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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2024-10-04 14:55:01 作者: 蔡斌(宇劍)

  自那滂沱大雨之夜以後,每到晚上十點過,他就會悄悄溜到商英那極其溫馨的小屋。在這小屋裡,除了飽餐香味撲鼻的美食,還會得到熱情似火的愛撫。

  儘管剛開始他很有些戰戰兢兢,大多屬於被動接受、原始本能的發泄,對性愛的莫大樂趣渾然不知。但僅過了不到一個星期,他就變了,變得如同一個長期饑渴的人,忽然擁有了黃油麵包和牛奶。

  每天晚上,他都用了極大的激情和商英做愛,而且很快由被動接受到主動求愛,主動用嫻熟、靈巧的雙手撫摩她的敏感部位,長時間和她纏綿至筋疲力盡。那一段時間,陳倫感覺好到了極點。

  然而,「好景不常在」就在他有了眾多同學無知、盲目的擁戴而沾沾自喜,其樂無窮的認為自己很不起時,悲劇降臨到了他身上,而且悲劇來得那樣突然,那樣訊雷不及掩耳。它使得在同學們眾星捧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生活中暈了頭的陳倫,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失去了本能的應變能力,跌入了無窮深淵。

  或許還沒完全成熟,不知道正確處理人際關係;或對本不應有的師生性愛,失去了最初的新鮮感;或心中有了些許害怕,不敢繼續有悖師道尊嚴;或年齡的代溝,感到和大了好幾歲的商英在一起,除了瘋狂的性愛和口福,沒有共同語言。

  當然,也有可能想到了獨自在高原上帶著孩子的林婭……總之,陳倫到商英那裡去的次開始減少。

  一般情況下,只要商英不主動邀約,他都不會主動到她家去。就是商英約請而不得不去,也沒有了往日的激動和熱情,除了不多言語的吃飯、喝酒,對商英那曾有著巨大誘惑力的身體,他似已然麻木。

  

  好多次,商英幾乎都快把他衣物全部去掉,吻遍了他全身才有所回應,才會夢中驚醒般和其瘋狂。

  商英曾含著眼淚問陳倫是否不愛她了?他居莫名其妙反問:「哪裡,沒有的事,不過,我什麼時候愛過?還有,聽說您愛人是部隊當官的,破壞軍婚要判刑的吧!」

  陳倫的話沒錯。從一開始,他不但沒有說過愛她,而且從來沒有過愛上了她的感受。儘管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內心深處,對曾在最困難時給予幫助的她極為感謝,也曾想過將來如果能夠有所作為,一定加倍報答她。但卻從沒有想過會愛她,更沒有想過她是現役軍人妻子。一旦事情敗露,將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雖然,他在在很多方面顯得早熟,而且已為人父,智商也較一般人高了幾許,但畢竟還是個不太懂得世事的大孩子。對於婚外男女有了夫妻之實將要承擔的責任,偷情的男女間有了性行為意味著什麼,卻並不知道。

  商英可就大不一樣了。陳倫的不冷不熱,使她心裡有了深深的痛楚,多少不眠的夜晚,她輾轉難眠,苦苦思念著到底該如何是好?

  她已年近三十,愛人長期在部隊,使她很多時候倍感孤寂,心裡有泄斯底里的衝動。可軍嫂和職務及未來前程等諸多因素的束縛,使她只能在無數難眠的夜,獨自啜泣。

  酒精的刺激和原始本能需求,鬼使神差中和陳倫發生了激情。雖她也曾感到過羞愧,為自己身為有著耀眼光環的靈魂工程師,更是現役軍人的妻子,卻冒天下之大不韙,和學生有了苟且而自責過。但畢竟,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神。

  雖受過高等教育,是為人師表的高級知識份子,而且是部隊軍官的家屬。可她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正常人,一個渴求男人愛撫的女人。

  和陳倫的畸形關係,使她有如騎在了老虎背上。她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和所處地位,既不可能公開和他的特殊關係,也不可能和他鬧僵,不管校方任何人知道了這事,或因為他的漫不經心而衝動、向他發脾氣,都有可能兩敗俱傷,受到最嚴厲、殘忍的打擊。

  可她離不開這個精瘦的小男人,是因為她性慾極強。丈夫長年在廣州城郊機場,兩年才能回來一次。在家大部分時間都忙於應酬,經常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床上就人事不知。

  惟一的辦法只能用柔情感化陳倫,慢慢把那不識好歹的小子拉回身邊,讓他真正從內心裡離不開她。

  經過一段時間痛苦的思索,她最終決定將錯就錯,沿著以前的路走下去。這就使得她絕不會、也不願意輕易放棄有了夫妻之實的他,堅定了一輩子和他保持情侶關係的念頭。

  對於陳倫越來越冷漠的表現,在性行為上的應付了事,商英心中極為痛苦。她搞不明白這瘦小子,怎麼突然就對她失去了興趣、沒有了感覺;她不甘於不明不白被曾有恩於他的學生拋棄;更不甘心在經歷了瘋狂的性愛後,被一個涉世未深的小青年扔破鞋子那樣給扔了。

  就在商英處心積慮想著,設法讓陳倫回到身邊時,竟然該來的例假的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多天,身上還乾乾淨淨。不僅如此,還有了噁心感和想吃酸的欲望。

  短暫的困惑之後,她明白有了他的後代,不由在心裡產生出了巨大的恐懼。萬一這事讓當軍官的老公知道了,可是要判刑的嚴重後果。怎麼辦?

  但這恐懼僅只在心中停留了一瞬,她就有了主意,她知道機會和危險同時來了。或許,為了使陳倫重新回到身邊並長相廝守,有可能使她在人前臉面盡失,也有可能被發配到貧窮山區。

  甚至,兩個人有可能失卻自由被管制。破壞軍婚的行為就是不判刑,也會被關一段時間後管制勞動。但為了這不該發生卻已發生的愛,為了今後不再孤寂,她只能這樣做。

  又過了半月。一個下著毛毛細雨的晚餐時分,不知不覺中已把商英淡忘,成天熱衷於和同學們建詩社,並為被推選為社長而驕傲,用了最大的熱情忙碌於詩社活動的陳倫,正在宿舍搖頭晃腦構思一首新詩,面帶微笑的商英輕步來到他身邊。平和、熱情的笑著,邀他去談點事。

  當著同學們他不好意思,也沒有膽量拒絕,只好放下手中的鋼筆,低垂著頭跟隨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陳倫和商英有如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默默無言。一直到了她屋裡後,她漂亮的臉依然冷若冰霜。

  眼看著商英將房門緊緊關上,一聲不吭進了內室,他忐忑不安的跟進去喃喃問道:「您叫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只不過想你了而已。怎麼,難道你認為非得有事才能叫你來?」商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望著他:「你以前可不是這副樣子!難道這麼快就煩了,對我沒有興趣了!」

  「這……」近段時間語言表達能力極強的陳倫立時口塞,不知說什麼好。

  兩個人一個死死望著對方,一個兩眼死盯著地面,對方的心跳都能聽見。

  過了十來分鐘,見陳倫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出,表情極為可憐。商英心中不由隱隱生痛,她長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把他拉到床邊緊挨著坐下哀怨的說:「你這小子也真是太沒人情味了,近半個月都不來看我,真這麼快就把我拋在了腦後?難道真的就一點也不念及我們美好的時光?」

  見陳倫仍低頭不說話,商英咬牙沉思一會,忽然笑容滿面對他說道:「你也不用裝出一副可憐相,我也沒有逼你什麼。既然你我之間已有過一段不尋常的關係,就應該好好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考慮今後的路該如何走。如果你不想再繼續或有其他打算,請及早告訴我,以便我有思想準備。今晚之後,請儘快給我明確答案。如果你不願再到這裡來,今夜我們再親熱一晚,明天早上就此別過。我一定不會再厚著臉皮來找你,今後的事情就聽天由命吧!」說到最後,她眼中浸出了淚花。

  事已至此,陳倫再也無話可說,立時十分開心,興高采烈和她一起做飯、大口喝酒吃肉,將近來發生的一些趣事講了來聽。

  一瓶酒很快喝完了,香噴噴的肉和新鮮蔬菜卻沒怎樣動。他很快就醉了,醉得不知道以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醉得被人結結實實捆成了一個粽子,扔在保衛科屋角也渾然不知。

  一直到很久以後,陳倫對於那晚酒後發生的事,仍然感覺是個迷,也只是從人們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得知那晚上他太忘乎所以,不到九點鐘就和商英瘋狂顛鸞倒鳳。以至忘了周邊的環境狼一般嘶叫,恰好新搬到商英隔壁的鄰居,是個長期暗戀她的老光棍教師,無意中發現了玄機後,立即告到了保衛科。

  保衛科人員撞開了原本並不結實的木門,將兩個赤裸裸的人在床上逮了個現行。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沒有人聽他和她的任何解釋,也不容他倆有任何辯解。學校當局立即召開緊急會議,決定將犯下「破壞軍婚」罪的陳倫押送回原單位交公安機關處理。

  第二天清晨,遍體鱗傷的陳倫,被押送回了高原上的森工局五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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