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024-10-08 17:46:28
作者: 何建明
一個為百姓創幸福而60年不倒的農民偉人第六篇一個為百姓創幸福而60年不倒的農民偉人5000多萬元就放在面前,而且明確告訴你:這已經屬於你了。你將如何?
如此巨額財富,它的誘惑力足可以讓一個高貴的人喪失高貴,讓低賤的人一夜間成為高貴,不是嗎?已位居「國家領導人」之一的成克傑,就是在遠低於這個數額的金錢面前倒下了,使他高貴的身份,頃刻間變成了人人唾棄、遺臭萬年的大貪官。這樣的人還有一批:胡長清、王懷忠、劉方仁、田鳳山、李嘉廷、程維高、叢福奎……他們服刑前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貴者,然而他們現在都已經淪為黨和人民的敗類,或被槍決,或為階下囚。
歸結到底,他們不是真正的共產黨人,不是人民期待的好官。他們只能與糞土為伍,百姓憎恨這樣的人。
而他,完完全全、名正言順地可以將這5000餘萬元裝進自己的口袋。組織說了:「這是獎勵給你的,你不僅可以拿,而且應該拿!」他淡然一笑,說:「我要那麼多錢幹嗎?不要。還是留給村里,留給百姓。」這個人不簡單,與上面這些靠權力為自己收斂本不屬於自己的錢財者相比,難道他不算是一個偉人?
他應當是個名副其實的偉人。雖然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個「褲腿上一輩子甩不掉泥巴的農民」,可他的精神境界卻如此高貴並值得尊敬。今年78歲的他,從未離開過生他的那個村子,也從未離開過與他同命運、同呼吸的村子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帶領百姓把這個村子建設成「天下第一村」。
誰敢誇口「天下第一」?他敢!因為從20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他的村子一直走在中國農村發展的前列。近半個世紀裡,多少與之同起和齊名的「紅旗」或「典型」,或倒下的倒下,或消失的消失,有的像吹氣的泡泡,有的則如曇花一現。唯獨他和他的村子,旗幟依舊高高飄揚,而且在市場經濟的今天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偉大征程上,他的旗幟越舉越高,越來越鮮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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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時,他的村子實現經濟生產總值100個億;2004年為200個億;2005年的目標是300個億。
村子,在今天的中國是最小的基層行政單位,又是純粹的由農民組成的農業單位。這個村子的新掌門人吳協恩先生非常低調地微笑著告訴我:「今年全村可以實現20個億的可用利潤。」而我知道,其實在這公開的利潤之外,還有好幾個億的錢是明補給了已經非常富足的村民們……
我們就說這年創20億純利吧!這是個什麼概念?它是目前西部某些省區有史以來從未達到過的年財政收益紀錄!可他領導的一個小村莊,卻創出了如此巨大的財富!僅此一點,難道不能稱他是偉人?
10餘年前,蘇北鹽城的一個只讀過高中的農村小伙子,在面對終日汗灑黃土不能抒懷青春理想的痛苦時刻,無意間看到一份包糧種的舊報紙上刊發的一篇介紹這位農村支書如何領導農民走向富裕的報導,於是這小伙子帶著300元盤纏,隻身來到本文主人公所在的那個村子,期待有份能吃飽飯同時還能余幾個錢的工作。後來這位小伙子被留了下來,若干年後小伙子又把自己的戶口從蘇北遷到這兒。這還不算,小伙子「明眼勢利」,又把自己的父母、對象,以及對象的父母、父母的兄弟姐妹全都遷了過來,這滾雪球式的「家族大遷移」至今已達57人之多!「某某號」,這是小伙子現在的新家,一座兩層建築的歐式別墅,面積達500多平米,室內全套的豪華家什和精美裝飾。主人介紹,這是村里分給他的住宅,按當地的「村價」約為230萬元(折合成中等城市的價格在500萬元左右)。「我還有一棟是前年搬入的別墅,面積也有400多平米。」小伙子非常平靜地告訴我,沒有絲毫的顯耀。他告訴我,在這個村子裡,像他這樣的一戶農民家擁有兩幢洋氣十足的別墅並不在少數。
「我們村的每戶農民,最少存款也有百萬元,當然存款千萬元的也為數不少。家有別墅、汽車已是幾年前就有的事了。你沒聽說我們村裡的農民在10年前就有了『八有八不』?」「何謂『八有八不』?」「八有就是:小有教——孩子從幼托到中學全部免費上學,考上大學有獎勵;老有靠——男55歲、女50歲後人人都有六七百元以上的退休保險金;房有包——所有村民的住房全部由集體負責分配;病有報——看大病小病全部報銷;物有商——村民購物可以不出村,大商場小商場和適合農家生活的超市應有盡有;玩有場——閉路電視、影劇院、農民公園、世界公園你想得出的遊樂全有;餐有供——各類檔次的飯店餐廳遍及村子東南西北中,村委會為每位村民提供一年3000多元的補貼,等於365天你不用掏錢便可滿足口福;行有車——村子為每個家庭配一至二輛小轎車。八不即是:吃糧不用挑——村裡有公務人員專門將各家所需食糧送到你家;吃水不用吊——村裡的自來水清純可口,通至家家戶戶;煮飯不用草——這已不是新鮮事,用煤氣管道跟城裡一樣;便桶不用倒——農村用上抽水便具是現代文明的一種標誌;洗澡不用燒——農戶有熱水管道比你們城裡人不差吧;通訊不用跑——我們村是全國第一個電話村;冷熱不用愁——夏有空調、冬有暖氣;雨天不用淋——全村住宅之間有萬米長廊將戶與戶之間聯結為一體,你可以雨天不濕腳、夏日不曬陽……」小伙子繪聲繪色的描述,早已讓我心曠神怡,於是迫不及待地去感受一下天堂般的人間仙境,當我走進七彩長廊時,仿佛步入北京皇家公園——頤和園那條著名的長廊……
「我們村的長廊可比頤和園的要長多了!不騙你,那年江澤民同志來我村視察時就這麼說的!」主人充滿自豪地說。
「你一年的收入是多少?可以公開嗎?」如此富有的村莊,於是便有了我心底早已想知道的問題。我問小伙子。
「沒什麼不可以公開的!在我們村里沒有灰色收入,大夥的收入在村里都有帳。」小伙子坦誠道,「拿去年說吧,除了日常的工資,去年村上一共給了我大約150多萬元吧!」「什麼?150多萬哪?!」我無法不驚嘆!一個農民的年收入竟然有這麼多!不是天方夜譚又是什麼?然而這是真的。
小伙子名字叫孫海燕。你要查證的話,我有他的手機號碼。從一個對人生命運失去信心的打工仔,到年收入達150萬元的新村民,是我的主人公依靠他那顆為百姓造福的共產黨人之心,為無數孫海燕這樣的農民創造了一個個中國經典神話。
這是個財富的世界!而財富本身並不是資本主義的專利,它屬於一切人類共有。馬克思恩格斯創立共產主義學說的第一天就明確地指出了:「共產黨人不屑於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圖。他們公開宣布,他們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才能達到。讓統治階級在共產主義革命面前發抖吧,無產者在這個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引自《共產黨宣言》)革命導師說的「整個世界」當然包括人類的一切財富。
共產黨人是些什麼人?他們在中國是無產階級的先鋒隊,也是全國各族人民的先鋒隊。而組成這個先鋒隊的人,他們必須具有推動社會不斷發展富裕和繁榮人類文明的先進性。對中國共產黨人而言,這個先進性就如胡錦濤總書記所說的——它必須堅持「切實落實到發展先進生產力、發展民主政治、發展先進文化、構建和諧社會、實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上來,推動社會全面進步,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緊緊把握了這一點,就從根本上把握了人民的願望,把握了黨的先進性的真諦……」(引自胡錦濤《在新時期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專題報告會上的講話》)
我的主人公是位地道的農民。他既沒學哲學又沒上過大學,但他在幾十年間領導農民們建設社會主義的實踐中掌握著馬克思主義哲學最基本的原理,即一切從實際出發,走適合自己村子發展的道路;他只讀過3年私塾,但他從幾十年中國政壇風雲變幻中悟出一條最樸素的真理,即你這革命那革命、你這主義那主義,唯讓百姓幸福,就是社會主義,讓全世界人都幸福,這就是共產主義!這是他的原話。這是一個中國農民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理解。沒有深奧的理論,沒有玄妙的邏輯,卻包含了無數深刻理論與豐富實踐經驗的真理。其實大凡一切最管用、最經典的真理,都是清澈見底的「大實話」。不是嗎?毛澤東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鄧小平的「發展是硬道理」,不也這樣嘛!有關什麼是社會主義、什麼是共產主義,從馬克思時代就爭論不休,在中國這種社會形態,「主義」爭論更是激烈。100多年來,舊式資本主義學者甚至包括腐朽的晚清政府也曾嘗試把垂死的社會改建為「社會主義」。到了蔣家王朝,「社會主義」也曾風靡一時。然而真正的社會主義只有到了中國共產黨執政的時代才得以實現。可是,由於人為的因素與缺乏經驗,使得我們在什麼是真正的社會主義和建設什麼樣的社會主義問題上,耗盡了多少政治家的睿智和精力,也使10億人民走過了不少曲曲彎彎的路途。
毛澤東是中國5000年間才誕生的一代天驕。他苦苦帶領中國人民從貧窮中探索社會主義,可他並沒有擺脫「階級鬥爭」的陰影而在晚年將民族帶入一場災難……但他仍是一位不可逾越的偉人和巨人。
鄧小平之所以獲得人民的擁戴和令全世界的尊敬,就是因為他為世界上最大的一個民族尋找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社會主義和如何建設社會主義之路。他蒙難的「三落三起」並沒有影響他成為20世紀最偉大的人物之一的光輝形象。
吳仁寶——我的主人公的名字,這位農民雖然不能與毛澤東、鄧小平這樣的民族領袖人物相提並論。但他在自己的那塊土地上,以一個真正共產黨人的胸懷和睿智,成功地實現了讓農民們從幾千年形成的物質貧窮與精神愚昧的世界,過渡到物質富足、精神豐富、身體健康、人人都基本能「自由發展」,並朝著真正意義上的日新月異的高水平的幸福富裕和完美方向不斷前進——幾千人、萬把人每年以100億以上的遞增速度在創造物質財富和享用人均上萬,甚至幾萬美元以上的純收入,這樣的發展速度和財富即便在最發達的國家也是少有,而這僅僅是物質層面。吳仁寶的偉大之處,更多的是他以一個共產黨人的崇高信仰和堅韌不拔的意志,靠實幹、靠求新所鑄造出的「華西精神」,以及他本人這面歷經風雨永不倒的紅色旗幟,這正是我要告訴世人我們為什麼可以稱吳仁寶是偉人的原因——50年不敗,靠共產黨人的一種責任,以人民幸福為己任。25年創出300個「華西村」,走一條從實際出發、發展經濟的特色之路……
華西村的百姓也經常在一起議論:「而今的老書記年屆八旬,可思想為啥總比別人前一步?」省、地、市、鄉的幹部更會在平時如此議論:「吳仁寶這個人了不得,幾十年總是先進,別的典型一個個倒下了、消失了,唯獨他長盛不衰、旗幟高揚!」那年江澤民同志視察華西問到這個問題。吳仁寶回答:「我注意『兩頭』。一頭與中央保持一致,也就是同各級組織保持一致;一頭同人民群眾保持一致。」「嗯嗯,細細說來。」黨的總書記頗有興趣地請他解釋。
「我認為,做一名幹部,只要跟『兩頭』保持一致,即既同上面保持一致,又跟下面保持一致,就是一個不太差的幹部。在下面做幹部的,不要說做最好的幹部,能做不太差的就不錯了。如果專門想做最好的幹部,就會容易只看自己好的一面,看不到自身存在的不足一面,最後這樣的幹部就要變成壞幹部。」聽吳仁寶這話,一下容易讓人想到另一位曾經風雲一時的農村幹部典型。
他就是天津大邱莊「莊主」禹作敏。
吳仁寶曾經與禹作敏交往和交情很深,但由於各自的精神境界不同,兩位農民領袖最終成了不同道的人。吳仁寶出名遠在禹作敏之前,可到了20世紀的80年代初始,隨著陳永貴的大寨大隊失去光彩後,天津的大邱莊異軍突起,一夜間成了「華夏第一村」。早有「南大寨」寨主之稱的吳仁寶聽自己的助手趙毛妹、吳協德從南昌的「中國農村『群雄會』會議」回來介紹大邱莊後,心潮極不平靜。在此次會上,禹作敏的代表向外界亮出他們「華夏第一村」的實底:1983年全村工農業總產值3002萬元,人均過萬元。其實當時吳仁寶他們的華西村人均產值比大邱莊高出2012元,為12012元。
「可我們與大邱莊比有差距,他們的村級經濟總量比我們強!我們得迎頭趕上!奪回『天下第一村』!」已坐鎮全國農村「經濟老大」多年的吳仁寶不甘心屈居第二。在秋收秋種尚未完時,他便帶著20多名村幹部急匆匆地直奔天津大邱莊。
吳仁寶見禹作敏後,一副江南農民的謙和與誠懇之情,遠遠伸出雙手握住對方:「早就耳聞大邱莊的事跡,我這次和村上的幹部專門來取你們的真經,你可不能保密啊!」禹作敏則一副新霸主的氣度,當著吳仁寶的面直拍胸脯:「北方我老大,南方數華西。我大邱莊哪裡都可以不幫,你華西我要幫!」握手那一瞬間,吳仁寶已知這位新對手的三分深淺。可那一次吳仁寶不露聲色地沉下心來學習對方在開發市場、體制管理和用人等方面的道道兒。回華西後,吳仁寶一連開了幾次幹部、骨幹會,把大邱莊如何壯大集體經濟的經驗反反覆覆琢磨了個透底,隨後又派幾位精明之人再度北上到大邱莊進行了半個月的調查摸底。之後,吳仁寶與禹作敏也有數度交往交手。日子一長,吳仁寶對小他兩歲的「禹莊主」有了入骨三分的了解,以自己用血和淚水換的挫折教訓,他對日益唯我獨尊的禹作敏語重心長道:「禹老弟啊,你這一輩子小事是出不了的,因為小事誰也不想動你,可你將來就可能會出大事。」吳仁寶久經政治風雲,他跟禹作敏說完「我們靠改革開放政策,作出了一點成績,黨和人民給了我們榮譽和地位夠多、夠高的了。所以我們更要頭腦清醒,更要有自知之明、擺正自己的位置。」他以一位老練的農民政治家涵養,特意加了一句:「我說這些話,也是和你共勉的。」不出所料,彈指一揮僅是10年,曾經耀眼無比、不可一世的大邱莊「莊主」禹作敏因觸犯法律而鋃鐺入獄。
禹作敏的下場,對重新認識當代中國農民領袖在社會上引發不小的震盪。因為在這之前,新中國歷史上最耀眼的農民領袖陳永貴的政治末途和他「說沒就沒」(郭鳳蓮語)的去世,及其他幾位農業標杆的紛紛落馬,使得人們對「農民革命」的成功者產生了一定的懷疑態度:
他們能不能代表真正的農民利益?能不能成為永不倒的共產黨旗幟?
這時期,在農業戰線依然站立著的似乎只有吳仁寶一面旗幟了!吳仁寶此刻在做什麼?想什麼呢?
我知道吳仁寶此刻做了3件很經典的事:
第一件事是他不顧重重阻力,帶著華西村的主要幹部和村民代表,不遠千里,到了山西的大寨大隊。在虎頭山上,他率領華西幹部和村民代表向陳永貴墓莊嚴地鞠了3個躬,同時向郭鳳蓮送去了華西村與大寨大隊的幾個合作支援項目。吳仁寶曾多次對人說,在當代中國農民中,他最佩服陳永貴,並稱陳有思想、有觀點、有本事,是硬幹出來的。
第二件事是他親自為華西村編了一首「村歌」。歌詞這樣寫:「華西的天是共產黨的天,華西的地是社會主義的地。華西人民艱苦奮鬥,團結奮進,錦繡三化三園社會主義的新華西。
華西的天是共產黨的天,華西的地是社會主義的地。華西人民艱苦奮鬥,團結奮進,實踐檢驗華西,社會主義定能富華西……」這是一首套用「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歌詞的村歌,樸實無華,光「社會主義」一詞就用了好幾回。當這首由吳仁寶親筆填詞、華西村村民們齊聲在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合唱的村歌播出後,無數老共產黨人、新共產黨員激動得流淚。他們說:「這樣振奮人心、催人奮進的歌已經好幾年沒聽到了!」那時,以蘇聯為代表的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紛紛換朝易旗,中國國內外嘲諷和懷疑社會主義的陰風也吹得玄乎。吳仁寶帶領華西人高吟這樣一首「社會主義」讚歌,是需要很大勇氣的。而當時還有一個特殊背景:
隨著農村改革的不斷深化和市場經濟的風起雲湧,曾經締造了新中國農村經濟發展神話的蘇南鄉鎮企業在此時又面臨徹底解體的末途,似乎誰言「集體經濟」誰就是「改革倒退派」。
吳仁寶才沒管這一套,他對共產主義和建設有華西自己特色的社會主義信仰堅貞不渝。而正是因他的這份不可動搖的信仰,才敢理直氣壯高吟「華西的天是共產黨的天,華西的地是社會主義的地」這等豪邁詩篇。
吳仁寶做的第三件事——也是最漂亮的一件事:他在報端見鄧小平同志的南方談話後,以其敏銳的政治眼光和豐富的實踐經驗,迅速作出了一個後來使華西村突飛猛進、在中國農村乃至其他各行各業前頭的決策——集中和動員華西村所有血本,以雷鳴閃電之勢,奮力搶占市場的舉措。
這件事值得細述——「喂,總機嗎?請通知村黨委委員和正副村長,還有各廠廠長,凌晨3點讓他們上南院賓館403會議室參加緊急會議……」牆上的鬧鐘時針已指向午夜兩點多了,吳仁寶正一手拿著《深圳特區報》和《人民日報》,一手操起電話哇哇直喊。
「老書記,半夜三更開會是啥急事呀?」不到3點,該來的村幹部們全部到齊。他們弄不明白吳仁寶要幹什麼。
「急事急事!天大的急事!」吳仁寶連掃一眼會場的工夫都沒有,便直奔主題:「總設計師小平同志出來說話了!我看中國新一輪的經濟發展馬上就要到來!我們華西村如果不抓住這一次機遇,就會痛失100次的騰飛機會!為此,我提出當前我們華西村壓倒一切的中心任務是四個字……」「啥四個字?」會場上的幾十雙眼睛全聚集在65歲的華西村領航人身上。
「借——錢——吃——足!」一向說話綿軟吳語的吳仁寶此刻運足底氣,高聲喊出這四個驚天動地的字。
「借錢吃足?」片刻寂靜,會場上立即爆出此起彼伏的詢問和議論。
「對,我們華西村過去當了幾十年先進,一向以既無內債,又無外債而自豪。這回我們要打破老思路,來個借別人錢、生自己的財了!你們聽我說……」吳仁寶站起身,示意與會者朝他靠攏,隨後他以特有的笑眯眯姿態向村幹部們如此這般一通言說……
「太好了!老支書,就照你說的,我們干!甩開膀子干!」村幹部們興奮激動起來。
「好,那我們就拼出血本大幹它一場!」吳仁寶拳頭重重地落在桌上。轉身間,他健步頂著晨曦向東方走去……
「老吳,你這麼早找我有啥事啊?」無錫市市長走出辦公室的第一眼就十分意外地看到了默默等候在一旁的吳仁寶。
「我來向市長你借錢的。2000萬,我要2000萬元!」吳仁寶向市長開虎口。
「嘿,怪了啊——你華西村吳書記借錢,可是頭回聽說!說,什麼用?」市長意外又興奮地詢問。
「商業機密,不可泄露。」「好你個老吳同志呀!連我都不透露一點?」「不透露!」吳仁寶一雙眯成細縫的笑眼裡透著幾分狡黠。
「好,你不說我也不問了!你吳仁寶和華西村借錢,我一萬個放心!2000萬就2000萬!」「謝謝市長!華西村百姓會永遠記著你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