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2024-10-04 14:53:14
作者: 蔡斌(宇劍)
到一工段後,孤獨的陳倫更感孤獨。
幸好,張春玉和任蘭一直體貼、關心他。髒了的衣服和被子幾乎全由任蘭包了。而張春玉每當有好吃的,都會讓陳倫過去共享。
她仍拿任蘭和陳倫開玩笑,非要把二個人扯到一起,非說兩個長得很像的人,就是老天安排的夫妻。
陳倫知道她愛翻看他的日記,加上正想喜歡她又不好意思開口的話挑明,便有意在幾頁日記上寫道:「親愛的張姐呀,你為什麼總要把我和小任扯到一起?我心裡愛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你知道我愛的是誰嗎?我愛的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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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姐,從巴州出發到大森林,短短的幾個月,你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多少個不眠的夜晚,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甚至披衣而坐。你知道嗎?因為我的心裡,總會浮現出你的笑意和你爽朗的聲音……」
「玉,什麼時候,我能和你手牽手,肩並肩漫步在鮮花盛開的草地,暢遊於真情的深戀中?」
「玉姐:在這起風的夜晚,我在想你,在想著隔了不到十米遠的你,此時是否和我一樣沒能入眠?真想穿好衣服,和你一起步入工棚後面的樺林里,和你相擁相吻……」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不管上班時間或下班以後,再也聽不到張春玉「小陳,小蘭」的玩笑,再也聽不到她喊任蘭為「兄弟媳婦」了。
陳倫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繼續在心情好時寫假日記。
又是一個周六,好不容易晚上可以不學習。第二天可以睡懶覺的人們還沒下班,便三個五個相互邀約,安排晚上聚在一起喝酒吹牛。
陳倫坐在一棵半人粗的小樹下,望著山坡上的羊群,默默抽著香菸。張春玉輕軒走來,兩隻手絞著衣角,聲音和平時大為不同。怪怪地溫柔,怪怪地低著頭耳語般說道:「我看了你的日記。」
陳倫回過頭,故做吃驚:「你看了我的日記?你怎麼能偷看我的日記?」
「我,我也不是有意想看什麼,只是好奇而已,可沒有想到……」
「唉!你讓我好難堪喲!」陳倫很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兩腿之間。
張春玉聲音略微提高:「有啥難堪的嘛?我又沒說你什麼。」
陳倫突然站起身來,左右看看。伸出雙臂激動地說:「玉姐,不管你看了日記,對我有什麼不好的看法,我都要告訴你,那裡面寫的都是我的心裡話。」
張春玉臉上升騰起兩片紅暈。她走到陳倫身邊坐下,輕聲問道:「你真的喜歡我?我可比你喲。」
「當然是真的喜歡你,大幾歲算啥?老年人說,女大三,抱金磚。」
「你為啥不喜歡她?人家小任對你那麼好!我可沒有任蘭漂亮!」張春玉幽幽嘆了口長氣。
「我和小任真的不適合!我只把她當姐姐,而且在心裡把她當成了有血緣的親人,和親姐姐一樣。」
「你不是把我也叫姐姐嗎?樊小玲是大姐,我是二姐呀!」
「你這個姐不一樣,可以討回家當老婆。」
張春玉伸手在陳倫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平時不開腔不出氣,三天也難說句話,怎麼變得油嘴滑舌了?」
「因為我喜歡你、愛你呀!在相愛的人面前,自然有話說。」
「你不到二十歲,懂什麼叫愛?」
陳倫正要就什麼是「愛」,發表一番見解,收工的哨音響了。分手時,張春玉悄聲說:「晚上到女生宿舍外面,我們好好聊一聊,可以嗎?」
陳倫使勁點著頭:「好!早就期待你的召喚了!」
晚飯還沒吃完,連長親自吹響了哨子,宣布全體緊急集合。
人們集中在簡易籃球場開會。文革前的局長,現任局革委副主任母元權、局保衛科長、生產科長等人,駕著吉普車來到一工段,由母副主任親自主持大會。
所有人都沒想到,母副主任宣讀的中央文件,是關於林彪反革命事件的通知。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林彪篡黨奪權的陰謀敗露後,乘飛機外逃,在蒙古溫都爾汗墜機身亡。太突然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副統帥,從天上掉下來,摔死了!
從母局長的傳達中,人們知道了一九七零年八月二十九日召開的中共九屆二中全會期間,林彪一夥利用「堅持設國家主席」和「天才」問題,向黨中央、毛澤東發動突然襲擊,企圖以和平方式,實現「搶班奪權」的目的,結果失敗。
全會以後,黨中央、毛澤東採取多種方式削弱林彪集團的權勢,對林彪進行耐心批評教育。但林彪一夥毫無悔改之意,當面以假檢討應付,背後密謀武裝政變、暴力奪取黨和國家最高領導權。
一九七零年十月,在林彪的指揮下,林立果糾集一批幫派骨幹分子,組成所謂「聯合艦隊」,制定了武裝政變計劃 《「571工程」紀要》,積極進行武裝政變準備。
洞若觀火的毛澤東警覺到可能出現的危險,在提議召開九屆三中全會和四屆人大會議後,從北京起程巡視南方。林彪一夥對毛澤東南巡極為疑惑,千方百計探聽毛澤東南巡的談話內容。
九月五日、六日從廣州軍區空軍參謀長顧岡舟、武漢軍區政委劉豐處得知毛澤東同當地黨政軍負責人談話內容後,林彪等人十分緊張,猜測國慶節前後將召開的九屆三中全會,可能要解決他們的問題,決定孤注一擲,謀殺南巡途中的毛澤東,發動武裝政變。
九月十日,毛澤東突然改變行程,於十二日下午三時到達北京豐臺東站,在車上召見李德生、吳德、吳忠等人談話,傍晚,安全返回中南海。
林彪得知謀殺毛澤東的陰謀破產,決定南逃廣州另立中央。九月十二日晚,周總理獲悉葉群、林立果要帶林彪乘機出逃後,通過李作鵬向山海關機場下達指示,被林立果控制的 257號三叉戟專機必須有周恩來、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四人一起下令才能起飛。深夜11時30分,周恩來接到葉群要求調用飛機的電話時,機智回答以穩住林彪,使林彪、葉群更加恐慌,決定改南逃為北叛。
十三日零時,林彪、葉群、林立果等不顧警衛部隊阻攔,沒等副駕駛員、領航員、服務員登上機,強令起飛出逃,亡命溫都爾汗。
母副主任等人宣讀完畢,駕車往其他工段傳達中央通知去了,指導員和連長要求分組討論文件精神。
高原上的伐木工段,沒有鞭炮煙花,沒有其他可用於慶典的道具,人們最多只能三五個聚在一起,談論一番那位摔死了的接班人。
有人事後諸葛大罵道:「龜兒子!我早就說林彪長得一副奸臣相!」
也有人故作高深:「我早就看出來,林光頭長得一副奸臣相,只是一直不敢說出口而已。你們看他那一對濃眉,有反骨的人,才會長那樣的眉毛!」
林彪事件發生後,團、營、連軍事化建制被取消,恢復了局、場、工段。工段下面的排,雖暫保留,但卻失去了意義。
討論到十點過,田書記宣布散會時,人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陳倫正在脫衣服,張春玉在外面輕聲喊開了:「陳倫,陳倫你還沒有睡吧?如果沒睡就趕緊出來,睡了也馬上起來!」
反正明天星期天,可以睡到中午開飯時起床。陳倫重新穿好衣服鑽了出去。跟在張春玉身後往女工宿舍走去。
倆人站在女工宿舍後面一棵白楊樹下,東拉西扯一直說到深夜近三點。
談到家庭情況時,陳倫不假思索地說爸爸是運輸公司當權派,媽媽是國營廠長,姐姐、哥哥都是國營企業工人。
不知什麼時候起,陳倫羞於提及親父。繼父的冷漠和一直以來對他的敵視,早就銘刻心底。可是,自參加工作後,每當填寫各種表格,在家庭成員里,他總會寫上繼父的名字。
童年在街道上、學校,遭受的冷眼和鄙夷,建築社所受到的奇恥大辱使他在心裡把親生爸爸埋葬了。他不願在這舉目無親的高原上,再次遭受到人們的冷眼。
二十出頭的張春玉,比陳倫現實,雖然參加工作不到一年,但她明白,這高原上不是久呆之地,早晚得回到內地去。
回內地安家,生兒育女,是絕大多數女工的心愿。
和陳倫談戀愛,或是耍得比一般朋友更親近點,並非就想和他確定關係,更沒有想到會嫁給他。
大不了,也就是解悶而已。
不過,慢慢地,她開始喜歡雖貌不出眾,但肚子裡裝著不少故事的陳倫了。幾乎每天晚上,只要不下雨,都會約了他一起散步。
陳倫對於張春玉,剛開始也只是出於一種戲謔,是對她總拿他和任蘭玩笑的報復。故意弄了幾頁假日記捉弄她。
可沒想到她認真了,每天晚上約了他一起散步,或在女工宿舍後面一棵樹下海侃。
一來二去,兩個人還真的有了點感情。
有天晚上,聊到晚上十二點了,倆人還沒有睡意。
不時有衣冠不整的女工出來方便。廁所有點遠,有些不願跑路的人,出得門四下看看沒有人,就在門外隨便找個地方蹲下身去。
寂靜的夜,女工撒尿的聲音很響。
張春玉提議到樺林里坐一會。陳倫點頭答應著牽了她的手,月光下,相互摟著,往那一大片紅樺林走去。
鬆軟的草地上,背靠一棵樹坐著,張春玉倚在他身上,輕聲說著雅安的風土人情。
看著月光下張春玉玉石般光潔的臉,半閉的雙眼,起伏不定的豐滿胸脯,陳倫心裡有了前所未有的衝動。
她穿一件紅色的平絨翻領衣服,下面一條緊身勞動布褲子,腳穿很普通的黑平口皮鞋。
翻領里的脖子,脖子下光潔的肌膚很白、很嫩。
沒有多想,他突然出手,從她衣領里伸了進去。當手掌觸到她那豐滿、堅挺的乳房時,全身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
她沒有拒絕他的動作,身體同樣顫抖了起來。
把她的頭放到自己雙膝上,陳倫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輕輕解開了她的衣服扣子。
裡面只有一件白色背心,他把背心推到她胸脯以上。一對白得耀眼、既圓又結實的乳房,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張春玉羞澀地緊閉雙眼,任由陳倫把她衣服解開,珍藏了二十年的瑰寶展示於皎潔的月光下,呈現於他眼前。
第一次觸摸有著淡淡女人體香的乳房,不由全身不停哆嗦,陳倫數次咬緊了牙關想鎮靜下來。他擔心張春玉因這哆嗦而嘲笑他,他不願被看作是一個不解風情不諳世事的小毛頭,努力想證實早已成年。
可是無論如何努力,無論在心裡一次次罵著自己打氣,必須像真正男子漢的樣子,可身體卻就是不聽話的直哆嗦。
他把手放到了那令人頭暈目眩的乳房上,吞咽著口水,輕輕揉著,顫抖得更加厲害。心裡有一股奔騰的洪流在涌動,膀胱脹得極度難受。
她呻吟著輕聲道:「你輕點哈,人家說,女人的胸讓男人摸了以後,就會長大?」
他全身抖得更厲害,牙齒上下打架,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道:「我,我不曉得摸了的胸部會不會長大。但我以前摸過幾女孩的胸,好像都沒有長大。」
「你摸過好幾個人的胸?是不是吹牛喲?摸她們的乳房時,也這樣全身打擺子一樣發抖?」
「沒有哇!奇怪得很,就只是摸到你的胸部,我才打擺子。以往摸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這樣。」
「你會不會抖一晚上?」
他牙齒打著架,拼命想要抑止身體的顫抖。可根本沒有辦法。
他心裡明白,平生第一次摸到女人的敏感部位,第一次接觸成熟女性的身體,身體的顫抖非常正常。
抖就抖吧!反正老子這反革命的兒子,今天把一個女人的奶子抓著了。而且這個躺在懷中的女人是總工程師的女兒、高中生。比起在小縣城和農村長大的他,算得上大城市的知識女性。而他,一個只在學校里混了兩年的初識字,不論哪方面比她都差得太遠。
他俯下身,親吻她的嘴,無師自通把舌頭放進她嘴裡。
兩個人的舌頭絞合在一起,雙手也沒有停止對她乳房的愛撫。那一對圓潤的玉峰,對他有著極度誘惑,令他的手,根本不捨得離開。
她雙唇微微開啟,呼吸急促,緊閉雙眼,任由他撫摸、揉搓雙乳,任由他舌頭在嘴裡攪動。
她 她她
夜深了,起霧了,倆人感到了寒意。
張春玉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驚叫道:「三點多了!」
戀戀不捨緊摟著,把張春玉送到女工宿舍門外,陳倫再次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從衣服下擺伸進手,再次摸了摸那令他熱血沸騰的雙乳。
自此,只要晚上呆在一起,他就會貪婪愛撫她的乳房,吮她的舌頭甚至舔遍了她整個上身。
僅只限於上身,張春玉絕對不允許他的手闖入肚臍以下部位。
好多次,兩個人在夜色下的草地上赤裸上身,如漆如膠纏在一起,命根硬脹得難以抑止時,陳倫試著想解她的皮帶或褲扣。他不再滿足於吮舌撫乳,渴望更能體現男人的行為發生。
可是,她堅決制止了他的蠢蠢欲動。任他把討好話、軟話、求情話說盡,都一言不發用手緊拉著皮帶。
板臉、賭氣、甚至手舞足蹈、狼一樣嗥叫,她都不為所動,決不允許他的手移動到肚臍以下。
渠道越修越長,從國道線上的公路,往下一直修到了奔騰的鮮水河畔。往上,一直修到了伐木區。
任蘭接到調令,到她爸爸所在的新龍局報到。聽說,是在局機關當打字員。
頭天晚上,陳倫和幾個工友鬧酒到凌晨一點過,上班時頭痛欲裂不能起床,早上集合時,向班長請了蒙頭大睡。
到中午時,任蘭躡手躡腳鑽了進來,坐在他鋪位上頑皮小女孩一般,親熱地倚在他身上,嬌態十足地說:「懶蟲起床了給你吃好東西!」
陳倫睜開眼搖晃著頭:「我不愛吃零食。」
「你怎麼成天陰沉著臉,有人借了你穀子還了你糠?」
「我從小就不愛說話。」
任蘭把一隻手環在陳倫脖子上,在他臉上狠狠親一口:「騙人,我看你挺會說的,只是不願對我說了,只對有一個人說。」
陳倫的臉上燒了起來,摸著被任蘭親過的臉頰,正想說什麼,薄薄的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給踹開了。
夾雜著一股熱風,闖進門來、雙手叉著腰的張春玉,怒目圓睜盯著傻了眼的陳倫和任蘭。
「陳倫,艷福不淺哈,大白天也有人投懷送抱。假裝有病不上班,原來是有小姑娘送到懷裡!看不出,你這三天說不出兩句話的人,在這方面膽子真不小哈!」
任蘭站起身來,不依不饒地反唇相譏:「你什麼意思?什麼送到了什麼懷裡?嘴巴乾淨點。」
張春玉走到任蘭跟前:「驢槽里伸出馬嘴來了?我說陳倫,礙你什麼事、發什麼濫言?」
「你說誰投懷送抱?」任蘭眼裡泛起了一層薄霧。
「有沒有投懷送抱,大家心裡清楚,姑娘我看得清楚、明白!」
陳倫尷尬站立於兩個女人中間,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想勸她們不要爭,卻不知說什麼好。
任蘭聲音越來越大,身體離張春玉越來越近,好幾次,差點把手指頭伸到了她臉上。張春玉也揮著瘦瘦的手臂,扯著尖利的嗓子,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
眼看兩個人即將從文斗升級成武鬥。不知如何是好的陳倫,乾脆轉身就往門外走。
可剛走了幾步,任蘭從後面把他拉住了。
「你走啥子?當著張大姐的面說清楚,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張春玉輕聲笑道:「我和啥子關係?他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一起參加工作的家鄉人。你如果想和他耍朋友,我也可以成全你!」
陳倫回過頭,看著滿面通紅的張春玉,慢慢把任蘭的手掰開,一言不發再次轉身往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任蘭壓抑不住的抽泣聲。
第二天一大早,場部駛來一部手扶拖拉機拉走了任蘭和她的兩口木箱。
任蘭走了。陳倫感到心裡空落落。
那個和他長得太相像的女孩子,終於結束了嚴重超負荷的體力勞動。雖然新龍森工局條件不比這裡好,但她畢竟在那裡有自己爸爸關照了。
張春玉不再理會陳倫,不但不理會,看到他就橫眉豎眼、咬牙切齒。
陳倫求樊小玲捎過幾次紙條,想約張春玉出來解除誤會,都被她拒絕了。
鬱悶!陳倫就此不再願和任何人交流,除了吃飯、鍛鍊和上班就倒頭睡覺。
隨著副統帥摔死,各地開始清理林彪死黨的殘渣餘孽,作惡多端的沈大麻子,被免去了三場的職務回森工局工作,同時交待文攻武衛中的問題。
雖沒有了在三場的實權,而且屬於虛掛革委會副主任交待問題。卻因從上到下還有一些實實權人物護著,家人也雞犬升天跟著到了局機關,每人謀了一份既輕鬆又體面的好差事。
場部衛生所那位漂亮的女醫生,以沈月亮未婚妻的名義,上調到了森工局職工醫院,在門診部做了坐診醫生。
到局機關不久,由沈麻子一手操辦,越來越呆痴的沈月亮,和腰身漸粗、行動明顯遲鈍的女醫生結了婚。
婚禮辦得十分隆重,鞭炮放了近一個小時,酒席擺了近百桌。了局機關每一個收到請帖的人,不論真心還是假意或勉為其難,都臉上掛著笑容出席了喜宴。
應了「老天有眼,善惡有報!」的老話。沈月亮娶了女醫生不久莫名其妙瘋了,成天裸著身子,傻笑著在局機關和縣城四處奔跑。見到女人就嘻皮笑臉撲過去強行摟抱,局機關所有人特別是女人,都十分厭惡他。暗在心裡咒罵狗日沈大麻子做多了缺德事,報應在了兒子身上!
三個月後,沈月亮赤身裸體跑到河邊,強行摟抱一個當地姑娘,在她臉上身上亂啃、亂摸時,被憤怒的姑娘推到了湍急的河中。
痴呆兒死了不久,他那在職工醫院工作的妻子,生下了一個足月的嬰兒。人們背後悄悄議論:那嬰兒長得比痴呆兒更像沈大麻子。
嬰兒剛滿月不久,在一個寒冷的冬夜。喝得滿面發紫的沈大麻子,在守寡的媳婦房中,被她用剪刀將那玩意兒給剪掉了。
媳婦在將他的那玩意兒剪掉後,穿戴得整整齊齊躺在床上,吞下了一大瓶安眠藥……
一周後,病床上的沈麻子,因文革中犯下的滔天罪行,被宣布執行逮捕。雖傷勢過重,暫不收監,經葛醫生全力搶救,雖撿回了一條命,卻成了離死不遠的廢人。把一隻手銬在鐵床上,病房門前設了二十四小時輪值的荷槍實彈崗兵。傷勢穩定後,被收監關押,等待法律審判!
三場小山坡上埋著張春玉遺物的野墳,仿佛得了靈性不斷往上長,慢慢的竟長成一座灌木、青草和不知名的野花簇擁,每日眾多鳥雀在其間嘻鬧、宮殿似般的山崗,遠遠望去十分壯觀。
當地老鄉中的年青男女,多愛到小山坡的野墳邊幽會,在晚上點燃了火堆,圍繞著野墳唱歌、跳舞。
沈麻子被抓的當天,陳倫請了假提著兩瓶白酒和干牛肉、怪味胡豆,來到土墳邊,圍著頗為壯觀的土墳,默默站立了好久。
站累了,他招呼來幾個藏族小伙子,盤腿坐在草地上,嚼著牛肉,慢慢喝完了兩瓶白酒,直到天已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