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都是承諾

  心急車快，中午時分，李斌良和陳青就回到了局裡，發現上任那天的一幕又出現了：公安局大樓門口，一群人在鬧著，領頭的依然是胡金生等人，手上依然舉著橫幅和標語，只是上邊的字變了：「堅決要求李斌良局長接待我們」「李局長不親自接待我們就不走！」

  電話中，郁明把胡金生上訪的情況報告了李斌良，要他迴避一下，自己和分局長趙充應付。可是，這不是李斌良的風格，麻煩不是迴避就可以解決的，他反而要陳青加速，以最快速度回到局裡。

  李斌良下車向前看去，郁明和分局長趙充正在和胡金生等人糾纏著。趙充說，他跟胡金生說過，李斌良把他的事交給他了，由他處理，勸胡金生跟他走。胡金生堅決不同意，今兒李斌良要是不見他，他就死在這兒給他看。還說，李斌良處理了楚安的事不算什麼，要是處理了自己的事，才是真正敢碰硬。正說著，一眼看到走過來的李斌良：「哎呀李局長，你可回來了，你說話也不算話呀！三天時間，給我個答覆，現在是多少天了？你不管我的事不說，還讓分局把我控制起來了，吃飯拉屎都有人看著，這是幹什麼呀……」

  別人也跟著吵起來，都是逼李斌良馬上處理他們的事。分局長趙充苦著臉把李斌良拉到一旁對他說，自己想盡了辦法，可是，勸也勸不住，控制也控制不住，稍一疏忽，他們就聚集起來，跑到市局來了。李斌良沒有責怪趙充，而是問他對胡金生反映的問題調查的結果，趙充說：「這還真不好說，他舉報梅連運侵吞國有資源的事，數字肯定不符合事實和邏輯。至於梅連運派人毆打他們，梅連運說，是胡金生到他的公司胡鬧，引發了衝突，而且，是梅連運的手下保安把胡金生幾個拽出去時，發生了撕打。」李斌良又問礦難之事，趙充說梅連運堅決不承認有這事，再加上時過境遷，實在難以在短時間內查清。

  李斌良聽完趙充的話，要他和郁明等人把胡金生和另外兩個代表帶進小會議室。和上次一樣，胡金生氣勢洶洶走進來，嘴上說，這次要不給自己一個確定的說法，說什麼也不走了。李斌良說：「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說法，不過呢，你也得給我個說法。」胡金生一愣：「我……什麼說法？」李斌良說：「就一個說法，你要保證舉報的真實性。」胡金生一愣：「保證，我們保證。」李斌良說：「那好，你說說，如果你舉報的問題，調查後失實，你負什麼責任？」胡金生說：「我負什麼責任？該負什麼責任就負什麼責任！」

  李斌良說：「那好，我到碧山上任當天，就接待了你的上訪，現在是第二次了，我的事情很多，現在，我要抽出專門時間來調查你舉報的問題，如果調查後，發現你的舉報嚴重失實，就是尋釁滋事，阻礙公務，那時，就要依法從重處罰你。」

  

  胡金生聽了這話先是一怔，繼而鬧起來：「李局長，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還沒調查就說這些話，我明白了，肯定是梅連運活動到你這兒了……」李斌良氣憤地打斷他，說自己剛來碧山，根本就不認識梅連運。自己有大案要破，現在抽出精力親自調查他反映的問題，如發現舉報不屬實，甚至涉嫌誣告，就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胡金生現出彷徨之相，可還是硬著頭皮說，自己的舉報保證屬實，如果不實，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李斌良聽了，鄭重向他表態，自己馬上著手對梅連運調查，讓他回去等待消息。

  胡金生再無話可說，又再三懇求，李斌良一定要親自調查，不能指派別人，自己信不著別人，只信得著他。李斌良也答應了他。

  胡金生離開後，李斌良把魏忠成找到辦公室，先告訴他，根據種種跡象分析，林希望被害案的偵破重點轉向內部。魏忠成現出震驚的表情，問李斌良何以做出如此判斷。李斌良說了自己去林家調查，聽到那個婦女的話，再結合目前掌握的情況，認為這個猜測是有道理的。又解釋說，不是說局內人殺害了他，而是說，有可能在局內發現線索。魏忠成聽了這才舒口氣，同意了李斌良的意見。

  之後，李斌良又就胡金生上訪之事，徵求魏忠成的意見，自己是否有必要親自進行調查。魏忠成指出，這種舉報，根本不需要李斌良親自調查，可是，看胡金生的勢頭，如果李斌良不親自調查，他肯定會鬧起來沒完。而且，其舉報的事情雖真偽不辨，可確實挺重大的，換個別人，恐怕擔不起來。李斌良聽後說：「那好，咱倆做個分工，我帶人集中精力查胡金生舉報的案子，你呢，帶刑偵支隊偵查林希望被害案，重點放到局內人員身上。」魏忠成說：「好，我一定全力以赴，有什麼情況隨時向你匯報。」李斌良說：「那好，如果我對胡金生舉報的調查有所突破，希望你那邊也有突破。」魏忠成聽了這話，現出猶豫之色，最後的回答是：「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證，但是一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