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2024-10-04 14:54:58
作者: 蔡斌(宇劍)
林業廳幹部學院位於省城北面,離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都很近。不但規模相當大,師資力量和硬體水平,在省直機關內部學校都屬一流。
這一期學生全部為新提拔、擬提拔的年輕幹部,教務處姓商的女性副主任和三名男性中年教師全程負責授課和管理。
開課時,商主任用流利的普遍話做了動員,要求大家好好學習,不負單位領導信任,力爭取得優秀成績。
身材高挑、膚白,長發拔在肩後,特別長的睫毛襯得一雙美目特別漂亮,體型略顯豐滿的商主任,聲音特別悅耳,聽她講話是一種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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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商主任,陳倫幾乎叫起聲來:「商英!」這位令人仰視的商主任,不正是家鄉小巷子裡的商美女嗎。
站在講台上的商主任,眼光掃視到陳倫時,也有過稍長的停留並閃過一絲驚訝或慌忙。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
每天的課程很枯燥,大多是政治性很強的文件和偉人著作。老師講課除了不厭其煩的要求學員們好好學習,爭取成為又紅又專的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幾乎沒有什麼可說的。
學校的伙食很差,兩周吃一次肉,平時全是少油缺味的蓮花白和蘿蔔土豆。比起高原上天天都有各種肉食,簡直有天壤之別。
好不容易一個月過去,陳倫感到心裡有想要發火的衝動,他實在不願再繼續這毫無意義的培訓。認為在這種所謂培訓純屬浪費時間,好幾次想要書面請求提前回單位上班。
可,臨來時,局人事科交待得很清楚,必須堅持半年培訓結束閉幕式拿領到結業證才能回單位報到。提前擅自離校或成績不合格,沒有領到結業證者,不但會取消擬定的任職,而且將會受到嚴厲的處分。
當不當股長,陳倫不在乎,但如果受處分那就太對不起洪書記了。更何況,聽課雖然難受、伙食雖差,但畢竟能夠堅持。咬咬牙,半年也就過去了。
很多時候,他會想起不知身在何處的父親。受盡欺凌的童年,父親被槍兵壓著的情景,一幕幕在腦海浮現。
想到父親,他暗自在心裡說:一定要堅持到最後,領到結業證回去先當生技股長,再爭取入黨當帶槍的保衛股長。探親回到家鄉時,好好炫耀一番。
半個月後的周末,學員們都逛公園或大街去了,陳倫獨自到青羊宮去逛了一會回到學校,在校門外麵館吃了一大碗雜醬面。打著飽嗝回到宿舍,看了一會小說,倒在床上很快呼呼入睡,一直到下午四點多才起床。換了衣服,從床下摸出籃球,一路拍著往球場慢跑去。
諾大的兩個籃球場,連個人影都沒有。陳倫獨自運球,遠距離,中距離投籃,近距離和三大步上籃、騰跳撲籃等運動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全身大汗淋漓,方才將籃球當凳子坐下歇息。
「陳倫!」一個既熟悉又陌生、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是有人叫我?抬頭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有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閉上兩眼繼續歇息。心裡暗想:格老子,好像是商主任的聲音,她怎麼可能叫我!
自進入培訓學校見到商主任後,陳倫總會回味當年家鄉那令人回味無窮的緊擁。好幾次,遇到她都想靠近去搭腔,卻總沒有勇氣。
「陳倫,你發什麼呆?沒聽到我喊你!」依然是那熟悉又陌生的銀鈴般的聲音,卻從普通話變成了地道的家鄉話。
有些痴呆地站起身未及回頭,一隻柔柔的手已輕輕揪住了他的耳垂:「你這個小壞蛋,裝作沒聽到是嗎?」
「商主任,不是沒聽到,是根本沒想到,如此驚喜會降臨我頭上。以您的尊貴,怎可能主動招呼我?」陳倫做作地裂開嘴油腔滑調答道。
「是怪我這麼久沒有主動約你吧?壞蛋!」鬆開揪著陳倫耳朵的手,商英轉到他面前,直視著他,幽幽說道:「你不知道我的難處呀!」
自被父親強迫退出紅衛兵組織後,在家賦閒時讀了不少的書,商英明白了很多道理,相當長一段時間,對當初參與紅衛兵組織的行動極為後悔。
陳倫參工後第二個月,她被特招到了林業廳技校,由於工作勤奮加上已當了警備區司令的父親這層關係,很快入了黨、提了干。現已擔任副主任近三年,是學校、廳領導都看好的骨幹和重點培養對像,有著無限美好的前途。
結婚已近兩年,副團職軍人的老公為將門之後。可她好像並不開心,剛強的外表下,似隱藏著難以言說的憂鬱。
倆人並肩沿球場慢慢走著,把分別後的情況大致交流了。最後,她有些難以啟齒似般遲疑地問道:「你哥現在怎麼樣?他真的和彭雲竹結婚了?」
陳倫默默地點了下頭,輕聲說:「只怪他沒那個副團長有福氣哈.......」
商英搖搖頭:「人與人之間的緣,說不清楚。至於什麼是福,更說不清道不明!」
開飯的鐘聲響了,陳倫正準備告辭,商英已搶先發話:「今晚上我請你打牙祭。」
「好啊!這裡的伙食太差,我都饞得天天流清口水了。」陳倫高興得手舞足蹈,悄聲問道:「領導,有酒沒?」
「酒?」商英扭頭瞪了他一眼:「你能喝好多?醉死你的酒都足夠。」
「到你家去還是外面的飯館?」陳倫涎著臉皮問道。
商英抬起手腕看看時間:「你到校門外左邊的白馬巷等著,我回家去拿酒,西北橋頭有一家炒菜館相當不錯。」
陳倫一蹦老高:「好嘞!」
位於西北橋頭這家餐菜館很小,僅有幾張油膩的桌、凳、衛生極差,屬當地人所稱的「蒼蠅館子」一類蒼蠅「嗡嗡」亂飛,但菜品味道極佳的路邊店。
陳倫和商英到來時,小店已經客滿,僅在門口還有一張小方桌空著。再晚幾分鐘,連坐位也沒有了。
兩人趕緊坐下後,商英點了回鍋肉、火爆肚條、青椒肉絲和一個三鮮湯,似笑非笑的問陳倫:「怎麼樣,這三菜一湯夠了吧?」
陳倫連連點頭:「夠了,足夠了,但最好再加一個油酥花生米,下酒嘛!」
「好的,加份油炸花生米。」
「我想也差不多了,不夠再點,反正今天晚上讓你酒足飯飽。」商英把斜挎在身上的軍用水壺取下來往桌上重重放下:「滿的,看你能喝多少!」
陳倫拿過水壺搖晃著吐了下舌頭:「哇!這麼多,把你我倆都醉趴下也喝不完。」
「管你喝夠,可並非是讓你喝完。更不想讓你醉趴下!」
菜和湯很快上齊了,陳倫搶先端起裝滿酒的玻璃杯,畢恭畢敬地對商英說:「離家鄉千山萬水,能夠相遇並得到關照,既是緣分也是福分。借你的酒,真誠感謝姐姐、領導,期待今後繼續得到你的關照。」
回憶著兒時家鄉的軼事,倆人吃著喝著,不知不覺店裡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直保持清醒的商英看了看手錶,思忖著對陳倫說:「時間差不多了,喝完杯中酒我們也走吧,回校晚了影響不好!」
「影響?」陳倫抬起頭看著商英,若有所思地點頭說:「行,聽你的。」
回到商英溫馨的屋子,她取出幾袋牛肉乾、豆腐乾和花生,搖晃著水壺對陳倫說:「繼續,我們今晚把這點酒全部解決了。」
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陳倫不假思索的附和道:「好!全部解決!」
吃興正濃,隨著一陣天崩地裂的炸雷聲。瓢潑大雨,以雷霆萬均之勢傾盆而下。
陳倫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醉態可掬的茫然問道:「我感覺好像下雨了?」
也有了幾分醉意的商英,斜著漂亮的眼睛懶洋洋答道:「管他下雨還是下雪,都與咱無關,我們還是喝……喝酒!」將剩餘不多酒的水壺提起來晃了晃把頭湊到他面前說:「這酒也不多了,乾脆我倆來個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把它消滅了,吃飯!」
陳倫把水壺一把搶過來說:「行!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中國人死都不怕,還怕這點白酒?」
所有的酒全沒了。商英掙扎著站起身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還有點清醒的陳倫見狀伸手去扶。可沒想到她不但顯得沉重,且全身軟綿綿如骨頭散架了。一向自稱為「瘦是瘦,渾身有肌肉。」的他,也沒有了一點力氣。
結果,他不但沒能把將倒未倒的商英扶住,反而連自己一起雙雙跌倒在了地上,
這不經不重的一跌,並沒將商英摔痛。關鍵時刻陳倫身子一仰,使她舒舒服服跌在了他身上。可他就不同了,畢竟好久沒喝過酒,而且一喝就幾大杯,使他頭重腳輕感暈乎乎,加上這一跌,再壓上軟綿綿沒有一點力氣的商英,難受得差點將適才吃喝進去的全部吐出來。
雖沒將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卻也難受得心裡發慌,想掙紮起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只好閉眼仰躺在潮濕的地上大口喘氣。
躺了一會,感到有濕漉的東西在嘴唇上和臉上摩擦,那滋味令他心裡有了痒痒、怪怪的感覺,
朦朧中似乎回到了高原上的家中,正在和林婭調情,半睜開眼睛一看,卻差點嚇的叫出聲來。陳倫分明看到,商英的嘴唇在他臉上、嘴上不停親吻,不但親吻,更用一雙縴手在他胸部揉搓。
陳倫掙扎著騰出手來,本想把商英推開,卻鬼使神差將她結結實實抱在了懷中 。。。。。。
又一陣令大地顫抖的雷霆之聲,電燈熄滅了,屋裡立時變得漆黑……半夜。瓢潑大雨還在不停的下,難以忍耐的乾渴和劇烈頭痛,使陳倫從睡夢中醒來。
刺眼的燈光令他好一陣不敢睜開眼睛,緊閉雙眼適應了一小會,掙扎著起來想要找水喝時。卻大吃一驚的發現全身一絲不掛,再往身邊一看,更是驚得幾乎從床上跌在地上,商英也如他一樣全身赤裸。
「我的媽,這可怎麼得了?參訓學員和領導大逆不道那樣了,學校知道了肯定要被開除?」醉意半醒的陳倫哆嗦身子站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商英也醒了過來,睜開雙眼坐起身,立時滿臉緋紅到了耳根,趕緊拉過一張薄毯將身體遮住,轉身輕聲抽泣起來。
見商英背對著哭得傷心,陳倫雙唇喃喃蠕動呆立片刻,大夢初醒般慌亂起來,兩手捂住羞處,彎下腰四處尋找遮羞的衣物。
當終於在床鋪一角找到了衣物,趕緊手忙腳亂套在身上。陳倫偷偷朝商英望了一眼,踮著腳屏住呼吸悄悄朝門口去。剛走到門邊,卻聽商英用一種哀怨的語氣輕聲問道:「你就這樣走了?」
回頭見滿臉淚跡斑斑的她已經坐了起來,兩眼紅腫朝他望著,立時呆立著挪不動腳步了。商英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挺著包裹在薄毯里的胸柔聲問道:「你這傻瓜,剛才老虎一樣厲害,轉眼卻又一副害怕表情,一聲不吭就想溜?難道你就想這麼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害怕、後悔了?不用怕,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回來繼續睡吧!」
見他仍兩眼望著地面哆嗦,商英兩眼閃了閃翻身下床走到他身前,將一雙雪白的手臂圍著他乾瘦的脖子悄聲問道:「大小伙子發什麼愣?當年還在家鄉就對姐姐有非分之想的小壞蛋......想那麼多幹啥?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證明我們有緣。再睡一會吧!」
陳倫將雙眼從地面移到商英雪白誘人的胴體上,牙咬的咯咯直響。他內心十分矛盾,既怕發生的事被校方知道將遭到嚴厲處罰,又實在難以抗拒那成熟、女人味十足的身體。
一瞬。僅僅過了一瞬,他小老虎一般撲了過去,將她重重壓在床上、壓在身下……
或許,在商主任那裡獲取了太多營養;或許得到了愛情滋潤,陳倫 成天撿了寶貝似笑意洋溢,甚至有時會情不自禁發出很響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