挑了一套家用電器,餘下應得的錢,全部挑了陶瓷和玻璃製品、字畫。
把字畫全部拿回家,因為這些東西屬他購回,一直堆在倉庫占著公司資金,主管局為此批了他幾次,離職後,新經理不願現現金支付欠他的錢,而他也不願讓新經理就這事背後說道。
聽了陳倫的介紹,吳雪兩眼放光,恨不得馬上能看到那批畫。可是,字畫在四百公里外的楠山縣,而且在一個心態已不正常的女人手中,要想得到,除非先支付三萬元。
當晚,陳倫打電話給鍾敏說盡了好話,她終於同意讓每天都到蓉城的客車司機,先帶來六幅畫,但讓他收到畫的同時,必須支付三千元錢作為三萬元的保證金。
如果拿到三千元,就把全部畫還給他,如果連三千元也不給,她自認倒霉,以後休想再拿到一樣東西。
拿到六幅畫,陳倫馬上簡訊告訴吳雪:「如果你願意,借我三千元,用一幅名人畫作抵押!」
收到簡訊,她立即取了錢趕來。
一幅范曾的畫,令吳雪兩眼放光,認真觀賞之後嘆道:「好畫,確實是好畫!」
倆人商定,由吳雪再出資三萬二千元,陳倫回老家運回那批畫,把其中有收藏價值的作品藏起來,餘下的作品由他運作出賣,賣得的錢先償還她投資的三萬五,餘下部分二人分成。
陳倫第二天回楠山,清點好書畫作品,吳雪保證在十點前把三萬二千元匯入他卡上,他接到錢馬上帶著書畫作品返蓉城。
回到楠山,剛和鍾敏一起把幾十幅畫全部裝好,吳雪的簡訊來了:「三萬二已到你卡上,請查。」
以前的小兄弟、現任公安局副局長正好要到蓉城辦事,邀陳倫坐警車僅用了二個多小時就到了。把字畫點給吳雪,在她家門前一家餐館吃了飯,回家一覺睡到下午。陳倫開始在心裡策劃,如何把這批字畫變賣。
和吳雪分手時說好了,當天晚上陪楠山的朋友到西沿線吃飯,喝了酒就在西邊的她家住一夜。
當天晚上,公安局的朋友因為有安排,省了陳倫的一頓飯錢。他也沒有到西邊,呆在家裡查閱有關畫家的資料。一直到晚上九點,吳雪來電話詢問他在哪裡,方才想起居然忘了吃飯。
第二天下午,吳雪和一位朋友的舅舅選了三幅感覺較差的畫。到有名的送仙橋文物古玩和書畫市場,找了幾家門前懸有「高價收購名人字畫」的門市,問是否能收購那三幅畫。
幾家門市的人只漫不經心瞟了吳雪的三幅畫,連畫面都沒展開就搖頭說畫是假的,他們只收真品。並對吳雪說,只有從他們的店裡才能買到真正的名家畫。
聽了幾家店主一番油說,自感受到愚弄的吳雪回到家,把所有畫全部展開細看,竟自以為發現了不少破綻:其中有的畫好像還有墨汁味,而且是低劣的墨汁味,有的作品題名和網上作品題名略有不。,有的作品雖然很好,可題名卻很差;還有幾幅畫看上去有如新近裝裱。
吳雪急了,幾個性急的朋友更急了!不住聲地說:「上當了,受騙了!什麼狗屁男朋友,竟弄了一些假畫騙人!太過分了。」
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陳倫面前:必須儘快弄到三萬五千元,取回那批吳雪和她朋友們認定的假畫。否則,要不了幾天就會有人說他利用友情,用假畫騙了女性朋友的錢!
既然人家認定了是假畫,就得儘快把錢還了,把畫拿回來。多一天就會多一分不安寧,多一分危險!陳倫不相信那些畫是假的。他清楚記得,當年是在國家正規博覽會上買的那些畫。
除非,心態已極不正常的鐘敏,已經在這幾年中把這些作品調了包!如果真是那樣,他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過,陳倫相信她不會那樣做。
陳倫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屋裡團團亂轉!
三萬五千元,換在幾年前,不過是小得不值一提的數字。可現在,在他的眼中是一筆巨款,一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巨款!早知如此,還不如沒有想起這批畫。至少,不會突然間增加三萬五千元負債。
一時間,哪裡能尋來三萬五千元現金換回那批畫?
吳雪在區委任辦公室副主任的摯友小彭,那張不依不饒的嘴,說不定,已經把他祖宗十八輩都罵了無數次!難怪,這幾天右耳朵一直發燒!
怎麼辦?
變天了。昨天陽光燦爛,今日雷鳴電閃伴隨瓢潑大雨,令剛剛換上春裝的陳倫,再次感到了陣陣寒意。翻箱倒櫃,找出剛剛裝入不久的冬服,換著衣服他自言自語罵道:「這鬼天氣,和女人的臉色一樣,說變就變!」
女人的臉色和天氣一樣?說變就變了。
罵歸罵,怨歸怨!找到三萬五千元現金,換回那批疑點較多的畫,不能拖延時間,拖下去,對他百害無益。
可錢從哪裡來?天上不會掉下來,搶銀行沒膽量,向人借,臉皮還沒有那麼厚。雖然十多年前下海經商的陳程早就是億萬富翁,可讓他向老哥求情借錢,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變賣東西?家裡還有什麼可賣的?一套價值六千元的餐桌,前不久讓他三千元給賣了,兩張皮毛,賣了五千元,一幅啟功先生的字,僅賣了五千五百元。現在,除了一些弄不清來路、出處,不知真假的舊陶器,家裡似乎再也沒有能換錢的東西了!
從床頭櫃裡,找出一個精緻的小黑袋,裡面裝了六十多枚硬幣,有美國的也有英國的,大部分是港幣。算下來,最多也不過值一千元人民幣,還有幾幅名人字畫,可都是題明了送給他的,顯然賣不了錢。
唯一的辦法是賣房子,可是這房子買了以後住哪裡?更何況,房子也不可能立時就賣得出去!
吳雪熱心的幫陳倫出主意,輕言細語的說:賣了房子以後,可以租一套家具電器齊備的房子,每年最多也就只需租金一萬元。
她說了他現在房子很多的不足:處於鬧市中心,空氣品質不好,每天大量的汽車尾氣,會令人短壽;綠化不夠環境太差,停車場太小,離河邊太近,緊鄰公路,晚上燥聲太大休息不好,旁邊就是一所中學,白天孩子讀書聲太大……
賣吧,反正欠人家的錢必須得還,賣掉房子還了錢,大不了以後一無所有再次滾回老家。思前想後,陳倫決定賣房還債,還一身輕鬆!
他很快在東門租了一套房子,搬了家後把房門鑰匙交給吳雪,委託她幫著賣房。坐了計程車到機場,購買了一張前往桂林已開始檢票的飛機……
兩個小時後,陳倫已經坐在灕江邊的一個農家小店,正對著有幾許昏濁的灕江水,獨自就著一盆味道鮮美的河魚喝酒。
不太寬暢、風平水靜的江面上,幾艘小舟泊在離岸不遠的水上,披著蓑衣手持漁杆、看不清面目的人,蹲在船頭的魚鷹,想起古人「孤舟蓑衣翁,獨釣寒江雪」的佳句,陳倫有走進了畫面的感覺。
桂林、南寧、北海各玩了幾天,陳倫來到了以奇石、棺木聞名天下的柳州。柳州是國內歷史文化名城和優秀旅遊城市,也是中國南方人類的發祥地。
據有關資料介紹,五萬多年前,柳江人、白蓮洞人就在這裡繁衍生息。柳州正式建制於西漢王朝,距今已有2100多年歷史。著名文學家、思想家,政治家柳宗元曾任柳州刺史,柳州是其最後居留地,柳侯祠、柳侯衣冠冢及歷代碑文石刻迄今保存完好。
「山青、水秀、洞奇、石美」,「壯歌、瑤舞、苗節、侗樓」,簡約地概括了這座歷史文化名城和優秀旅遊城市的風情魅力所在。柳宗元詩中「嶺樹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迴腸」,徐霞客筆下「千峰環野立,一水抱城流」,是柳州城市風貌最為形象的寫照。
相識於網絡,曾在虛擬空間以夫妻相稱、愛得死去活來,卻未曾謀面的電視台台長古月小王熱情接待了陳倫,連續駕車陪他逛大龍潭,柳侯公園,立魚峰,三江侗鄉,石門沖生態旅遊景區和奇石城,巧奪天工的神奇景觀,令陳倫直呼「好美!」
除了陪陳倫遊玩,古月小王還介紹了當地幾家媒體老總和他認識,慫恿他到柳州日報或下屬雜誌工作!
即將退休的日報程總是一位識才愛才的伯樂,聽了古月小王的介紹,翻看了陳倫送給的幾本小說,當即認定陳倫的文學水平為現今柳州第一人,誠摯邀請他到柳州工作!並承諾為他解決住房。
到這裡工作?擔任雜誌社副總或報社總編助理的職位倒無可厚非。可遠離家鄉,在這裡除了古月小王沒有一個熟人,能適應嗎?看著古月渴盼的眼神,陳倫心裡極度猶豫!
正在這時,吳雪發來簡訊,讓他馬上回蓉城辦理房子過戶手續。陳倫只好先行和古月小王分手,飛回蓉城處理房子的事情。
機場分手時,古月深情注視著陳倫:「希望你能回來……」
帶後花園的房子,雖位於市中心,但賣得太急,僅以三十六萬脫手,而當時那一地段房子的市價,已達六千元一平米。
還了吳雪三萬五,拉回了那批所謂的假畫,還了以前餘下的零星債務,陳倫僅餘了二十多萬元。二十多萬元,或許可以在市區再按揭一套房子。可他不想再呆在市中心,甚至不想呆在蓉城。
他想要尋覓一個清靜所在,靜靜調養一段時間,反思以往走過的路,重新規劃新人生。
到柳州還是留在蓉城?陳倫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徘徊。
柳州雖非省城,但卻並不比汽車越來越多,道路越來越窄的蓉城差,而且,在蓉城的這幾年,經歷了太多的酸甜苦辣,有了太多的悲歡,陳倫開始想要逃離了,他想要到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人生!
他更想有一個溫馨的家,有一個妻子,和她一起走完今後的人生之旅。
什麼是妻子?應該就是願意把積蓄交給她保管的女人。什麼是情人?大概是偷偷摸摸約會又怕妻子撞見的女人。什麼是紅顏知己?就是把有些妻子不知道的秘密告訴她的女人?
妻子是一種約束,約束你不能隨便和別的女人交往;情人是一種補償,補償你想從妻子那裡得到卻又無法得到的激情;紅顏知己就是一種點撥,點撥你心中的迷津。
妻子陪你過日子,情人陪你花鈔票,紅顏知己陪你聊天。妻子不能替代情人,因為她沒有情人的情調;情人不能代替妻子,因為她沒有妻子的親情;妻子和情人都代替不了紅顏知己,那是心靈的需要。
妻子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卻為你深夜不當而牽腸掛肚;情人是沒有家庭關係的女人,卻讓你忘了整個世界而盡情消魂;紅顏知己是還沒有性關係,卻能分擔快樂和憂愁的女人。
妻子是一個家,是能給浮躁的心帶來安撫的港灣;情人是家的累贅,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想甩掉;紅顏知己是家的點綴,沒有她或許不會寂寞,但會覺得生活沒意思。
妻子的關心像一杯白開水,有時會成為嘮叨,只有生病時才成為一種溫馨;情人的關心就像在白開水裡加了一勺糖,慢慢品上一整晚還不滿足;紅顏知己的關心就像工作到午夜來一杯咖啡,越喝越提神。
最讓男人受不了的是妻子的嘮叨,情人的眼淚,紅顏知己的誤解。妻子的嘮叨使男人的心情亂上加亂,情人的眼淚讓男人已硬的心變得酥軟。紅顏知己的誤解,使男人的心由懸崖掉進深谷。
最好的妻子,就是男人能從她身上找到情人和紅顏知己兩種相互交織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男人很難找到。最好的情人是在私情被妻子發現主動退出而不提任何要求,只是情人很難做到這點。最好的紅顏是有一天能成為情人甚至妻子,只是這種想法很難實現。
如果有可能,男人都想把紅顏知己變成情人,如果再有可能,把她變成妻子。只是變成妻子的紅顏知己就不再是知己了,因為很少有男人把妻子當知己。男人心中有好多秘密不能隨便說給妻子聽。要不,那還叫男人?
娶妻子是為了傳宗接代和生理的必需,找情人是為了給單調的生活加點調味劑,交紅顏是想給空虛的心靈澆點雞湯。
回首逝去的人生,陳倫這幾十年尋找的似不是一個妻子,也不是一個情人,而是一個甚至更多的紅顏知己。可最終,已年近五十卻仍然獨身,這難道不是太過貪婪所造成?
有些失去是註定的,有些緣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但擁有了就一定要珍惜,不要等到傷害的時候才去乞求原諒,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再去挽回,如果不小心流下一滴淚水,那是因為不願意忘記對方。
他在心裡說,儘管已近五十歲不再年輕,幾十年的人生沉浮,帶給了太多苦難和不幸,但,這也是豐富的積累。有了這些經驗和教訓的積累,今後的人生也許會走得更好!
五十歲還不算老,如果活到八十五歲,還有三十五年。規劃今後的人生時陳倫相信,今後至少不會再上當受騙,也不會再做出被人愚弄的傻事。
柳州雖好,但卻是一個全新的地方……而且,僅只憑古月的關係,貿然到那裡工作,或許會有很多未知!
她有名不符實的家,不稱職的丈夫……雖已幾年沒有實質夫妻生活,但在外人眼中,仍然是一對優秀的搭檔、幸福的夫妻!
或許,她渴求擁有一份真情,企盼陳倫能給她一杯濃郁的紅酒,但,經歷了太多人生苦難,陳倫已不再是容易衝動的年輕人,更不會是一個甘願為第三者的男人。
用餘下的錢,在桃花鎮買了一套較寬暢的花園房,陳倫不再和報社工作以外的人聯繫,也不再參加各種聚會,每天從報社下班回到家裡就關在房間,除了看書便上網、寫作。
經歷了人生沉浮後,、陳倫似已失卻了以往的銳氣,已沒有了拼搏商海的勇氣,一番認真思索,他決定轉型做一個舞文弄墨的真正文人。
他寫了很多詩和雜文,更寫了不少報告文學。那些詩和雜文及報告文學,通過以前的朋友幫助,在一些刊物發表。報社的工資和微薄的稿費使他在郊區艱難生存、續延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