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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激將法

2024-10-04 14:41:29 作者: 李治邦

  馬個費洗完澡,回到房間時發現自己手機被動過了。邵靜不承認,馬個費告訴她,你應該知道我是干預審的,我手機放在什麼位置上,回來後不在原來的位置上,說明你動了手機。你承認了,我就不追究,你不承認我就給你演示你是怎麼動的。

  邵靜倒是爽快,說,我承認動了,動了你又怎麼樣,能把我拘留了?

  馬個費的臉色發紫,說,你總是偷看我的手機簡訊,這侵犯了我的隱私權。你要老是這樣,是不是該考慮離開,其實你有住處,我知道你為什麼回來的。

  邵靜高聲笑,說,你別自我感覺良好,我知道你還有小華,實話實說,我就是為你回來的,我不會放棄你。是你背叛了我。

  邵靜說著收拾東西,馬個費追過來,你真的要走?

  邵靜說,你都轟我走了,我憑什麼還賴在這兒!

  馬個費緘口,他覺得每次和邵靜對質都是他先敗下陣,他看著咄咄逼人的邵靜,說,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呀?

  說著把她的行李奪過來,邵靜回到房間關上門。半夜,馬個費被哭聲弄醒了,他跑過去,看見邵靜站在窗前,渾身一絲不掛,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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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市局預審科里,馬個費審問大禹頭。大禹頭曾是車夫勢力團伙的二號人物,他的罪名涉嫌組織賣淫和吸毒販毒。一交鋒,又臭又硬的大禹頭拒不承認自己是大禹頭,他說大禹頭另有其人,他不想再背這口黑鍋。大禹頭又是發誓,又是大罵車夫嫁禍於人。

  馬個費沒想到大禹頭會這麼頑固和無賴,兩個人對峙好一會兒,本來在預審時,馬個費定他是紅臉,小華是白臉,可小華居然不扮演白臉角色,只言不發。馬個費只得讓大禹頭下去。

  大禹頭覺得馬個費只不過如此,於是大搖大擺地回到拘留所,說,你們把馬個費說得天花亂墜,其實就是個繡花枕頭。有人說,你如果能贏了馬個費,那你就是老大了。

  這時,進來一個黑瘦的人,被分配到他的鋪旁。大禹頭自以為老大,幾次挑釁黑瘦人,黑瘦人無動於衷。

  在車上,馬個費問小華,你為什麼不當白臉?

  小華駁斥道,你怎麼能讓大禹頭這麼猖狂叫囂,你不是一張鐵嘴嗎?

  馬個費心中不悅,說,火候不到,到了自然有辦法讓他承認。

  小華說,你知道承認自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有時候跟你承認的也未必是真想。

  馬個費敏感,問,你認為我要娶你不是真的嗎?

  小華說,你那是瞎扯!

  突然,後面一輛小轎車突然超車,前面一輛大卡車又迎面駛來,小華開車躲過了危險。馬個費意識到黑手已經向他們伸來,他對小華說,這不是偶然,你跟著我生命會有威脅。

  小華表示不怕生命有威脅,說著緊緊抱住了馬個費。

  馬個費掙脫著,你就要結婚了,這是幹什麼?

  小華說,我現在還沒登記呢,我就是要跟你這樣,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邵靜突然打來電話,問,你是不是在小華車上?

  馬個費說,我承認。

  邵靜那邊喊著,你為什麼總是背叛我,你不是不承認嗎!

  馬個費立即讓小華停住車,他下車觀察,見有一輛車擦身而過。他隱約看到車裡李工瞬黔著望遠鏡對著他。小華笑了,說,行啊,你老婆對你上了手段!

  馬個費帶著怨氣回到家,但見所有的窗玻璃都被擊碎了,地板上還有好幾塊磚頭。邵靜驚慌失措地站在那裡。馬個費把早已經預備好的板子釘在窗戶上,邵靜恐懼地說,這跟在碉堡里待著有什麼區別,我要走了,真跟你受夠了。

  邵靜說著再次收拾行李,馬個費本來要跟她理論剛才李鄧監視他的事情,但看邵靜緊張的樣子又把話吞了回去。邵靜拎著行李,說了一句,我還沒吃飯呢,不能餓著肚子走吧。

  馬個費下廚房做飯,邵靜緊跟著他,馬個費看著擔驚受怕的邵靜,感到歉疚。兩個人吃飯,邵靜執意要喝酒,喝多了在床上嘔吐起來,馬個費用心照顧著。邵靜問,你說我漂亮還是小華漂亮?

  馬個費說,你比這個幹什麼?

  邵靜固執地說,我就要比。

  馬個費說,你漂亮。

  邵靜摟住馬個費脖子,牢牢地纏在自己胸前,問,你承認了?

  馬個費問,承認什麼?

  邵靜說,我比她漂亮啊?

  馬個費喘不過氣來,費力地回答,這點兒我承認。

  這時邵靜哭泣了,說,我應該給你生個孩子,那次流產是我的錯。姜祖德總勸我離開你,說我跟著你總是晦氣。他不知道我離不開你,他以為用錢能解決任何問題。

  馬個費問已經在醉態的邵靜,姜祖德是不是跟車夫和阿強都有點兒關係?

  邵靜回答讓馬個費吃驚,邵靜說,聽說車夫在夜店給姜祖德洗過不少錢。

  第二天早晨,馬個費給邵靜買來油條和熱豆漿,邵靜悻悻地說,你昨晚是不是又審問我了,我怎麼總受你小子的欺騙。

  半夜了,大禹頭在通鋪上翻來滾去,旁邊黑瘦人突然惡狠狠地掐住大禹頭的喉嚨,說,如果你要承認你是大禹頭,我就閹了你。

  大禹頭煩躁地問,你是誰呀?

  對方說了一句,我是黑子。

  大禹頭皺著眉頭,說,你不是被抓進去了嗎?

  黑子淡淡地說,我能進去就能出來。

  大禹頭不說話了,他知道黑子是車夫的高參,從來不露面。

  第二天,看守告訴大禹頭要提審,黑子在旁邊說,是馬個費審你,你別小看馬個費,我跟他熟,你再厲害也就是一條狼,馬個費是一隻虎,估計今天他要跟你攤牌。你要挺不住就會成廢人,你要挺得住,老闆不虧待你。

  大禹頭說,馬個費這次絕對不會饒過我,我傷過他。

  黑子說,審問時你別裝老練,你就故意裝傻。人家問你什麼就承認什麼,記住一句真話也沒有,假話說得也要跟真話一樣。

  大禹頭問,怎麼才能做到呢?

  黑子提示他,說假話沒人能證明你,他們查不出來,你把時間地點都說對,就是事和人不對。

  馬個費後背的傷有些感染,他去醫院換藥,走出換藥室時就看見姜祖德走過來,說脖子有個粉瘤,動了個小手術。馬個費與姜祖德面對面,姜祖德微笑著告訴馬個費,他要帶邵靜到重慶出差,那邊的事情有了很大進展。

  馬個費沒說話,姜祖德問,他們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到公安局挑事,案子有進展了嗎?

  馬個費笑了笑,說,我今天就審大禹頭,我就怕沒有人找我麻煩,越挑釁我,我越有精神。

  姜祖德順著嘴,話里話外透著鋒芒,現在找我麻煩的也不少,房地產本來就是一間危房,誰都想拆,可都拆不動。看我有錢了就都想下手,肥肉好吃,可分的又是誰的肥肉!我看誰能把房地產做成這樣,我等著!

  馬個費走進到審訊室時只帶了小華一個人,他沒有坐在桌子後面,而把凳子拉在大禹頭近處。大禹頭身手敏捷,他曾經一個人近身將阿強的兩個手下打殘,自己卻毫髮無傷。馬個費讓看守把大禹頭的手銬摘下來,看守提醒馬個費會很危險。馬個費冷著臉子說,我是主審,我說話算話。

  看守只得不情願地給大禹頭摘了手銬,馬個費看見他手腕上都是紅印。馬個費又讓看守把腳鐐摘下來,看守拒絕,說,上次你是僥倖,這次摘下來你就沒命了。

  馬個費火了,你哪來那麼多廢話,現在是他怕我,不是我怕他。

  腳鐐也摘下來,馬個費見大禹頭兩隻腳紫青,血液根本流通不了。大禹頭看著馬個費,笑著問,你不怕我掐死你,我看你小子脖子挺細的。

  馬個費也笑了,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全國公安系統的散打亞軍。

  大禹頭蔑視地說,你就吹吧,瞧你長得像娘們。

  馬個費過去摸住大禹頭的手兩秒鐘,大禹頭悽厲的一聲嘶喊,手已經攢成雞爪子形狀。

  馬個費說,我器重你是一條漢子,你能面對一幫人赤手空拳打半個小時。可我覺得你又不是漢子,如果再有戰爭爆發,你肯定是漢奸。

  大禹頭斜著眼球,問,你憑什麼踩貶我?

  馬個費說,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認,算個鳥!

  大禹頭說,我就不是大禹頭,我的名字叫張本章。

  馬個費說,我跟你母親說了,說你兒子不承認你是他媽。

  大禹頭很激動,大聲嚷著,你找我母親幹什麼,有本事找我算帳。

  馬個費繼續說,你母親聽完大哭一場,說養你多不容易,你小時候軟骨症,你母親背你看病,一背就是三年半。你現在不認你母親,這種男人狗都不如。知道我交什麼樣的朋友嗎,我交講究孝道的。

  大禹頭站起來,看守的臉都白了。大禹頭硬嘴,喃喃地道,我就不承認我是大禹頭。

  馬個費問,那大禹頭不是你?

  大禹頭點頭。

  馬個費說,那我就罵了。

  馬個費不斷罵大禹頭是蠢貨,在江湖上就是一條草蛇,誰逮到都能燉著吃。罵大禹頭就是絕戶,沒兒子沒老婆沒母親,沒有一個弟兄看得起他。

  大禹頭已經亂了方寸,馬個費開始上葷的,繼續對大禹頭的名字任意蹂廂,居然說出了操大禹頭八輩祖宗的話。

  大禹頭臉跟豬肝一樣,蹲在地上擺手說,你別說了。

  馬個費微笑著,我說大禹頭,又沒說你小子。

  大禹頭哭著說,我承認,我是大禹頭,我大禹頭在社會上混是要臉面的男人。

  馬個費對小華說,記下來,他承認是大禹頭。

  然後喊過來看守,說,破個例,別給他戴手銬和腳鐐,就讓他這麼走回去,他畢竟是個男人。

  馬個費說完給大禹頭遞上一支煙,又給他打著了火。大禹頭抽了一口有些咳嗽,馬個費在他背後拍了拍。大禹頭眼睛紅了,說,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不是死在你手裡,就是殘在車夫手裡,我願意死在你馬個費手裡,讓我見母親一面好嗎,我給她老人家磕頭謝罪。

  馬個費說,可以,我會親自接你母親老人家。

  大禹頭問,你能親手槍斃我嗎?

  馬個費溫和地說,槍斃不槍斃在於你,即便槍斃我們也有專門的執行者。

  大禹頭可憐地懇求道,我身邊女人不少,但都不想見,我只想看兒子。

  馬個費問道,你有三個兒子,想看哪個?

  大禹頭說,都想。

  馬個費說,我叫老三吧,只有他想見你,一直哭著喊著。

  大禹頭陡然抱住了馬個費,小華想過來拽開,被馬個費示意她不用。出門前,馬個費小聲地問,是不是姜祖德在你那兒洗過錢?

  大禹頭的臉紫如茄子,我只承認我是大禹頭,別的我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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