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2024-10-04 14:28:55 作者: 於卓

  小玉休病假了。

  毛石想,她準是去白小夜的家承德核實他提供的那個「情報」去了。小玉這人管別人的閒事比管自己的正事還認真。

  毛石心急如焚,後悔不該跟她說那些,更不該給她提供白小夜她父親的單位和家庭住址。他恨程學院,這傢伙不僅玩女人,竟然還打人,太他媽猖狂了,不收拾他一頓,他會覺得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從另一個方面說,他要打程學院,一是想表示一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豪俠之氣,二是叫小玉看看他是個男子漢,有能力保護女人。

  當晚,在月明街的一個路口,毛石和他的幾個小哥們兒把程學院打了個鼻青臉腫。說來也巧,就在毛石他們準備開路的時候,不知從哪兒殺出兒個巡警,不由分說把他們銬回派出所。

  「你們認識嗎?」胖警察手裡提著電棍,問。

  毛石瞥,一眼人不人鬼不鬼的程學院,說:「不認識。」

  程學院也搖搖頭。

  毛石之所以撒謊,是不想把苗水和白小夜牽扯進來,那樣事就鬧大了,說不定還會惹小玉發火,那樣一來自己的這次行動就毫無意義了。

  「不認識打個屁?鍛鍊身體呀?!」另一個警察問。

  不知深淺的毛石,居然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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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麼笑!說,為什麼打架?」

  「他看了我們一眼。」毛石說。

  翌日,從機關保衛科里傳出消息:毛石因打架鬥毆被拘留十五天。霎時,機關里亂套了,有人感嘆這個季度「雙文明」獎拿不到了;有人牢騷年輕人作風散漫、精神空虛。總之,沒幾個人同情毛石。到了下午,消息又進一步準確了,說毛石打的那個人,是計劃生育辦公室苗水的丈夫,至於說原因則是眾說紛紜。其實,苗水的家庭問題,在機關里早已有了小道消息,只是模糊性太大,搞不清是苗水跟毛石,程學院跟小玉,甘地林跟白小夜,還是小玉和白小夜同時跟甘地林抑或毛石,所以只在底下議論。如今出了事,人們的聯想便有根有據了,說是毛石跟苗水有關係。於是乎便集中精力議論苗水,說平時挺穩重挺叫人喜歡的一個人,怎麼也會幹養漢的勾當?嘖嘖嘖,人不可貌相呀……

  晚上回家,苗水問程學院。

  「毛石打你了?」

  程學院說:「我打了甘地林,你又叫毛石打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

  「毛石給拘留十五天。」

  「是嗎?」程學院一樂,「這麼說來,你們虧了一點。」

  「告訴你程學院,我比你純潔,比你更像個人。」苗水說。

  「是嗎?」他努努嘴,「甘地林教你說的?」

  「你簡直不是人。」

  「對,是高級動物。」

  「你白上大學了!」

  「沒,又找到了新生活。」

  「偽君子!」

  「不,流氓!」

  苗水的苦痛神經已經麻木了,她只知道什麼叫無賴和不要臉。

  「離婚書你已經寫好了吧?」她問。

  「我沒工夫寫什麼離婚書,情書還寫不過來呢!」

  「哼,那我寫。」

  「拜託一了!」

  「惡,心!」

  「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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