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朝時期
2024-10-04 14:21:45
作者: 上官雲飛
至於後來的清朝,太祖皇帝馬背上打天下。過於重視騎兵,反而忽視了輕裝步兵攜帶火槍的新戰術,中國火器的發展遭到了遏制!明末清初,中國的火器的發展程度並不很落後於西方世界。隧發槍、連珠槍(多管火槍)等在我國出現的也很早。但當時的清朝政府對新式火器的發明不屑一顧,竟只讓火器發明家去製造一種可以馱在馬背上的輕型火炮!
清朝以後,中國火器的發展逐漸由緩慢而至於停滯。清初由於戰事的需要,尚重視火器製造,重型火器以火炮為主,輕型火器以鳥槍為主。
據《清文獻通考》記載,從康熙十三年到六十年(1674~1721),清中央政府所造的大小銅、鐵炮約900門,但炮的基本構造和性能並無大的改進。如康熙十五年(1676)鑄造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仍屬紅夷炮型,大者口徑達110毫米,全長248厘米,重1000千克,可發射4千克重的鐵彈。
在康熙二十四年(1685)收復被沙俄侵占的雅克薩時,曾使用了這種火炮。鳥槍的種類較多,其中少數採用了燧石槍機,多數仍用火繩槍機。
康熙三十年(1691),在滿蒙八旗中設立火器營,抽調5000多人專門訓練使用鳥槍。雍正五年至十年(1727~1732),先後規定綠營的火器配備,鳥槍兵一般占40~50%,加上約占10%的炮兵,火器手約占60%左右。
18世紀中葉以後,歐洲各國開始產業革命,機器工業逐漸代替工場手工業,火器的製造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而這時中國仍處於封建社會,清政府由於腐敗的統治和嚴重的保守思想,根本不重視火器的發展,很少再造火器。對外又妄自尊大,實行閉關鎖國政策,使外國先進的火器及其製造技術也未能在中國傳播。因而中國火器的發展大大落後於西方。
可氣的是,康熙年間的天才武器發明家戴梓發明出「連珠銃」,一次可連續發射28發鉛彈,威力極大,在當時可謂妙絕古今,冠絕中西,比歐洲發明的機關槍早兩百多年。又造出蟠腸槍和威遠將軍炮,他發明的威遠將軍炮類似現代的榴彈炮,射程遠、火力猛、威力大。但滿清皇帝抱著「騎射乃滿州根本」這種白痴的念頭,愚蠢地將戴梓充軍關外,中國的火器發展乃告停頓,終於被歐洲所拋下。康熙還算有點良心,將「戴梓」之名刻在「威遠將軍」的炮筒上,以示尊重。
1757年滿清政府自欺欺人地發布禁止外國人在華攜帶火器的布告,幾乎是明白的告訴人家——滿清對火器恐懼。這種恐懼一直延續到1842年英國的遠征軍司令濮鼎查讓中國軍官在火炮面前驚得目瞪口呆,四千遠征軍竟擊敗了滿清二萬正規軍。
如果我們用一句話來概括鴉片戰爭時期中英武器裝備各自的水平,那就是:英軍已處於初步發展火器時代,而清軍仍處於冷熱兵器混用的時代。
鴉片戰爭中的絕大多數戰鬥,是清軍的岸炮與英軍的艦炮之間的炮戰,按常理說,海岸炮依託堅固的陸地,可不計重量,後坐力等因素,而製作得更大,射程更遠,威力更大。實際上清軍的岸炮一般也重於英軍的見炮。但是在戰鬥中,雙方火炮的威力卻發生了逆轉。當戰場上硝煙散盡之後,我們不得不驚愕地面對悲慘的事實:清軍在戰爭的全過程中未能擊沉英軍的一艘戰艦或輪船,而自己的陣地卻被打得千瘡百孔。
在1860年英法聯軍掃蕩圓明園時發現,當年英國使團贈送給乾隆的火炮仍保持完好的狀態,隨時可以發射,不過好象在華麗的「夏宮」它們只是擺設品。1900年滿清不忘「騎射乃滿州根本」的八旗兵在八國聯軍新式的「連環火槍」(機槍)前被打得屍積如山,而被滿清扼殺了探索精神和民族優越感的的中國人卻在顛狂的信奉著「神功護體,刀槍不入」。
我國在17世紀中期的明末清初時代,火器的發展程度並不很落後於西方世界,軍隊的火器裝備比例基本上處於世界先進水平的。清軍除了初期為了和明軍爭奪政權,而大力發展和明軍一樣的火器外,其它的時候,清軍簡直就是一無是處。滿清建國後,軍事裝備專家仍對火器有相當改良和實驗,例如滿清政府曾先後開發過三種主要形式的燧發槍,即轉輪式、彈簧式和撞擊式,只是這些燧發槍做出來不是用來裝備軍隊,而是用做宮廷狩獵時使用的禽槍。乾隆年間還製作過鑲骨燧發槍,和同時代歐洲裝備的制式步槍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但此槍的作用依然是狩獵用的玩具——世界最先進的武器居然派上這種用處,可見滿清還是無法和先進的文化相提並論的。
綜觀明清火器發展,所有現代陸軍的兵器,編制都能在那裡找到雛形或對應的東西:地雷、水雷、火箭炮、鐵絲網、機槍、裝甲師、等等。與明末官場的極度腐敗相比,滿清從開始到滅亡都散發著兩個字——愚昧!這種愚昧和普通的因無知而產生的愚昧不同,就像中國人永遠都注重「面子」一樣……
民族主義的輕敵狂妄、自以為是、缺乏危機感、不思進取才是心腹大患。
觀中國之強,最盛莫過於秦。
「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那是何等的嘯傲天下,強橫霸道。
然而最後不過落得「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
一百三十八年以前,馬克思在一封書簡里就這樣寫過:「國家是一種極其嚴肅的東西,要它表演某種滑稽劇是辦不到的。一隻滿載傻瓜的船也許能在風裡行駛一段時間,但是它終究要向不可倖免的命運駛去」。
「一個人口幾乎占人類三分之一的大帝國,不顧時勢,安於現狀,人為地隔絕於世並因此竭力以天朝盡善盡美的幻想自欺。這樣一個帝國註定最後要在一場殊死的決鬥中被打垮:在這場決鬥中,陳腐世界的代表是激於道義,而最現代的社會的代表卻是為了獲得賤買貴賣的特權,這真是一種任何詩人想也不敢想的一種奇異的對聯式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