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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替罪羔羊

2024-10-04 13:41:23 作者: 石明華/石明輝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警署牢房,陸何歡手裡拿著一根粗粗的麻繩來到白玉樓的囚室。兩個警員抬著一頭死豬跟著陸何歡,累得氣喘吁吁。

  一名值班警員打開牢房的門,陸何歡等人走進去。

  坐在牢房角落的白玉樓聽到聲響,眼神呆滯地盯著陸何歡。

  應喜一路小跑追上來,費解地搓搓鬍子,「陸何歡,你是不是還嫌這件案子不夠複雜?把一頭死豬拖來幹什麼?難道這頭豬也是白玉樓謀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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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何歡不理應喜,示意兩名警員將死豬放在地上,接著他用麻繩將豬的脖子綁住,然後將麻繩的另一端拋起繞過房梁。

  陸何歡拉住垂下來的麻繩,側臉看向白玉樓,「白玉樓,這頭豬和死者孫鳳蓮的體重相仿,只要你把這頭豬掛上房梁,我就相信你是兇手。」

  「你說話算話?」白玉樓立馬來了精神,從角落站起來。

  「只要你能做到,我立刻去找包署長給你定罪。」陸何歡一臉認真。

  「太好了!」白玉樓興奮起來。

  應喜盤算著如果白玉樓真的吊起死豬,槐花弄的連環命案就能結了,於是也跟著躁動起來。

  白玉樓接過陸何歡手中的麻繩。

  應喜在旁握拳鼓勵,「白玉樓,你要爭點氣,把那頭豬吊起來……」他斜了陸何歡一眼,「給這頭豬看。」

  白玉樓點點頭,開始用力拉麻繩。

  「加油,加油……用力啊!要相信自己,你行的!加油!」應喜跟著使勁。

  白玉樓將繩子扛在肩上,整個身子傾斜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把死豬吊起來。

  陸何歡目睹此情此景,不禁大聲歡呼,「Bingo,just what I thought!」

  「小人得志!」應喜不滿地瞪著陸何歡。

  「你聽得懂嗎?」陸何歡莫名其妙。

  應喜白眼一翻,「我通過你的語氣猜出來的。不行嗎?」

  陸何歡看著氣呼呼的應喜,無奈地聳聳肩,「我不是小人得志,只是在表達我的推理是正確的,白玉樓並不是兇手,他很可能是被真兇施了催眠術才來頂罪。」

  二人說話間,白玉樓忽然發起瘋來,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我沒有被施什麼催眠術!我真的是兇手,請你們相信我!」

  應喜瞟了眼歇斯底里的白玉樓,頓時感到頭痛欲裂,他揉揉太陽穴,一本正經地看著陸何歡,「如果你認定白玉樓無罪,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陸何歡搖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只要追查下去,就一定會知道。」

  應喜被陸何歡氣得來回踱步,「陸何歡啊陸何歡,是不是非害我被開除你才安心啊!」

  陸何歡的眼神跟著應喜來回移動。

  應喜氣急敗壞地拉扯拴豬的麻繩,突然靈光一閃,「有辦法了!」

  「有什麼辦法了?」陸何歡疑惑不解地看著應喜。

  應喜不理陸何歡,示意身旁的兩名警員,「去,給我搬一塊石頭進來,要重一點的。」

  靠近牢房門口的一名警員應聲離開,片刻,他抱著一塊大石頭走進來。

  應喜滿意地點點頭,「放下吧。」

  警員放下石頭。應喜走過去,將麻繩的另一端綁在石頭上。陸何歡和兩名警員目不轉睛地盯著應喜。

  應喜起身看向白玉樓,一臉得意,「白玉樓,是這樣對不對?來,你再拉一遍這頭豬。」

  白玉樓不明就裡,過來拉著綁著石頭的繩子一端,咬咬牙終於將地上的死豬拉起來。

  「恭喜你成功了!」應喜高興地跟白玉樓擊掌。

  「太好了!我成功了!你們快定我的罪吧!」白玉樓一臉驚喜。

  一旁默默觀察的陸何歡忽然想起什麼,搖搖頭,「不對,如果是用石頭做配重吊起屍體,那麼房樑上一定會留下摩擦痕跡。但是在孫玉蓮死亡的案發現場,房樑上並沒有摩擦的痕跡。」

  「就算不綁石頭,兇手將孫鳳蓮吊上房梁,也會留下摩擦痕跡。」應喜不服氣地辯駁道。

  「所以我猜想兇手是先在房樑上綁好繩子,然後再將屍體掛上去,製造死者上吊自殺的假象。」

  「那你剛才為什麼讓白玉樓拉那頭豬?」

  「試試他的力氣。」陸何歡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試力氣幹嗎那麼麻煩?直接讓白玉樓去抱那頭豬,看他抱不抱得動不就行了?」應喜認為一向聰明的陸何歡在這件事上犯了傻。

  「豬的屍體很髒,有細菌。」陸何歡一臉認真。

  應喜氣得動了動嘴唇,轉身離開。

  包康辦公室里,包康肅立在電話旁,一臉恭敬地跟戈登通電話。

  「是,是……總督察長放心,我們已經鎖定了兇手,很快就可以結案了……是,我明白。」包康賠著笑連連點頭。

  敲門聲響起,一臉自信的陸何歡和垂頭喪氣的應喜同時出現在門口。

  包康放下電話,一見陸何歡跟應喜立刻板起臉,「你們是來告訴我已經抓到兇手了嗎?」

  二人不吭聲,一動不動好像鑲在了門框上。

  應喜耷拉著腦袋,不敢看包康,推了推陸何歡。

  陸何歡立正敬禮,堅定地開口,「報告包署長,我們是來向您匯報,經過我們的仔細驗證,白玉樓確實不是兇手。」

  包康一聽氣得肺都要炸了,「總督察長對這個案子拖了這麼久十分不滿,已經給我打了第三遍電話,我跟他匯報說我們已經鎖定了兇手……」

  「鎖定的兇手是誰?」陸何歡一臉認真地打斷包康。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吧?」包康皺眉反問陸何歡。

  「可是還沒查到真正的兇手……」陸何歡摸不著頭腦,以為包康破案心切,惶然上前安慰,「不過包署長放心,只要繼續追查下去……」

  「閉嘴!不用繼續追查了,現在立刻結案,兇手就是白玉樓!」包康不容置疑地打斷陸何歡。

  「不能結案,您作為舊閘警署的署長,更要伸張正義,不能冤枉無辜!」陸何歡厲聲勸阻道。

  「再不結案我就不是舊閘警署的署長了!」包康想起戈登的警告,怒氣衝天。

  「包署長,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查明真相。」陸何歡一臉真摯地懇求道。

  應喜見陸何歡和包康發生爭執,暗暗在心中祈禱莫要殃及自己。

  包康瞪著陸何歡,思忖片刻,終於松下口,「好,限你三天之內查出真相,否則就立刻給白玉樓定罪。」

  「包……」陸何歡還要說什麼,被應喜一把拉住。

  「是,包署長,我們一定盡力。」應喜搶過話頭,恭恭敬敬地立下保證。

  陸何歡認為三天期限遠遠不夠,可事到如今,只能祈禱快些發現新的線索。

  儘管是在大白天,警署牢房仍然顯得光亮不足。

  驀地,牢房過道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柳如霜跟著一個警員來到白玉樓的牢房。

  囚室里,白玉樓坐在角落,目光呆滯。

  帶路的警員見四下無人,躡手躡腳地打開牢房房門。

  「柳小姐,不好意思,只能給你十分鐘時間。」

  柳如霜點點頭,從口袋拿出些錢塞給警員,「謝謝。」

  警員高興地接過錢,逕自站在牢房外面守門。

  柳如霜迫不及待地走進牢房,將關切的目光投向縮在角落裡的白玉樓,「白白,你怎麼樣?」

  白玉樓聞聲遲緩地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柳如霜。

  「霜姐,我是殺人兇手,你們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白白,我知道你沒殺人,你放心,我會協助喜哥跟陸何歡儘快破案,洗脫你的嫌疑。」柳如霜打斷白玉樓,信誓旦旦地勸慰道。

  白玉樓突然起身逼近柳如霜,厲聲呵斥,「你少管閒事,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我是殺人兇手,我死有餘辜!」

  柳如霜從未見過這般脾氣火暴眼神兇狠的白玉樓,有些害怕地退出牢房。

  陸何歡和應喜爭分奪秒地來到槐花弄案發現場,期望能獲取新的線索。二人先來到陳秀娥家,陸何歡拉著應喜趴在地上仔細尋找線索,可惜一無所獲,陸何歡不禁失望地搖搖頭,應喜跟著嘆了口氣;接著他們又來到梁芳家,二人戴著白手套,拿著毛刷刷梁芳墜樓的窗戶,但是仍然沒有發現新的線索,應喜急得搓手頓足;陸何歡不甘心,拉著應喜來到孫鳳蓮家,陸何歡騎在應喜脖子上,仔細查看孫鳳蓮上吊的房梁,應喜抬頭一臉期待地看向陸何歡,不料陸何歡又搖搖頭,應喜氣急敗壞地將陸何歡扔在地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陸何歡和應喜從孫鳳蓮家出來,二人走在槐花弄的小路上。

  此時芳菲四月,兩側人家庭院的紅杏紛紛探出牆來,不遠處岸堤上的楊柳吐著嬌媚的鵝黃,依依撩人,可惜經過的陸何歡和應喜都無意欣賞眼前的春日美景。

  陸何歡揉著胳膊,沒好氣地責怪應喜,「心狠手辣,差點被你摔殘了。」

  應喜瞪了一眼陸何歡,怒氣未消,「誰叫你瞎折騰!哼,這下你死心了吧?一點線索都沒有,所以沒有其他兇手,就是白玉樓殺人。」

  「是啊,一點線索都沒有,怎麼能是白玉樓殺人呢?」陸何歡反駁道。

  應喜見陸何歡撞了南牆還不回頭,頓時火氣翻湧,厲聲呵斥,「你怎麼一根筋呢!你想啊,既然一點線索都沒有,如果白玉樓不是兇手,那他為什麼自首?」

  陸何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道理,應探長,我們可以用這一點去說服包署長,白玉樓的確是被人施了催眠術。」

  應喜見自己又被陸何歡繞了進去,立時停下來,盯著陸何歡,一本正經地威脅,「陸何歡,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頓。」

  應喜揚起手,作勢要打陸何歡。

  陸何歡下意識地閃躲,忽然瞥見應喜背後有一道人影閃過,他就勢拉著應喜的手躲進巷子角落。

  應喜嫌棄地抽回手,「幹什麼?探長的手你也敢摸……」

  應喜話還沒說完,陸何歡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作噤聲狀,應喜識趣地閉上嘴,陸何歡側身向孫鳳蓮家方向看去。

  應喜不明所以,順著陸何歡的目光看去,但見一個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打量孫鳳蓮的房子。

  男子二十來歲,穿著一件筆直的長衫,從外表看上去挺像一個教書先生。

  陸何歡警覺地掏出配槍,與應喜對視一眼。

  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窺視,仍在打量房子,時而發出嘀咕聲,時而翻開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做記錄。

  陸何歡快速衝過去,舉起槍站在男人對面。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男人聽到陸何歡的警告,害怕地轉身想跑,一扭頭看見應喜端著槍站在身後。原來陸何歡和應喜早就料到男人會逃跑,早堵了對方去路。

  應喜冷笑一聲,「讓你舉起手,不是讓你轉過身。」

  男人見無路可退,順從地舉起手,支支吾吾地問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陸何歡放下槍,亮出證件,「我是舊閘警署探員陸何歡,現在懷疑你跟一起連環謀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什麼連環謀殺案?」男人臉色越發慌張。

  應喜放下槍,不耐煩地拍打男人的頭,「臭小子,裝什麼糊塗,你在死者孫鳳蓮的家門口鬼鬼祟祟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誰是孫鳳蓮啊……」男人辯駁道。

  「屬雞的吧?嘴這麼硬!」應喜打斷男人,轉而示意陸何歡,「帶走,回去再審!」

  忽然,男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說道:「兩位警官,我跟連環謀殺案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朱老闆的手下,因為朱老闆要把槐花弄這一片的房子拆掉重建再租出去,所以派我來估量房子的面積,因為現在還是保密階段,所以朱老闆讓我低調行事。」

  陸何歡和應喜不置可否地對視一眼。

  男人見狀立刻從懷中掏出小本子,補充道:「不信你們看,這是我做的記錄。」

  陸何歡拿過本子,只見本子上簡單畫著房子規格,並記錄著一些房屋面積的算式和數據。

  「是真的。」陸何歡打消疑慮,沖應喜點點頭。

  「你說的是哪個朱老闆?」應喜看看男人追問道。

  「朱臥龍。」

  陸何歡和應喜惶然對視,沒想到朱臥龍會捲入槐花弄的連環命案。

  「我明白了。」陸何歡恍然大悟。

  「明白什麼了?我怎麼沒明白呢?」應喜看著陸何歡,一頭霧水。

  陸何歡不理應喜,把記錄本還給男人。

  「你可以走了。」

  「謝謝警官。」男人說罷逃也似的跑開。

  「怎麼回事啊?」應喜看向陸何歡詢問道。

  「死者都是孤寡獨居,死後房產無人繼承,那麼朱臥龍自然可以省去一部分的補償金……」陸何歡意味深長地看著應喜。

  「你什麼意思?」應喜眼珠一動,若有所思地盯著陸何歡。

  「朱臥龍有重大作案嫌疑。」

  「白玉樓那個軟柿子你不捏,非找朱臥龍這個仙人掌捏!」應喜神色一凜,無奈地犯起嘀咕。

  陸何歡不以為意,語氣堅決,「別說他是仙人掌,就是總督察長,犯了法該捏也要捏。我現在就去向包署長匯報,申請帶朱臥龍回警署調查。」

  陸何歡說著就要走,應喜一把拉住他。

  「你不會是怕吧?」陸何歡知道應喜攀附權貴,不願得罪朱臥龍。

  應喜嘆了口氣,「包署長一直撮合小瑢和朱臥龍,肯定不會同意我們調查朱臥龍。」

  「我會跟包署長據理力爭!」陸何歡一臉耿直。

  「爭個屁,你一個小探員能爭過署長?」應喜搖搖頭,忍不住爆粗。

  陸何歡思索著撓撓頭,「那我就給總督察長打電話投訴。」

  應喜撇撇嘴,「還以為多能耐,原來是去告狀,哼。」

  「那就先斬後奏?」陸何歡試探著說道。

  「這還像個主意,不過還是要按照程序先匯報……」

  包康辦公室里,陸何歡跟應喜別有用心地站在包康面前。

  「包署長,經過調查,我們鎖定了一個重大嫌疑犯。」陸何歡故意不說明嫌疑犯的身份。

  包康眉開眼笑,立馬催促道:「那還傻站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抓人!」

  陸何歡與應喜見包康中計,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

  「是!」

  二人說罷轉身跑開,直奔朱臥龍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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