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混沌

  李斌良回到辦公室，怒火一點兒也沒熄滅，想找個發泄口。可是，他想了又想，只能找來韓心臣和郁明，說了自己剛剛掌握的事情。想不到，二人一點兒都不吃驚，都認為問題屬實，都和聶銳一樣，勸李斌良不要再管這事。李斌良氣憤地問他們怎麼這麼麻木，韓心臣說：「我們早已見怪不怪了，在碧山這塊土地上，什麼事都會發生。沒有任何事能讓人覺得奇怪。」郁明也勸李斌良別太生氣，氣壞了他，只能讓岳強發他們高興。

  可是李斌良心裡就是過不去這道坎：「他們幹了這麼多的壞事，什麼事都沒有，誰要揭發檢舉他們的問題，就要倒霉，我怎麼就不信這勁兒呢？」

  郁明說：「李局，聽我們一句吧，千萬別不信，一定要信，你要跟岳強發斗，輕則受到打壓，重了局長都保不住。」韓心臣說：「再嚴重點兒，人身安全都難保證。」

  什麼？！二人的話，反而激起李斌良更大的怒火。韓心臣和郁明的勸解沒有發揮作用，二人擔憂地退下。李斌良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好半天才算平靜了一下，但是，他知道，怒火併沒有發泄出去，必須還要找人發泄，哪怕是發泄一點點兒也是好的。他想了想，又做了一點兒準備，叫郁明派車，拉自己去市政法委。

  因為李斌良來之前沒打招呼，所以武權略有詫異。李斌良走進辦公室後開門見山：「武書記，有個事兒我向您請教一下。是這樣……」

  李斌良提起了胡金生找自己檢舉岳強發的事，但是，別的沒提，只說了當年岳強發偷越邊境的事。「武書記，當時，你是公安局局長，這事肯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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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權聽著，臉上先是現出警惕的表情，聽完後，又換成氣憤之色：「胡金生那個王八蛋你還不知道？不是好東西。斌良，他的話你不要信，再說，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你也不用管。」

  「武書記，不管恐怕不行，胡金生說了，我要不管，他就告我，還要我必須在一周內給他一個答覆，所以我才來請教您。這案子到底怎麼回事？」

  「我記得，當年這案子是治安支隊辦的，我看過案卷，胡金生偷越邊鏡問題屬實，處理上也沒有啥毛病。」

  「可是，現在胡金生反映，他偷越邊鏡問題屬實，岳強發同樣偷越邊鏡屬實，而且比他的次數多很多，為什麼沒處理。」

  「時間這麼長，我還真記不清了。我看，胡金生是別有用心，這麼多年了，忽然把這案子翻騰出來幹啥，沒事找事嗎？斌良，你聽我的，他反映他的，別理他，上邊有壓力，你就往我身上推，說是我當公安局局長時處理的，讓他們找我。斌良，我早看出來了，你自來碧山後，是一天都沒輕鬆過呀，有些事，不要都往自己的頭上攬，想著一下子解決，那不但會累壞你，還會給你找來麻煩。聽我的，就當胡金生放個屁，別理他，啊……」

  李斌良敷衍了幾句，離開了政法委。還別說，走出來後，他覺得怒火似乎宣洩出一些，當然，他並不滿足這些，回到局裡後，又經過一番思考，覺得不能接受包括聶銳、韓心臣、郁明，也包括武權的勸解，對這麼重大的事情不管不理。

  不，一定要管，要理，只是，需要幫助。他叫來陳青：「回省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