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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抽絲剝繭

2024-10-04 13:41:04 作者: 石明華/石明輝

  一縷晨光灑在柳如霜臉上,柳如霜睜開眼睛,她揉了揉頭,再低頭看看自己,發現有些衣衫不整,想起昨天和陸何歡合謀,定是計劃成功,柳如霜不由竊喜。

  「喜哥,你終於是我的人了!」

  柳如霜歡呼著,她扭過頭,卻發現和衣躺在床邊的白玉樓,對,沒錯,是白玉樓。

  柳大小姐花容失色,驚得大叫,一巴掌打醒白玉樓。

  「你怎麼在我的床上!」

  白玉樓睡眼矇矓,一臉委屈,「霜姐,是你在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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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霜環視房間,發現確實是白玉樓家。

  「你家?」柳如霜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餐廳來到這裡的。

  白玉樓點點頭,突然看見柳如霜胸襟露出白皙的胸口,雙眼立刻直了。

  柳如霜順著白玉樓的視線發現他在看自己的胸口,毫不客氣地抬起雙指插向白玉樓的雙眼。

  「啊——」

  白玉樓發出一聲娘里娘氣的尖叫,捂住雙眼。

  柳如霜若無其事地整理好衣服,「我怎麼會在這?喜哥呢?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白玉樓揉著眼睛,「昨晚你跟陸何歡醉得人事不省,應喜帶走了陸何歡,把你交給了我,你喝得爛醉如泥我又不敢送你回家,只得把你帶到我家來了。」

  「你有沒有乘人之危?」柳如霜逼問白玉樓。

  白玉樓一聽,立馬紅著眼睛流著淚指天發誓,「霜姐,我發誓絕對沒有碰你一根手指頭。」

  柳如霜瞪了一眼白玉樓,覺得他不像在撒謊,當下放下戒心,「諒你也不敢。」

  白玉樓鬆了口氣,總算澄清誤會,但他莫名挨了一頓打罵,卻也只能自認倒霉。白玉樓繼續齜牙咧嘴地輕揉雙眼,誰料柳如霜怒氣未消,突然抓起枕頭砸向白玉樓。

  「誰叫你帶我回來的,壞我好事!」

  白玉樓躲閃不及,被枕頭砸得失去平衡,嘰里咕嚕摔到床下。

  警署宿舍里灑滿了陽光,陸何歡和應喜還在熟睡。陽光刺眼,陸何歡抬手想擋陽光,卻發現動彈不得,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應喜握著。

  陸何歡大驚,猛地推開應喜坐起來,「應探長,你為什麼握著我的手?」

  應喜打著哈欠,一臉厭惡,「昨晚你喝得爛醉,把我當成凌嫣死死抱著不放,我又困又怕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這才抓著你的手。」

  「凌嫣?」陸何歡不敢相信。

  「你昨晚一直在喊凌嫣的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凌嫣欠你債呢。」

  陸何歡不禁有些傷感。

  應喜見陸何歡如此失意,拍拍他的肩膀,起身下床伸了個懶腰。

  「你還是早點忘了凌嫣吧,說不定凌嫣在外面過得好好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凌嫣不會的,她會等我。」陸何歡生氣反駁。

  「等你?」應喜覺得陸何歡鬼迷心竅,「哼,她要是肯等你,就不會音信全無了。」

  陸何歡置若罔聞,眼神暗淡,又像對應喜說,又像在自言自語,「我一定會找到凌嫣的。」

  「那就先去做早餐,吃飽了才有力氣找。」應喜壞笑一下,摸了摸肚子。

  「為什麼我做早餐?」陸何歡辯駁道。

  「我是探長,哪有探長給探員做早餐的道理?」應喜又拿官位壓人,「快點兒,老子餓了。」

  陸何歡來到小廚房,不情願地煎了兩個荷包蛋,盛到盤子裡,放在桌上。

  「假洋鬼子,竟弄些洋玩意兒。」應喜一邊撇嘴,一邊把兩個荷包蛋都吃了。

  「這是兩個人的早餐,你怎麼都吃了?」陸何歡生氣,忙活了好一陣,結果一口都沒有吃到。

  「這是對你的報復,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你是想幫柳如霜灌醉我……」應喜擦擦嘴,終於解了氣。

  「我……我只是在履行承諾而已。」陸何歡被說中,有些心虛。

  「我不管你的什麼狗屁承諾,總之,以後再有這種事,我就把你灌醉了扔到煙花間,讓那些母老虎們吃了你!」

  面對應喜這個威脅,陸何歡下意識地一個激靈,在他眼裡,應喜確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柳如霜坐在霜喜偵探社的椅子上,少了往日的精氣神。她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對坐在一旁的白玉樓發牢騷。

  「什麼破酒,像毒藥一樣,喝完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玉樓眼睛紅得像兔子,見柳如霜還未徹底清醒過來,也覺得酒力強勁,「霜姐,你平時酒量不錯啊,到底是什麼酒這麼厲害?」

  「扶什麼家……」柳如霜思忖,「哦,扶回家。」

  白玉樓笑笑,「這酒還真是名副其實。」

  二人說話間,有人敲門。

  「進來。」

  陸何歡推門進來,「柳小姐……」

  柳如霜一看是陸何歡,立馬板起臉,「事情辦成這樣,你還好意思找我。」

  陸何歡知道事情辦砸了,肯定會讓柳如霜不滿,急忙上前解釋,「柳小姐,昨天的事也不能全怪我,你不是也被應喜灌醉了?」

  「要不是你偏要喝『扶回家』那種酒,我能醉得不省人事嗎?」柳如霜怪罪陸何歡。

  「是伏特加,不是你說要勁頭大一點的酒嗎?」陸何歡見柳如霜怒氣未消,又保證,「柳小姐,你放心,你和應探長的事我會再找機會,現在你就先幫我查探一下金露冤魂索命的謠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OK?」

  「廢話少說,我是不會幫你的,白白,送客。」柳如霜是鐵了心袖手旁觀。

  白玉樓站起來,無奈地看向陸何歡,他那雙紅紅的眼睛就是柳如霜火暴脾氣的最好證明。

  陸何歡見說不動柳大小姐,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包瑢戴著手套,在法醫室對梁芳的屍體仔細檢驗。她突然發現死者腰間戴著一塊玉佩,急忙將玉佩取下來,仔細看了看,上面有一枚極其不顯眼的指紋。

  包瑢將指紋印在一張特質的紙上,又在紙上撒了些粉末,片刻,一枚指紋清晰可見。

  包瑢拿著指紋匆匆出門。

  包瑢剛出門口就看到陸何歡回來。

  「何歡,我正要找你呢。」

  「是不是屍檢有了新發現?」陸何歡欣喜。

  包瑢點點頭,「我在梁芳身上找到一枚玉佩,玉佩上留有一枚他人的指紋。」

  包瑢打開印有指紋的那張紙,給陸何歡看。

  陸何歡拿著指紋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什麼,猛地一驚。

  「之前金露案大寶按手印的那份卷宗在哪?」

  包瑢不明所以,但陸何歡既然要,必定能派上用處。

  「在我那裡,當天我見那份卷宗再無用處,就收了起來。」

  「太好了,去看一下。」陸何歡興奮不已。

  包瑢回到法醫室,拿出大寶按手印的卷宗,陸何歡急忙將指紋放在大寶的手印旁細細比對。

  「兩枚指紋果然一模一樣。」

  包瑢不由得讚嘆。

  「何歡,你的記憶力太好了,連指紋都記得住。」

  「我在蘇格蘭場專門做過類似的訓練,當時是以雞蛋做訓練項目,從一千個雞蛋當中找出之前選中的那個。」

  「怪不得,那可比選指紋難多了。」

  陸何歡謙虛地笑笑,突然想起什麼,「小瑢,梁芳死亡後是不是只有郝姐和你接觸過她的屍體?」

  包瑢點頭。

  「看來要把大寶抓回來審一審了。」陸何歡眉頭鎖緊。

  「要通知應探長嗎?」

  陸何歡考慮到應喜一向急功近利,又愛對嫌犯動刑,攔住包瑢,「還是先別通知他,雖然發現大寶的指紋,但大寶也未必就一定是兇手,我怕應探長急於結案,強行將大寶定罪。」

  包瑢點點頭。

  應喜哼著小曲走進辦公室,催促光頭警員,「光頭,趕緊整理卷宗結案。」

  「結什麼案?」光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才見大寶被帶到了審訊室。

  「你小子是不是在這跟我裝傻呢?那兩起寡婦自殺案啊!」

  「應探長,寡婦不是自殺,兇手抓到了,就是大寶。」

  「什麼時候抓到的?」應喜驚訝。

  「剛才,小瑢在屍體上的一塊玉佩上找到了指紋,陸探員認出指紋是大寶的,就把大寶抓了回來,郝姐說不放心他兒子也跟來了,現在他們正在審訊室審問大寶呢。」

  應喜聽罷急忙走向審訊室。

  審訊室里,大寶膽戰心驚地坐在陸何歡對面。郝姐站在一邊,擔心地看著兒子。

  「大寶,前天晚上你去梁芳家幹什麼?」

  「我,我沒去過。」面對陸何歡的審問,大寶眼神閃躲地否認。

  陸何歡不得不加重語氣,「你撒謊!梁芳身上的玉佩上留下了你的指紋。如果不是案發當晚去的,指紋不可能保存得那麼完整。」

  「我……」

  大寶話還沒說完,包康和應喜便一前一後地走進來。

  「陸何歡,大寶交代沒有?」包康一進來就詢問案情進展。

  「還沒有。」陸何歡一怔,沒想到包康會來,應喜也來了。

  包康示意應喜,「總督察長剛剛打來電話催促這件案子,我們得加快進度,非常時期可以採取一點非常手段。」

  「冤枉,我沒殺人。」大寶一驚,聯想到上回被屈打成招,忍不住呼喊。

  包康哪裡聽得進去,他繼續囑咐著應喜,「聽說已經在屍體上找到兇犯大寶的指紋了,應探長,我看不給點顏色他不會老實交代。」

  「我早就看這個傢伙形跡可疑了。」

  應喜說罷走過去敲打大寶的頭,「你招不招,招不招?」

  郝姐心疼想阻攔,剛要說些什麼,就被陸何歡攔下。

  「應探長,你這是刑訊逼供!」陸何歡指責應喜。

  「不逼供他會老實交代嗎?」應喜想著包康在場,陸何歡也不敢放肆,底氣十足。

  「要用證據讓他老實交代,不能靠屈打成招!」陸何歡堅持原則。

  「那枚指紋就是證據。玉佩是貼身之物,如果不是他殺的人,怎麼會在玉佩上留下指紋?」

  「我沒殺人。」大寶哭著,不得已道出實情,「我只是……我只是偷看芳姐換衣服。」

  眾人聞言,紛紛吃驚。

  「什麼時候?」陸何歡追問。

  「前天傍晚,我家的掃把壞了,我就去芳姐家借,正趕上她在換衣服……」

  原來大寶前天晚上確實去過梁芳家,他一進門,恰巧碰上樑芳躲在帘子後換衣服,帘子上映出梁芳曼妙的身影。大寶被吸引,鬼鬼祟祟走過去,偷偷蹲在帘子角落,將帘子拉開一條縫隙偷看。他見床邊放著梁芳換下來的衣服,便將衣服輕輕拉到床邊,拿起衣服送到鼻子前享受地聞了聞。就這樣,大寶的手指按在衣服上的玉佩上面,留下了指紋。

  「我承認這麼做是有點不知羞恥,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沒殺人啊,我聽說案發的時候是九點,那時候我已經睡了,不信你們問我娘,我真的沒殺人。」大寶向眾人哭訴。

  「你撒謊!」應喜認為大寶的話是在蓄意脫罪。

  郝姐突然站出來,恍然大悟地一拍腦門,「應探長,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應喜斜睨了一眼郝姐。

  「案發當晚,我看見梁芳相好的來過她家。」郝姐語氣篤定。

  「相好的?」應喜質問。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陸何歡從旁追問。

  「我不認識,但我記得他的樣子。」

  「那就行了,我們可以畫出來!」陸何歡驚喜不已,他在蘇格蘭場學過刑偵畫像。

  眾人轉換場地,來到警員辦公室。警員們圍在包康、應喜和陸何歡周圍。

  陸何歡、應喜和包康拿著紙筆根據郝姐的描述畫像。

  郝姐憑著記憶,開始描述梁芳相好之人的長相,「那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穿著一件深色的長衫,戴著金絲眼鏡,還留著八字鬍,四方臉,眼睛不算太大,有一點蒜頭鼻,嘴唇薄薄的……」

  三人畫完,郝姐挨個評定。應喜和包康畫得不忍直視,郝姐看看包康的畫搖搖頭,又看看應喜的畫依然搖頭,再看陸何歡畫的,終於滿意地點點頭。

  「這位警官畫得最像。」

  眾人對著陸何歡所畫的畫像端詳,都覺得十分眼熟。

  「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好像是……」應喜摸著下巴嘀咕。

  包康突然靈光一閃,一語道破,「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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