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忐忑的官途 1、婚姻是欲望的終點
2024-10-08 17:49:54
作者: 唐達天
春節團拜之後,算是正式放假。放假也只是對機關職工而言,對領導來說,從來沒有節假日與非節假日的區別。宋銀河早早就把除夕前慰問邊防哨卡、部隊官兵、貧困居民、離休老幹部,到初一社火會演、初二到貧困農民家中一起吃飯,初三下菜市場、超市調研……直到初八上班的活動安排表放到了何東陽辦公桌上。何東陽原本想利用過年休息,恰好兒子今年也回家過年的機會,好好與家人聚聚,帶家人到海南玩玩。一看這些活動,大部分都得親自參加。於是,就把計劃取消了。他把張軒宇叫出來,說:「小張,你從今天開始休息,辦辦年貨,好好準備正月初十的婚禮,有什麼需要辦公室幫忙的,你直接找宋秘書長。」
張軒宇半天不說話。何東陽笑笑說:「我你就不用再管,春節期間的活動,由丁主任在,你忙你的事。哎?辦公室人的請柬都發了嗎?」
張軒宇這才面露喜色,說:「都發了!請市長到時候給我證婚。」說著從懷裡拿出請柬。何東陽打開請柬,從請柬里掉出一張卡。何東陽看著張軒宇問:「這是什麼?」
「沒什麼,這是舒揚的意思,給嫂子的一點心意。算是提前給市長和嫂子拜年。」張軒宇吞吞吐吐地說。
何東陽冷著臉說:「給,拿回去。有這個心意,你把工作干好,比什麼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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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軒宇怯怯地接過卡,低下頭。
何東陽又緩和了一下口氣道:「去吧,我心裡領了。收拾一下東西,回去準備吧!」
張軒宇說聲:「祝市長及全家春節快樂!」
何東陽嗯了一聲,又說:「代我向你父母及舒揚問好!」
張軒宇走了,何東陽心裡不知怎的,就空落落的,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自從舒揚確立了與張軒宇的戀愛關係好,何東陽再也沒有跟舒揚單獨在一起過。舒揚也會偶爾發來簡訊問何東陽都在忙什麼,何東陽就把近一段時間來的工作簡單通過簡訊匯報一遍。似乎匯報完了,心裡也就舒坦了。他曾很自私地設想,舒揚一旦跟張軒宇結婚,他與舒揚見面的機會說會更多,而且更隱蔽。可今天,他突然覺得,不是這回事。他這種非道德的想法根本不能在現實中存在。
晚上回到公寓,胡亞娟已經把稀飯燒好,菜都擺到了餐桌上。這一段,何東陽一打開公寓門,就能感受到一種到家的感覺。過去空蕩蕩的公寓,也因為老婆胡亞娟存在而不再空曠了,有了一股熱騰騰的氛圍。
何東陽看著一桌子菜,問:「你做這麼多菜,我們倆吃得了嗎?」
胡亞娟從廚房裡端著一盤紅燒豬蹄出來,笑著說:「我把國順他們也叫過來了。」
「誰?鄧紅也來西州了?」
「嗯,我來沒幾天,他就追來了。說這輩子我走到哪兒她就到哪兒。」胡亞娟說著又進來廚房。
「是嗎?你們總不會是同性戀吧?」何東陽笑道。
胡亞娟在廚房裡大聲罵道:「去你的,你才同性戀呢!」等胡亞娟又端著一盆湯從廚房出來時,何東陽說:「以後少叫國順他們往我們這麼跑,人多眼雜,要注意影響。沒事的事都會給你生出很多事非來。」
「好好好,我的大市長,這麼多年了,我又不是不了了解你。這不鄧紅則來西州嗎?我們總得請人家一次吧。」胡亞娟撅著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我也希望他們來,熱熱鬧鬧的,可是……」何東陽話沒說完,就聽見門鈴響了起來。
胡亞娟小跑著去開門。
吳國順進來轉身把大門關好,才笑道:「好傢夥,這天好像要下了。」
「每年過年都非有一場雪不可。」胡亞娟說著讓鄧紅趕緊進餐廳。
「我看看亞娟今天給我們做什麼好吃的了?」鄧紅說完走到餐桌邊,一看,同時瞥了一眼何東陽,大叫:「呀,這分明就是犒勞市長的嘛,哪裡是請我們。」
「別貧了,快坐下!」胡亞娟說。
何東陽說:「你們也準備定居西州了?」
吳國順道:「這不,看亞娟過來了,她也非要搬過來。金州呆著也沒什麼不好啊?」
鄧紅瞪了吳國順一眼,說:「誰不知道你心裡那點花花腸子,讓市長評評理。」
何東陽怔怔地盯著鄧紅說:「別一口一個市長,誰是你的市長啊!叫姐夫。」
鄧紅哈哈大笑著說::「好,以後在家裡就叫姐夫,在外面就叫市長。姐夫,我要告狀給你,你說說,他不讓我搬過來,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何東陽馬上想起那個漂亮的電視台女記者宋美英了,他知道吳國順的小九九在哪裡,但是,他還是哈哈大笑著說:「你家國順,可能是覺得他這邊還沒有搞順當,怕你到西州來受罪。」
「我不管,我就是賴著不走,看他怎麼辦?」鄧紅也笑著說。
何東陽和吳國順都嘿嘿地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說了,黃瓜菜都涼了,趕緊拿筷子。」胡亞娟命令道。
吃過飯,胡亞娟和鄧紅在廚房裡邊叨叨邊洗鍋。何東陽和吳國順到樓上客廳聊天。
何東陽把茶放吳國順面前說:「春節準備哪兒過?」
「西州過,初二回一趟金州。」吳國順說。
何東陽過去把門關了,說:「那個叫什麼宋美英的呢?現在還來往?」
吳國順不提宋美英還好,一提心裡就煩。尤其是這一段時間鄧紅來到西州後,他真是前怕虎後怕狼,時時處處小心謹慎,就怕出漏子。可就在這個時候,宋美英天天打幾次電話,要吳國順去陪她。吳國順推說走不開,她就撒潑耍賴,說什麼要去吳國順家找他。吳國順一聽氣都差點斷了,進衛生間裡左哄右哄,還是沒把宋美英哄轉。恰好鄧紅敲門,吳國順就順手把手機給合掉,把座便器摁了一下,水嘩嘩地流進下水道。
鄧紅問:「幹嘛呢?半天了還沒完。」
「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肚子有點不舒服。」吳國順說著打開門裝作特別難過的樣子看著鄧紅。鄧紅一看吳國順臉色確實有些難看,急切地將手搭到老公額頭上摸了摸,說:「哎?也不發燒啊!這是怎麼了?要不我們馬上去看看醫生。」
吳國順無奈地笑道:「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看什麼醫生。」
鄧紅嚷嚷道:「不看醫生怎麼行?這都快過年了。決不能在這當口兒上趴下。」
吳國順有些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鄧紅撅著嘴不說話了。
掛斷宋美英的電話,吳國順反而心裡又不自在起來。宋美英有好幾天沒給吳國順打電話了,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鄧紅給打斷了。恰巧鄧紅去超市買東西,吳國順就趁機偷偷溜出去看宋美英。沒想到這一去,宋美英就把吳國順給拽住,折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把吳國順放回家。吳國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鄧紅生氣地問昨晚幹嘛去了?怎麼也不接電話。吳國順假裝輕鬆地說:「去賓館陪何東陽打牌,晚了就沒回來。」鄧紅說:「我記得何市長不好那個啊!」
吳國順說:「你記的都是老黃曆了,他現在是市長,什麼事不干,不干怎麼開展工作?」
鄧紅眨了眨就不吭聲了。官場的事她也搞不明白。
這事就算應付過去了。但窩在吳國順心裡的事並沒有完,相反越來越困擾著他。宋美英那晚上騎在吳國順身上撂下一句話:「親,我要跟你結婚,給你一個月時間考慮。」
吳國順當時勃起的下體,猛地就蔫成一個軟茄子。有家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吳國順一直認為宋美英漂亮溫柔,知書達禮,不會向他提出這麼俗套的課題,沒想到她在關鍵的時刻還是提了出來。吳國順不由坐起了身子,點了一支煙說:「英子,我不是早就給你說過嘛,我是有家室的人,不會離婚的,你現在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不是為難我嗎?」
宋美英便偎在他的身旁,搖著他說:「親愛的,你別生氣,你聽我慢慢說。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你,可是,事物總是不斷變化的,如果我還是過去的我,倒也罷了,問題是我現在跟過去不同了,我已經有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提出了這樣一個嚴肅的問題。」
吳國順一聽她有了,突然擰過脖子,盯著她說:「什麼?你有了?我們不是每次都採取措施嗎?怎麼會有了?」
宋美英嘿嘿笑著說:「你忘了?上個月有一次沒有安全套了,你沒有帶,現在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說咋辦?」
吳國順毫不猶豫地說:「做掉!」
宋美英說:「我不!」
吳國順一下怔住了:「你不做打算怎麼辦?」
宋美英堅決地說:「我要你離婚,我要名正言順地把孩子生下來。」
吳國順一下急眼了:「好我的姑奶奶,你必須做掉,不能因小失大。市上很快就要進行班子調整,如果壞了我的大事,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宋美英突然甩開他的胳膊,氣恨恨地說:「什麼因小失大?我就不做,看你怎麼樣?好像你的都是大事,我們的事兒就是小事,一切都要圍著你轉。」
吳國順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機會難得,在這個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出偏差,否則,機會失去了,再等來,又不知猴年馬月了。」
宋美英:「那孩子怎麼辦呢?我總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
吳國順心裡那個氣呀,狠不得扇她一巴掌過去。但是,在這關鍵時候,他怕矛盾激化了不好,努力克制著說:「不是給你說了嗎?打掉。」
宋美英:「我不。就不。」
她是不是想趁機向他敲詐一筆錢?如果真的這樣,他也認了。他轉彎抹角地提到了經濟賠償,可是,宋美英還是一口否決了,她的目的就是逼著讓他離婚,否則,就來個魚死網破。吳國順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那麼的可怕,好的時候,她狠不得把你化成水,融進她的身體裡,惡的時候,她恨不得把抱著你一起跳樓。
就這樣,吳國順與她糾纏了一夜,還是沒有做通她的工作。看來,宋美英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想抓住這次懷懷孕的機會,想逼他離婚。
此刻,面對何東陽的關心,吳國順真是難以言對。他喝了口茶,又把杯沿上附著的茶葉吃進去,不停地咀嚼著,半天就是不說話。
「怎麼?遇著難題了?」何東陽有些急。
吳國順沉吟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說:「這丫頭還怪難纏的……」
何東陽沒聽出什麼名堂來,很嚴肅地說:「國順,春節過罷一上班,我打算匯報高書記調整人事。再說了,宋銀河這邊也不能老兼著,得有個專職秘書長。你得把你的事安頓好了,別在關鍵時候出岔子。」
吳國順突然眼睛一亮,說:「謝謝首長的關懷,我會處理好的。」
送走吳國順一家,胡亞娟已經放好了熱水,喚何東陽去洗澡。上到床上,胡亞娟湊過來伏到何東陽胸前,說:「鄧紅讓我叫你好好管管吳國順。」
何東陽垂下眼睛問:「管什麼?」
「她說她來這些天,總覺得吳國順怪怪的,打電話也背著她。是不是外面有情況了?」
何東陽說:「他又不是小孩子,用得著我管?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的。」
胡亞娟就不說話了。手指開始不停地何東陽胸膛上摸挲著,問何東陽:「我們都有多久沒這樣了?」
何東陽嘆口氣說:「老了,現在不比當年了。」
胡亞娟撒嬌道:「胡說,你才正當年呢!」說著,把手伸向何東陽的下體,揉捏著,輕彈著。不一會兒,何東陽心裡就有些發熱。是啊!他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做過愛了,他似乎都遺忘了。以前是因為身邊有舒揚。現在,他跟舒揚也已好久沒有過肌膚之親了。胡亞娟的一通熱烈地撫摸,倒讓自己很快進入了情境。
何東陽側過身子,手也沒閒著,撫摸著胡亞娟雖已有些下垂,但仍很飽滿的乳房,有一種久違的陌生和熟悉。漸漸地,何東陽的手向下滑去。不一會兒,胡亞娟就發出了時高時低的呻呤聲……
完事之後,何東陽才突然覺得胡亞娟在性生活上,真正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齡。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胡亞娟躺在何東陽臂彎里,說:「好嗎?」
何東陽笑笑說:「好!」
「從此我們再不用分開了,我就要過這樣的生活。」胡亞娟紅朴朴的臉上散著青春的光澤。
何東陽說:「不分開了,再也不分開了。」
胡亞娟緊緊地摟住何東陽,然後說:「東陽,過年了讓咱媽和兒子都來西州過年吧。我們也別出去了,外面吵嚷嚷地。」
「行,聽你的。」何東陽看著胡亞娟,「睡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