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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書記談話

2024-10-08 17:40:38 作者: 唐達天

  這天下午,林茹也收到了匿名信,信中只裝了一張許少峰與陳思思的照片,沒有別有內容。林茹早就知道了這回事,她一點兒也不感到吃驚,但是,當她一個人坐在寂靜的辦公室里,看著那張充滿了曖昧色彩的照片時,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氣,她既氣許少峰,也氣這個寄匿名信的人。她知道給她寄照片的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刺激她,讓她與許少峰大吵大鬧,後院起火,在許少峰自顧不暇忙於救火的錯亂中,他們好取而代之。她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覺得這些人的行為實在太卑劣了,她偏不上他們的當,有多大的委屈她要咽在肚子裡,表面上要裝出一副夫妻恩愛、家庭和睦的樣子來,讓那些隔岸觀火的人大失所望。她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想約上陳思思,故意到馮海蘭面前去走一走,讓她看看,她們之間根本不是情敵關係。

  林茹把匿名信藏在了抽屜中,她想等許少峰的這件事兒擺平了再回頭去找那個小保安,她一定想辦法查出來那個背後的指使者是誰,是不是張明華和馮海蘭?否則她死都不會瞑目。

  就在林茹收到匿名信的時候,許少峰被市委叫去談話。

  許少峰一聽到「談話」這個詞兒,還是有點緊張,心裡禁不住怦怦怦地跳了起來。不知是誰創造了「談話」這個詞兒,官場中所說的「談話」,一般有兩層含義,一是你有可能要被提拔,或者是提拔了以後,上級領導要找你談話,那是鼓勵你。另一種意思是你出了什麼錯,領導給你談話,那是挽救你。這次市委領導找他談話肯定是匿名信的事兒,肯定是要挽救他。真沒有想到,一月前,他作為副市長的後備對象被書記叫去談話,那是何等的榮耀,一月後的今天,他竟然淪落成領導談話的反面對象了,不知道找他談話的是哪位領導?汪正良書記知不知道?

  許少峰早上接到市委辦公室的電話通知後,儘管做好了種種應對的思想準備,但是,當他下午出現在市委辦公大樓里之後,心裡還是禁不住有些慌亂。在私底下,林茹不知給他打了多少氣,要他一口咬定陳思思是她的表妹,說他與陳思思一清二白,根本沒有什麼。然而,這畢竟是做賊心虛的事,讓他紅口白牙的去向組織否認這些,他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他知道,承認了,他肯定要受處分,局長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死不認帳,說不準還能抵賴過去。

  許少峰先來到市委辦公室,秘書招呼他坐下後就出去了,不一會兒,秘書進來對他客氣地說:「許局長,汪書記在辦公室里等你,你可以過去了。」

  許少峰一聽說是汪書記找他談話,心裡不覺一慌,就趕快起身,向汪書記辦公室走去。許少峰過去也常來找書記親自匯報工作,那是為單位上的事兒,心裡雖說慌,也不曾慌到哪裡去。今天的慌,卻明顯的有點六神無主的感覺。他知道,這次談話的好與壞,可能直接關係到組織能否信任他的問題,也就是說,直接與他的政治前途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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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戰戰兢兢地來到了汪書記的門前,舉手輕輕地敲了一下門,聽到裡面說:「進來!」他才推門進去了。一看汪書記正坐在辦公桌旁,側面的沙發上坐著的正是市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書記李明達,頭就嗡地一聲大了。這事兒,如果交到市紀委查辦,問題肯定是很嚴重了,就小心翼翼地說:「汪書記、李書記,你們好!」

  汪正良就招呼說:「來來來,沙發上坐。」

  等他落座後,汪正良說:「少峰,今天把你請到市委來,我和明達書記想給你鄭重其事的談一次話。最近我的工作頭緒也比較多,與你交流的也比較少,看來,這一課我還得補一補,適時的做一些交流,有助於我們更好地工作。自從你全面負責文廣局的工作以來,總的來說,工作還是積極主動的,有創造性的,無論是在打造我們海濱市文化藝術這張名片,擴大對外宣傳樹立海濱形象方面,還是在對內堅持輿論導向,為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大造聲勢方面,都做得很出色,市委很滿意。當然,作為黨員幹部,我們對自己要求必須要更高一些,更嚴一些,無論是工作方面,還是個人生活作風方面,都要牢記黨的宗旨,處處以一個黨員的標準來要求衡量自己,要在人民群眾中樹立良好的口碑。最近,我們接到群眾的反映,說你在個人生活方面不夠檢點,究竟是真是假,我們主要考慮到為了顧及你的影響,還沒有做深入的調查,先把你叫來談一談,最好是能夠當面溝通。明達書記,你說是不是?」

  許少峰心裡不覺打起了鼓,汪正良的話真是點水不漏,你可以這麼想,也可以那麼想,怎麼想都能講得通,反而讓人感到有點深不見底。講到了關鍵處,他又適時的把話題交給了李明達,足見他棋高一籌,其城府之深,水平之高,許少峰不由暗暗佩服。

  李明達接過汪正良的話題說:「少峰同志,剛才汪書記講得非常清楚了,你的成績,組織上是看得到的,也是大家公認的,我就不多說了。這次找你談話,主要就是一個目的,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向組織講清楚,你在個人生活作風方面有沒有出格的地方,要是出格了,又出在了哪些方面?黨中央國務院三令五申,要求我們黨員幹部加強自律,要嚴格按照準則辦事,絕不允許領導幹部在外面包養情婦,如果發生這樣的事,必須嚴格處理。我們之所以沒有調查取證先把你叫來談話,目的就是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主動向組織講清楚。你自己講清楚是一回事,如果組織上調查清楚又是另一回事,在處理結果上是有明顯區別的。我希望你不要隱瞞組織,有什麼就說什麼,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說到這裡,李明達看了汪正良一眼說:「好吧,我們現在就想聽聽你的心裡話。」

  許少峰聽著李明達的話,忍不住一陣虛汗淋漓,他不斷地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該模糊的地方一定要模糊,該明確的地方一定要明確,決不能在兩位領導面前露了馬腳。當李明達講完後,他便裝作十分委屈的樣子,尷尬地笑了笑才說:「汪書記、李書記,我首先感謝兩位書記在百忙中抽時間來和我談話。兩位領導對我的關懷與幫助我心知肚明,兩位領導的意思我都聽明白了,群眾的反映當然不是捕風捉影,肯定有一定的根源。前一個階段,也有人在我面前開過玩笑說,說我是不是與我的小姨子陳思思有一腿,我說怎麼可能呢。當然,這也從中說明了一個問題,我以後在接觸這些年輕女性時一定要注意保持適當的距離感,即使她是親戚關係,為了避嫌,也不能單獨到她住的地方去找她。不過,我可以向組織坦白地講,我與陳思思是一清二白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李明達說:「陳思思是你的小姨子?」

  許少峰說:「她是我妻子林茹的表妹,排下來就是小姨子。」

  李明達說:「你說在接觸這些年輕女性時一定要注意保持適當的距離,也不能單獨到她住的地方去找她,這就是說,你過去單獨找過她,而且還有近距離的接觸?是不是這個意思?」

  李明達不愧是紀委書記,一旦說到這些關鍵的細節,他的思維異常敏捷,而且步步緊逼,直逼得許少峰虛汗淋漓。好在許少峰事先做了思想準備,就接了李明達的話說:「是單獨找過她本人。大概是上星期,我和林茹,還有陳思思一起吃的飯,因為陳思思多喝了兩杯酒,林茹讓我送陳思思回家,到了小區停車場,她下車後差點摔了個跟頭,就一把扶住了我。我當然很快推開了她,要是讓人瞧見影響多不好。」

  李明達說:「你妻子林茹讓你去送,她呢?她為什麼不送?或者說,她為什麼不和你一起去送?」

  許少峰心想,果然厲害,他腦子一轉,馬上回答說:「林茹她說要到美容院去做個護理,她就沒有跟我一起去。」

  李明達說:「她去了哪個美容院?」

  許少峰說:「這我不知道,我當時沒有問。」

  李明達說:「還有,有人反映說,你經常拉著陳思思的手出入於怡情花園小區,在群眾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是不是有這回事?」

  許少峰本想說以我的人格,以我的黨性保證,絕對沒有的事。剛要出口,又考慮如果這樣說了,李明達再反過來讓他對前面說過的也以黨性和人格作擔保怎麼辦?這樣想著,便嘴裡一滑,就說:「這是不實之辭,我從來沒有拉著陳思思的手出入於怡情花園小區,更談不上經常,這也就不存在在群眾中造成極為惡劣影響的可能。我相信組織,也希望組織調查了解後還我一個公正。」

  李明達還想問什麼,汪正良卻打斷了他們的問話說:「好了好了,明達,我看今天就先談到這裡吧。少峰呀,剛才明達書記的問話問得直了點,請你理解。明達是紀委書記,他的任務就是監督檢查我們黨員幹部有沒有違紀違法行為,你、我都有接受組織監督檢查的義務。明達向你提出來的那些疑問,也正是我要提的,至於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們還有待於做進一步了解。總之,對群眾的意見,必須抱有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同時,也從一個側面向我們敲了警鐘,我們平時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注意群眾影響,社會影響,都要為自己打個問號,這樣做對不對?是不是符合黨的準則?今天就談到這裡吧,你要是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也可以說,要是沒有就到此結束,以後我們可以隨時溝通。」

  許少峰說:「謝謝汪書記和李書記,今天的談話對我幫助和啟發很大,以後我會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同時也希望領導隨時批評幫助我,我再沒有什麼補充的了。」

  汪正良說:「好吧,那你先回吧。我和明達書記還有點事兒需要商量。」

  許少峰站起身來,向汪正良和李明達點了點頭說:「汪書記、李書記你們忙。」說完才出了門。

  許少峰走出市委辦公大樓,不由長舒了一口氣,仿佛硬著頭皮走過了一根獨木橋,再回首,一陣心驚肉跳和後怕。他真感謝王正才在關鍵的時刻助了他一臂之力,讓他知道了匿名信的內容,也感謝林茹通情達理,與陳思思握手言和,在他生命攸關的時刻導演了一幕假姐妹的喜劇,才讓他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應付了上級領導的盤查,如果他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如果他提前沒有思想準備,他哪裡會知道對方的深淺?怕早就向組織一五一十地坦白了,而他的政治生涯怕也從此到頭了。

  現在,他還不能說高枕無憂,汪書記所說的有待於做進一步的了解,又給他的心裡增添了一道新的陰影,他不知道汪書記所說的了解指哪方面,是生活作風方面,還是別的方面?讓他感覺心裡空空的沒有一個底。或者說,這只是領導隨便說的一句話,根本沒有什麼含義,是因為他自己心裡發虛所致。

  是的,他的心裡是在發虛,剛才在兩位主要領導的面前,說那些自編自導的謊言時,他就感到了自己的心虛與卑微,甚至從心底里瞧不起自己。他本來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說謊話,就不由得臉紅心跳,語無倫次。可是,這次實在沒有辦法,為了他的政治前途,為了他的官位,他不得不如此。

  上了車,開出市委大院後,他突然想起了剛才的一個細節來,必須要及時告訴林茹,否則,搞不好就前功盡棄了。細節決定成敗,歷史上好多大事的成敗,都與細節有關,他不能不重視。

  他打通了林茹的手機,林茹說:「少峰,有事嗎?」

  他說:「我剛剛接受了市委的談話,你記住,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沒有和我一起去送陳思思,是因為你到美容院做護理去了。」

  林茹「哦」了一聲說:「我明白了。」

  他又說:「你究竟去了哪家美容院,你沒有給我講,我也沒有問。」

  林茹說:「是的,是這樣的,是我沒有告訴你。少峰,你不會有事吧,還好吧?」

  他說:「我剛從市委出來,很好的,你放心好了,晚上回家見。」

  掛了電話,他感到一陣心神疲憊。雖說他給兩位書記的回答天衣無縫,能不能僥倖過關現在還很難說,一些不為人知的因素是他根本無法預測的。

  車上的音樂輕輕響起,卻怎麼也驅不走他心中的憂慮。

  他很想一個人到辦公室里靜靜地待一會兒,就開車來到了文廣局,沒想到剛進大門時,正巧趕上張明華開車要出去,張明華立即搖下玻璃向他招呼說,來了,許局?他也只好放下玻璃,向他說,你出去?張明華說,我到政府里去一趟,沒事吧?他說,沒事,你去吧!話說完,車也剛好錯過了。

  就這樣,許少峰進了門,張明華出了門。

  張明華是要到政府去。

  剛才,他接到了常務副市長鍾學文的電話,說讓他過來一趟,他放下了手中的事就屁顛顛地趕了去。

  張明華早就明白了這樣一個官場經驗,要想在政治上有所作為,沒有政治靠山,光憑自己的單打獨鬥是遠遠不行的。要想活得明白,他就必須在高層權力中心尋找他的政治靠山。當然,這裡面就存在了這樣一個問題,你想把他當你的靠山,他未必願意做你的靠山,這其中的緣分是絕對不能忽視的。他知道,他能當了副局長,鍾學文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可以這麼說,沒有鍾學文,就沒有他張明華的今天,張明華自然不會忘記報答鍾學文,兩人的感情也就在這種利益交換中日漸深厚。

  他與鍾學文的多次交往中能感覺到,鍾學文對許少峰早就不太感興趣了,火災事故正好是個契機,鍾學文想藉此機會拿掉許少峰,讓他取而代之。他當然非常高興。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有了鍾學文的暗示,他才有膽量幾次跳出來與許少峰公開叫板。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卻大大出人意料,到頭來他不但沒有扳倒許少峰,反而卻遭到許少峰的暗中報復與排擠,這使他感到非常鬱悶。政治鬥爭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而事物本身的複雜性又決定了它蘊含了不可預知的風險性,對形勢的錯誤估計在所難免,這也怨不得誰。

  沒想到就在他節節敗退的時候,他的夫人馮海蘭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新的突破口,使他又一次產生了柳暗花明的感覺。經過夫妻倆的精心策劃和準備,昨天晚上,他們倆帶著豐厚的禮物敲開了鍾學文的家門,沒料鍾學文不在家,他們只好與李梅花閒聊了一陣就回來了。現在,鍾學文打電話讓他過去一趟,肯定是知道了昨晚他到他家去過,也肯定看過了匿名信。

  張明華這樣想著,就上了市政府辦公大樓,又敲開了常務副市長的辦公室。

  鍾學文向他招了招手,熱情地說:「來來來,明華,坐。」

  他一看鐘學文對他這麼熱情,心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他昨晚去過他家,就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掏出煙,剛要抽,突然想起鍾學文不抽菸,又把煙裝進了口袋中。

  鍾學文與他閒說了幾句工作上的話,就把話題轉到了許少峰的事情上來。

  鍾學文說:「明華,最近我收到了一封舉報信,反映許少峰在外面包養情婦之事,聽說市委有關部門也收到了這樣的信。我叫你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信上反映的這些情況是不是屬實?群眾對許少峰同志的個人生活作風方面有什麼反映?」

  張明華心裡一喜,就趁機說:「他這個人做事比較詭秘,很少給人留下把柄。他是不是包養情婦我不好確定,我只是風言風語聽人說過,他好像與一個姓陳的女人有來往,那個女人很年輕很漂亮,別的我就不知道了。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能瞞過組織,卻瞞不過群眾。」

  鍾學文一聽,心裡不覺暗喜,上次為工程的事,許少峰在他面前玩了太極八卦之後,他就想著找個機會拿掉他。既然你不為我所用,我就放個我能用的人。他正在為這個事兒傷腦筋的時候,沒想到他的案頭上出現了一封有關許少峰的匿名信,這無疑是瞌睡遇到了枕頭,成了拿掉他的有力說辭,就說:「市委最近可能要對各部局的班子做一次調整,對於你提出的調動要求我再三考慮過,如果現在調只能是平調,調到別的單位你還是副局長。明華呀,我在想,許少峰包養情婦的事兒要是真的,那他的局長也算當到頭了,如果局長這個位子空出來了,我就想辦法給你爭取爭取。」

  張明華聽著,兩眼頓時光亮了起來。他明顯地感到了鍾學文的傾向性,也感覺到了他對他的暗示。取代許少峰當上局長,何嘗不是他的夢想?他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高興地說:「謝謝鍾市長對我的關心,我能有今天,全仗你的栽培和提攜,如果真的有這種可能,希望市長幫一幫,我張明華今生今世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將會一輩子感激不盡。」

  鍾學文想,如果真的能拿掉許少峰讓張明華當局長那自然是一件好事,這樣既還了張明華一個人情,還可以不費任何周折拿到那項工程。於是,就呵呵一笑說:「明華呀,感激不感激的話就不說了,你是我一手提起來的幹部,如果有這種可能,我不用你還能用誰?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舉報信中所反映的許少峰的問題是不是事實,要是事實,問題就好辦了。也只有拿掉他,你才有機會。」

  張明華說:「市長,任何事都是無風不起浪,他沒有情婦,別人也不會假造一個情婦給他,只要紀委順藤摸瓜地查下去,肯定會查清楚他們的關係。」

  鍾學文說:「這樣吧,你可以從側面了解一下,如果有什麼新的發現,隨時給我匯報。至於你的事,你放心,無論怎樣,一旦有機會,我都會為你積極爭取的。」

  張明華急忙說:「謝謝市長,現在我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請市長看我以後的表現就是了。」

  告辭出來,張明華才感覺到今天的天氣原來這麼的美好,陽光明媚,滿目翠綠,心裡一下亮堂了起來。他知道,現在的鐘學文不是過去那個僅僅分管文化口的副市長了,他現在是常務副市長,是市委常委,他要是真的為你爭取,不是沒有可能。看來,昨天晚上去他家是去對了,有一分耕耘,必有一分收穫,只有付出,才有希望得到。他想,等到鍾學文真的給他辦成了這件大事,要再好好重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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