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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美說：

  請你不要把我看成是放蕩的女人。我從來不是，也沒有那麼多的經驗。我甚至連那樣的念頭都沒有。可是我覺得我不能控制我的喜歡。世上的某一個男人總會讓我喜歡。我沒有辦法。然後我覺得我應該說出來，應該讓他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不是因為你的名聲，你的生活，我是喜歡你的樣子，喜歡你說話的聲音，你臉上的表情。你長得那麼可人，就像是按著我的想像長成的，我沒有辦法說我不喜歡；你那麼有才華，你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美玉那樣潤滑透亮，我聽著心裡就醉了。我知道像你這樣的男人總會有女人喜歡，無數的女人在你面前走來走去，我知道你有愛著的女人，我也不期望你分給我一點兒。可我要是有機會和你吃飯、說話、看著你，我就覺得我應該說出我的喜歡。我想在你身邊哭泣，想讓我的淚水濕了你的衣裳。你看，我說這些話一點兒都不覺得羞恥，你一定把我當成了放蕩的女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也知道，你有才華，有好容貌，但你其實不是那樣隨便的男人。因為你有你自己喜歡的女人。可是我和你現在就在一起了，我請你暫時忘掉這些，讓我有片刻的得到你的感覺。好嗎？

  說著話，劉小美褪去她的衣服。然後，我看見這個美麗的女人滿眼都是淚水。

  我抱著這個女人。我們在一家賓館裡做愛。正如我所想像的，她非常美。她有脂玉一樣的肌膚。飽滿的跳躍的乳房。細滑搖曳的腰肢。蓬勃的吹彈可破的臀。私處光滑。肚腹豐滿。她扭動呻吟之時，確乎缺少經驗，只是狂亂的熱情和欣喜，就如同長久陷於飢餓的虎豹，此刻得到渴望的獵物。這種比喻似乎過於血腥，卻是我彼時真實的感覺。一個長久被孤單包圍的女人，一旦其情慾勃發，真是有如巨大洪流，不可阻擋。多少人垂涎於她的美貌，她的風情，但是她很少有動心的時刻；只有我這樣的男人，在某個時刻，成為她飛蛾一樣縱身一躍的光芒。我應當感謝她的放浪，感謝她讓我目睹這迷離赤裸的欲望。

  可是一躍之後必定是更深的空虛和憂傷。她未必不懂得。但閃念之間，顧不得許多了。問題在於，我看見了自己的羞恥。我抱著這個美麗的女人，我們在一家賓館裡做愛。我喜歡她每一寸的肌膚，喜歡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言語。可是另一個聲音始終迴響在我的心頭。我無處逃避。它說：縱使你十二分地喜歡，你也不愛這個女人。你甚至連片刻的溫暖都不能完全給她。這讓我感覺到羞恥。這不僅僅是因為朵焉。更多的是因為我自己的孤單。我內心一定還有更深之處，連我自己都不能到達。我自己也不能明白，這最深的地方，到底在何時何地可以找到出口。

  就這樣。在肉體的放浪之後，在倦怠與迷亂的時刻，我的眼睛裡湧上淚水。在淚水湧現的一刻，我的內心裡突然閃過某種喜悅；就仿佛我一直在期待著淚水到來，到來之後，我的羞恥與不安就可以被這些淚水帶走。

  

  這是多麼荒唐的念頭。看上去多麼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