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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歡喜紅娘

2024-10-04 13:41:16 作者: 石明華/石明輝

  手術刀剛貼到朱臥龍胸口的皮膚,朱臥龍突然直挺挺地坐起來,白布還蒙在臉上。

  包瑢大驚,朱臥龍突然抓住包瑢的手,包瑢尖叫想抽回手,朱臥龍卻抓著不放,二人來回撕扯,包瑢順手拿起一旁的一個玻璃罐砸在朱臥龍頭上,朱臥龍大叫一聲暈倒。

  「原以為還魂詐屍皆屬傳說,想不到確實存在。」包瑢一邊自言自語,一遍戰戰兢兢地拿下「屍體」臉上的布。

  

  包瑢一見「屍體」面部,認出朱臥龍,登時驚住。

  「朱老闆?朱老闆,你沒事吧?」

  包瑢推了推朱臥龍,見沒有反應,趕緊摸了摸朱臥龍的脈搏,接著迅速給朱臥龍做心肺復甦急救。片刻,朱臥龍呼出一口氣,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包瑢摸了摸他的脈搏,鬆了口氣。

  朱臥龍慢慢睜開眼睛,撇撇嘴,帶著哭腔,「包小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包瑢臉上有些慍怒,想著朱臥龍自作自受,沒事非往停屍櫃裡跑。

  此時,門被推開一條縫。包康探著頭,偷窺包瑢和朱臥龍的進展。

  包瑢聽到聲響,怒從中來,「哥哥,你進來。」

  包康訥訥地走進來,看看朱臥龍,當下一驚,「朱老闆,這是怎麼回事……」他旋即怒視包瑢,「小瑢,你太過分了,怎麼把朱老闆弄得這麼狼狽!」

  「哼,我也想知道朱老闆為何會這般狼狽。」包瑢抱著胳膊,詰問包康。

  「包署長,我想給包小姐驚喜,所以藏在停屍櫃裡,後來就……」朱臥龍尷尬,一時語塞。

  「後來怎麼了?」包康一臉關切。

  「後來睡著了,險些被我當成屍體大卸八塊。」包瑢沒好氣地接過話茬。

  「啊?現在,現在怎麼樣?」包康驚訝,唯恐朱臥龍有所閃失。

  「已無大礙。」

  包康聽到包瑢這句話,才終於鬆了口氣。

  「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以後別再撮合我和朱老闆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真解剖了他。」

  包瑢說著,拿手術刀在朱臥龍眼前比劃,朱臥龍又昏了過去。

  包康氣急,覺得包瑢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這孩子,朱老闆為了你差點送了命,這是情比金堅!你現在不懂珍惜,以後會後悔的,我是不會讓你做後悔的事的。」

  包康說著,扶起朱臥龍離開。

  包康扶著朱臥龍來到自己辦公室,讓朱臥龍半躺在沙發上,他拍了拍朱臥龍的臉,朱臥龍猛地睜開眼睛。

  「我活著嗎?」朱臥龍著急詢問。

  「朱老闆,你沒事了。」包康一本正經地回應。

  朱臥龍喜極而泣,擁抱包康,「包署長,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包康安慰地拍了拍朱臥龍。

  朱臥龍想起什麼,連連追問,「包小姐呢?他答應嫁給我了嗎?」

  包康有些為難,臉色比朱臥龍還要沒有神采,「還沒有。」

  朱臥龍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豁上性命,還是沒能打動包瑢。

  包康見狀,害怕朱臥龍就此放棄,趕緊安慰,「不過剛才在你昏倒之時,是小瑢出手相救的,既然小瑢肯救你並且收下了鮮花,這就表明她對你有好感,我想只要朱老闆再接再厲,一定能成功。」

  「有包署長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再接再厲。」朱臥龍欣喜若狂,鬥志重燃。

  夜已深,奔波了一天的陸何歡和應喜氣喘吁吁地回到宿舍,經過陸祥宿舍時,陸祥叫住二人。

  「你們幹什麼去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我們去查案了。」陸何歡連連解釋,生怕惹怒陸祥。

  陸祥點點頭。

  光頭見應喜和陸何歡回來,在走廊里喊,「應探長、何歡,兄弟們要出去喝酒,一起吧。」

  應喜剛要答應,陸祥搶先回話,「他們不去!」

  「那我們走了。」光頭識趣地準備離開。

  「陸副署長,我想去……」應喜著急,不料又被陸祥訓斥。

  「不行,年輕人不能老想著玩,趕緊回去。」陸祥打斷應喜。

  應喜不死心,指著光頭,「陸副署長,他們也是年輕人啊。」

  「我管不了那麼多,只能管你們倆,趕緊回去睡覺。」陸祥態度強硬。

  應喜和陸何歡不情願地回到宿舍。

  「這哪是回宿舍?這不是蹲牢房嗎?」應喜發牢騷。

  「知道為什麼我爹這樣管我們嗎?」陸何歡見怪不怪。

  應喜搖頭。

  「因為我娘這樣管著他,這是規則心理學的一種,把自己無力反抗的事嫁接到他人身上。」陸何歡解釋。

  「這種情況怎麼辦?」應喜苦思對策。

  「一般來說,只要當事人心胸開闊,這種心理糾結自會迎刃而解。」

  應喜撇撇嘴,「以我對你爹的了解……還是應該想辦法把你爹送回家去,你覺得呢?」

  陸何歡嘆了口氣,覺得行不通,「我娘那邊更難辦。」

  應喜嘆息一聲,從床底下拿出一瓶酒,「既然沒辦法,就一醉解千愁吧。」

  讓二人沒想到的是,陸祥突然推門進來。

  「醉什麼醉?!把酒給我,宿舍不許喝酒!不早了,你們該熄燈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晨練。」

  陸祥說著毫不客氣地拿走應喜的酒,直接關燈,然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陸何歡和應喜愣愣地站在黑暗中,屋子裡仿佛聽得見此起彼伏的心碎聲。

  應喜咬咬牙,打定主意,「必須想辦法把你爹送回去!陸何歡,你娘的興趣愛好是什麼?」

  陸何歡想了想,「臭美。」

  天色大亮。霜喜偵探社冷冷清清,柳如霜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無意間看見坐在旁邊的白玉樓不停地沖自己眨眼。

  「不要臉……」柳如霜呵斥白玉樓。

  白玉樓一愣,左顧右盼,見四下並無他人,「霜姐,你說誰不要臉?」

  「誰朝我亂拋媚眼誰就不要臉!」柳如霜以為白玉樓在明知故問。

  「拋媚眼?我什麼時候朝你拋媚眼了?」白玉樓不解。

  「那你一直擠眉弄眼的幹嗎?」

  白玉樓恍然大悟,拿蘭花指揉了揉眼睛,「還不是你那天給我戳的。」

  「我只用了三分力,至於嘛!」柳如霜不以為意。

  「本來不至於,後來你說我越怕鬼鬼越找我,又說什麼有女人叫我讓我別回頭之類的話,嚇得我整夜睡不著,眼疾才越來越嚴重。」白玉樓越說越委屈。

  柳如霜覺得白玉樓不像在騙自己,來到白玉樓面前,拿手在白玉樓眼前晃了晃,「能看見嗎?」

  「能是能,不過模模糊糊。」

  「這麼嚴重?」柳如霜關心起白玉樓,「那你還是去程澤生診所看看吧,他是留過洋的大夫,醫術很高明。醫藥費我給你報銷。」

  白玉樓點點頭,「我明天去看看。」

  「現在就去吧,眼睛的事可大可小,別耽誤了。」

  「霜姐,想不到你這麼關心我。」白玉樓感動不已,覺得自己就算眼瞎都值了。

  「我當然關心你了,你要是瞎了,以後還怎麼幫我查案?」

  「霜姐放心,我還有耳朵和嘴巴呢。」

  「對啊,差點忘了,那算了,不用去看了,我還能省點醫藥費。」

  白玉樓一聽急忙把話往回收,「其實用不了多少醫藥費的……」

  柳如霜見狀撲哧一笑,「逗你的,快去吧。」

  白玉樓興沖沖地離開。

  一大早,陸何歡就帶著應喜回到家裡。

  林芝坐在椅子上,陸何歡和應喜配合著用火鉗給林芝燙時髦捲髮。林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臉欣喜。

  「這種髮型真的適合我嗎?」林芝問道。

  「一般,娘的臉型偏方形,配上捲髮會顯得頭部臃腫雜亂,而且顯得臉更大……」

  林芝一聽陸何歡所言,臉立馬垮下來。

  應喜見狀狠踩陸何歡的腳,陸何歡吃痛閉嘴,皺眉怒視應喜,應喜向陸何歡使眼色。

  「陸夫人天生麗質,梳什麼髮型都好看,但這種跟當紅電影明胡一曼一樣的髮型會越發顯露您的美。」應喜奉承著,「陸副署長特意交代,讓我一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林芝聽見應喜提起陸祥,情緒激動,但表面上假裝不在乎,「那個老東西真這麼說?」

  應喜點點頭,「陸副署長很後悔之前的事,他說如果您能原諒他,他一定做一個好的男人,好丈夫,好父親。」

  「真的?」林芝半信半疑。

  「那當然,離開您的這幾天,包署長瘦了一圈,總是不自覺地念叨著您,還說最愛的就是您了,以後別說去喝茶,就是外面的女人給他仙丹他都不吃了。」應喜繼續胡編。

  林芝猛地轉頭看向陸何歡,「應探長油嘴滑舌我不信他,兒子,你一向老實,你說。」

  陸何歡一怔,「說,說什麼?」

  「你爹真後悔了,讓你們來替他道歉,還給我燙頭?」

  陸何歡遲疑著張了張嘴,應喜盯著陸何歡,有些緊張,生怕他露餡。

  「是啊,我爹還說這輩子他最愛的就是您,只有跟您在一起他才心裡踏實。他還給您寫了一首情詩呢,每天都念。」陸何歡咬了咬牙,也開始哄騙母親。

  「念來我聽聽?」林芝將信將疑。

  陸何歡無意中想起了拜倫的情詩,便背了出來,「我見過你哭,晶瑩的淚珠,掛在藍色的雙目,就像一朵紫羅蘭沾滿晨露。我見過你笑,璀璨的寶石,光焰也不再閃耀,它怎能與你回眸一瞥的靈光比較……」

  「這還差不多。」林芝有些感動。

  應喜悄悄向陸何歡豎起大拇指,然後拿過火鉗繼續給林芝燙頭,並未注意到火鉗太熱。

  林芝的頭上突然著起火來,陸何歡和應喜驚慌失措,陸何歡直接端過旁邊的一盆水倒在林芝頭上。

  騙完了一頭,陸何歡和應喜又去騙另一頭。二人跑到陸祥辦公室,恭敬地站在陸祥對面,勸慰坐在辦公桌前的陸祥。

  「陸副署長,林夫人知道錯了,想讓您回家,幾天不見,林夫人都瘦了一圈。」

  陸祥聽到應喜所言,一下得意起來,但仍裝著硬氣,「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想起來讓我回去了。」

  「林夫人也是一時糊塗,主要是她太在乎您了,所以才生那麼大的氣,現在她每天都想您,想讓您快點回去。林夫人說以前都是吵吵架,這回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她真的很不習慣。」

  陸祥不太相信地看著應喜,「她真這麼說?」

  「真的!」應喜說謊不眨眼。

  陸祥不放心,側臉看向陸何歡,「你老實,你說,你娘真知道錯了?」

  陸何歡點頭如搗蒜,「是,爹,我娘還說這輩子她最愛的就是您,只有跟您在一起她才心裡踏實。」

  陸祥滿意,但又有些疑慮,「那她自己怎麼不來求我?」

  「她……」

  應喜眼見陸何歡要敗露,連忙接過話茬,「陸副署長是男人中的男人,當然要紳士一點,也要給林夫人一個台階下嘛。難道您想繼續住在警署宿舍?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

  陸祥點點頭,裝著大度的樣子,「算了,我就給她個台階下,怎麼給?」

  「我們幫您給。」陸何歡和應喜相視而笑。

  程澤生四十幾歲,濃眉大眼,穿著白大褂,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看起來平易近人。

  白玉樓來到診所門口,清了清嗓子,「是程大夫嗎?」

  「哦。」程澤生反應過來,「我是,請進。」

  白玉樓走過來,坐到程澤生旁邊的椅子上。

  「這位小兄弟哪裡不舒服?」

  「眼睛。走路不小心撞到樹枝上了。現在有點不舒服。」

  「我給你看看。」

  程澤生說著拿過手電,給白玉樓檢查眼睛。檢查完畢,程澤生放下手電。

  「結膜受到挫傷引起的反應,我幫你調理一下就好了。」

  「怎麼調理?」

  「你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球怎麼動你就跟著我怎麼動。」

  白玉樓點點頭,看向程澤生的眼睛。

  程澤生貼近白玉樓和白玉樓眼神對視。

  「左……」

  白玉樓跟著程澤生往左移動眼球。

  「右……」

  白玉樓跟著程澤生往右移動眼球。

  陸祥在陸何歡和應喜的指示下,穿著西裝捧著一大束玫瑰回到家,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半捲髮一半被燒成「雞窩」的林芝站在門前。

  二人慢慢走近,陸祥看著林芝的頭髮,忍不住讚嘆,「阿芝,你的髮型好別致。」

  「喜歡嗎?」林芝捋了捋頭髮。

  陸祥點點頭,將玫瑰放在林芝手中,「喜歡嗎?」

  林芝點點頭。

  二人盯著對方片刻,相安無事地擁抱在一起。

  站在不遠處的陸何歡和應喜看著這一幕,激動不已。

  「我爹和我娘第一次這麼甜蜜,這麼幸福。」陸何歡感慨。

  「有時候,這個世界還是需要一點善意的謊言的。」應喜說著拍拍陸何歡肩膀,「今天表現不錯,我真怕你的耿直病會壞事,沒想到你編起瞎話眼睛都不眨,我都差點信了。」

  「我是偶爾一句假話,所以假的也像真的,你呢,是偶爾一句真話,所以真的也像假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應喜裝糊塗。

  陸何歡拍了拍應喜的胸脯,「只有這裡知道。」

  應喜一怔,反手抓住陸何歡的手,開起玩笑,「你小子敢吃本探長的豆腐?」

  「充其量也就是一攤豆腐渣。」陸何歡推開應喜。

  「萬人迷的應探長被你叫做豆腐渣?我看這裡要變兇案現場了!」

  應喜惱怒,作勢要打陸何歡。

  陸何歡擺出搏擊架勢,「那要看看誰是兇手了。」

  兩人追逐打鬧,漸漸跑遠。

  夜色襲來,柳如霜正打算離開偵探社,白玉樓這時看病回來了。

  「你回來了,白白,眼睛好了嗎?」

  白玉樓笑笑,「好了,霜姐不用擔心。」

  柳如霜看向白玉樓的眼睛,開起玩笑,「沒有拋媚眼,看來果然好了。」

  白玉樓笑笑。

  柳如霜拍拍白玉樓,「下班了,你先走吧,今天我鎖門。」

  白玉樓點點頭,轉身離開。

  淡淡的月光灑進警署宿舍,桌上擺著幾瓶酒,旁邊一台破得不能再破的留聲機里飄出《毛毛雨》的音樂。看得出,陸何歡和應喜是在慶祝他們終於送走了陸祥這座「瘟神」。

  「毛毛雨,下個不停。微微風,吹個不停。微風細雨柳青青,哎喲喲,柳青青……」

  應喜跟著音樂一邊唱歌,一邊跳狂野的舞蹈,舞姿滑稽。

  陸何歡看著應喜,笑得直流淚,漸漸淚眼模糊,憶起往昔。

  昔日的教室里,凌嫣跟著《毛毛雨》的音樂跳舞,舞姿優美。少時的陸何歡欣賞地看著凌嫣,跟著節奏拍手。

  「來嘛,我們一起跳,現在上海很流行的。」凌嫣拉著陸何歡一起跳。

  陸何歡彆扭地跳著,「男的跳這種舞太好笑了吧?」

  凌嫣笑著,「開心就行了。」

  陸何歡笑笑,二人一起歡快地舞蹈。

  應喜見陸何歡神色黯然,停下舞姿,拿起酒杯。

  「幹嗎哭喪著臉,不會是想你爹了吧?要不再讓他搬回來?」

  「NO,NO,NO。」陸何歡連連擺手。

  「別說鳥語,聽不懂,來,喝酒。」應喜豪氣地給陸何歡敬酒。

  陸何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應喜想起什麼,「哎,你今天念那個是什麼詩啊,對女人挺管用啊。」

  「哦,是英國著名詩人拜倫的一首情詩,叫《我見過你哭》。」

  「能不能教教我?」

  「幹嗎?」

  「拿來討女孩歡心啊!教教我。」

  陸何歡有些不情願,但又拗不過應喜,「好吧。我念,你聽著。」

  應喜點點頭,一臉難得的認真。

  陸何歡來到窗邊,看著夜色,緩緩念著,「我見過你哭,晶瑩的淚珠,掛在藍色的雙目,就像一朵紫羅蘭沾滿晨露。我見過你笑,璀璨的寶石,光焰也不再閃耀,它怎能與你回眸一瞥的靈光比較。夕陽給雲海染上了絢麗的色彩,冉冉的暝色也不能,不能把這奇彩逐開。你的微笑讓抑鬱擁有了歡樂,像明媚的陽光,在我的心頭閃爍……」

  陸何歡念完詩,仿佛在夜空中看見凌嫣的一顰一笑,悵然若失。他回過神一轉頭,突然發現應喜淚流滿面,頓時驚訝不已。

  「你怎麼了?」

  「感動……」應喜哭天抹淚的樣子實在少見,看來是被陸何歡的詩戳到了內心的痛處。

  陸何歡一愣,好似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what?你也會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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