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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3:09:35 作者: 朱維堅

  事情發生在白冰家中。

  這天晚上,白冰好象變了一個人。一向樸素的她精心地打扮了自己,還化了淡妝,抹上了小喬給買的高級香水,神情也顯得緊張、不安,同時又有點期盼和激動。

  有人敲門,白冰一驚,急忙奔向臥室床頭,擺弄了一下什麼,然後毅然絕然地打開房門。

  一個戴著大墨鏡的男人閃進來,冷眼看不出是誰。摘下墨鏡,才看出,原來是郎書記,他連衣服都換了。

  郎書記欣賞著打扮過的白冰,激情難抑:「親愛的,等急了吧,你今晚更漂亮,更迷人了……」說著,急不可待地抱住白冰,把她推向臥室。

  

  進臥室後,郎書記摟抱著白冰坐在床邊,親吻著她,口中還喃喃自語地說出一心裡話:「親愛的,想死我了……你知道我為啥把你介紹給小喬嗎?都是為了我能接近你呀……」

  白冰半推半就地:「別……郎書記,你當領導,要女人不是有很多嗎?為啥非找我……」

  郎書記:「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呀……她們跟你比,都太俗氣了……你不但漂亮,還有文化,有氣質,有味道……你……你真叫我動心哪……」

  郎書記說著開始動手動腳,往床上按白冰,並欲脫她的衣服。白冰推脫著,但並不堅決:「別……別這樣……郎……姐夫,你是領導,咋能這樣……別人知道了咋辦……」

  郎書記:「領導又怎麼了,領導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快,我都要急死了……別怕,沒人知道,就是知道了能把我怎樣……」

  白冰的上衣已經被郎書記扯下了一半,露出裸露的胳膊和脖頸。郎書記氣喘吁吁地脫去自己的上衣,又欲脫褲子,被白冰堅決制止了:「別,不要這樣……」猛地推開郎書記坐了起來。

  郎書記驚異地:「你……你這是……」

  白冰莊重起來:「郎書記,我知道你對我好,你要這樣……也行,可我有話要問你,你要能使我滿意,我就依著你!」

  郎書記:「行,你快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都依著你!」

  白冰:「好,你既然真心喜歡我,那我問你,你想拿我怎麼辦?」

  「這……」郎書記:「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是說了嗎?過幾天研究幹部,就提你副科級……」

  白冰:「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突然捂著眼睛抽泣起來:「你知道……我還是個清白之身……今天跟了你,你將來會怎麼待我呀……」

  郎書記:「這……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對你?」

  白冰嗚咽著:「其實,你也猜出來了,我真的不喜歡小喬……我也早知道……你的意思,今後,你能永遠對我好嗎?」

  郎書記笑起來:「當然了,這你放心好了……跟你說實話吧,小喬他那兩下子,離開我能行嗎?我走哪兒他就得跟哪兒,這樣,我們倆就能長在一起了……表面上,你跟他是夫妻,實際上,咱們倆……」

  郎書記說著又要摟抱白冰,白冰再次推開他:「你說的真心話?聽說,你馬上要提拔到市里去了,能帶著我嗎?」

  郎書記:「當然了,我還巴不得呢……你放心,我提拔到哪兒帶你到哪兒,別說市里,就是提拔到省,到中央,就是出國也帶著你……快來吧,都急死我了……」

  郎書記一邊脫自己的褲子,一邊去脫白冰的衣服,白冰仍然半推半就地掙扎著:「別,我還有話要說……你剛才說出國也帶著我,是真心話嗎?那你的老婆怎麼辦?」

  郎書記:「騙你我不得好死……跟你說吧,我早跟她過夠了,要不是當這個書記,早離了……有一天我真出國,你要能跟著我,我是求之不得呀!」

  白冰:「可我還是不信,你現在當著官,馬上又要提拔了,將來還能往上提,你出國幹什麼呀?」

  郎書記站起來笑了:「這你就不懂了……白冰,看來你雖然上過大學,可還是見識淺哪……我那回去香港考察一次可真長了見識,瞧人家那生活水平,那生活環境……聽說,日本、美國比香港還好多少倍……在中國,當再大的官能怎麼樣?我早想好了,趁著手中有權,多弄點錢,差不多了,就出國定居,過快活日子……白冰,有你跟著我,那我就更可心了!」

  郎書記把白冰按到了床上,扒下了她的外衣。

  白冰仍然做著並不強烈的反抗:「不……姐夫,我還是不信,出國生活需要很多錢,你上哪兒去弄那麼多呀……」

  郎書記氣喘吁吁地:「只要我手裡有權,還怕沒錢嗎?你說,你要多少,要十萬元明天我就給你拿出現金來……哎,對了,我還有個禮物送給你……」

  郎書記說著,從脫下的衣服口袋中手忙腳亂地拿出一個很大的金戒指:「瞧,給你的……」

  郎書記給白冰帶到手上:「瞧,我不騙你吧……你要喜歡,哪天我送你十個八個的!」

  白冰:「可你說給我十萬哪的,這才值幾個錢哪……」

  郎書記:「十萬塊我不能帶在身上啊,今後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我的錢還不都是你的……再說了,你們結婚的錢都是從哪兒來的?還有買車的錢,都是哪兒來的?還不是靠我?」

  白冰:「這……小喬說,錢都是金縣長的呀……」

  郎書記得意地一笑:「金縣長?他平白無故能給小喬錢嗎?沒有我,小喬算個屁!」

  白冰:「你是說,小喬他的錢,是你……」

  郎書記:「對,金顯昌給他的錢,也等於是我給他的!」

  白冰:「這……我不明白,金顯昌為什麼要給他這麼多錢哪?」

  郎書記冷笑一聲:「這你就覺得多了?哼,這次買地的事,他最少賺了上千萬,沒有我,他能賺到這筆錢嗎?拿出幾十萬算什麼?」

  白冰擔心地:「姐夫,這……這麼說,在賣地的事情上,是你幫了他的忙,這……你不怕出事嗎?」

  「出什麼事?」郎書記道:「這種事只有我和金顯昌知道,別人誰能知道內幕,就是懷疑也拿不出證據來,上邊來查,頂多也就是個官僚主義,把地價定低了罷了……行了行了,快點吧,你是不是克格勃呀,問得這麼細……來,急死我了……」

  郎書記把白冰按到床上,扯著她的衣服。

  二人的衣褲一件一件扔到地上。

  郎書記不知道,此時,在白冰住宅樓下,有一輛嶄新的高級轎車駛來,停下,車裡走出一個男人,打著口哨,興沖沖地向樓內走去。

  他是小喬,剛剛從外地買車歸來。

  臥室內,只有幽暗的壁燈亮著。白冰的上身已經大半赤裸,郎書記正在脫她的下邊,「……快,都脫了……你要真的需要錢,要多少我給你多少,跟你說吧,最近縣裡又有一個大工程,等包出去後,又能賺一大筆,到時我給你五十萬……」

  白冰:「你還想包給金顯昌?」

  郎書記:「那要看他能出啥價了……」

  這時,小喬順著樓梯走上來,來到白冰門外,要敲門,想了想,又改變主意,拿出鑰匙,無聲地打開門走進去,又小心地關上門,走向臥室。在臥定門外諦聽片刻,臉色突然大變,暴怒地一腳踹開門衝進去。

  臥室內的郎書記還沒成其好事,就被猛烈的撞門聲驚得從床上跳下來,回頭看見來人,大驚失色:「你……你……」

  白冰看見小喬,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小喬氣壞了,衝上去揪住郎書記大打出手:「媽的,你這王八蛋,敢這麼幹,我揍死你,揍死你……」

  白冰哭了片刻,又從床上跳下,哭著架住小喬的手:「喬,你別,別……」又對郎書記:「你不不快走,快……」

  郎書記抓起地上的衣服,狼狽地向臥室外跑去。小喬要追,被白冰死死抱住:「喬,你聽我的,別這樣……」

  小喬又打了白冰一耳光:「你……我才明白,你原來是個騷貨,你還護著他,我打死你!」

  小喬還要打,白冰抓住他的手哭道:「喬,你聽我說,聽我說呀,你聽我說完,打死我也行啊……」

  這場鬧劇我們沒有目睹,一些細節都是結案後知道的。不過,大家可能已經感覺到了,白冰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在郎書記出醜的時候,我們正在進行自己的工作。

  我們隱藏在一個街角處,在監視著富豪大飯店。

  我們分成兩組,我和小趙各負責一個方位。還有兩名夏城警察跟我們在一起,是徐隊長和郝平。徐隊長和我在一起,郝平和小趙在一起。

  這是我們經過研究後採取的措施,暫時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這裡是金顯昌的一個巢穴,他平日最喜歡住這裡,金世龍又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所以,只要盯住這裡,就有可能找到金世龍。

  有趣的是,協助我們工作的不是刑警隊,而是政保科。我對徐隊長表示了歉意:「這案子,本應該刑警配合我們,可受累的卻是你們政保科!」

  徐隊長笑了一聲:「沒關係,都是公安幹警,幹什麼分那麼清?我這也是為了維護社會政治穩定嗎!不過,你不能怪刑警隊的弟兄,只能怪金偉,他正大紅大紫,又當著頭兒,弟兄們有什麼辦法?你現在不但不能指望他幫忙,還得小心著他!」

  我說:「是啊,眼前,我只能跟他虛乎著……咳,讓你們受苦了!」

  「你們不更辛苦嗎?」徐隊長低聲道:「其實,我也是受了你們的感染,你們要圖省力的話,完全可以應付一下就回去,誰也說不出啥來……說起來我還感謝你們,你們這麼做,還不是為夏城老百姓出害!」

  我聽了這話笑一聲:「我看,咱倆脾氣差不多。我這幾年年紀大了,對有些事已經服了,除了把自己的案子辦明白,不願管自己力不從心的事,可到你們夏城後,一點一點,不知不覺的又勾起年輕時候的脾氣。一想到金顯昌、金世龍他們幹的事,怎麼也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知道這麼做難處大,沒好處,有時也想不管,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這不,又來了!」

  徐隊長苦笑一聲:「你這話可說到我心裡去了,我本來已經讓夏城的現實改造得差不多了,可你一來,把我的老脾氣也勾起來了!」

  我說:「勾起來就勾起來吧,你想想,咱們當警察的都睜眼閉眼,老百姓還有活路嗎?!」

  「是啊,」徐隊長嘆了口氣:「啥也別說了,已經這樣了,把一百多斤豁出去吧……哎,我看你的小助手挺好,嫉惡如仇的!」

  徐隊長對小趙的評價很中肯。是這樣,從小趙身上,我常常想起當年的自己,自從有了他以後,我辦起案子來順手多了,可惜現在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我對徐隊長說:「我看,郝平的素質也不錯,只是沒有很好發揮呀!」

  徐隊長說:「是啊,同樣的一個人,在不同環境中就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夏城這地方不養他這樣的人哪,硬把好人變壞。要不是我護著他點,還不知讓人整成啥樣呢!」

  我們議論著兩個年輕人,此時,他們在另一個街角蹲守著,也在低聲嘮著心裡話。

  郝平問小趙:「你既然要結婚,還來幹什麼?隊裡沒有別人嗎?」

  小趙:「那倒不是,主要是我自己想來,這案子要辦不明白,我結婚心裡也不會痛快。李隊長非要帶別人來,是我再三找領導才來的。」反問道:「哎,你自己的事也該考慮一下了,最近見到跟白冰了嗎?」

  「沒有,」郝平鄙夷而仇恨地說:「我現在一看到她就反胃,真想不到,她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人,墮落得讓人無法理解……她的心真象她的名字一樣,是塊冰,毫無感情的冰!」

  小趙:「郝平,你別騙自己,我也算過來人了……其實,我聽得出來,你的心中對她仍然有感情!」

  「不,」郝平說:「我看透她了。如果說我對她還有感情的話,也只有鄙視和仇恨,我恨她,真的恨她!」

  小趙說:「我從一本書中看過這麼句格言,愛之越深,恨之越切呀。也許,你自己都沒有認識到,你越恨她,越說明你愛她!」

  「我……說什麼都晚了,人家已經登記了,過幾天就結婚了!」

  郝平不再說話,只是沉默地望著前面。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此刻正在受著他人的蹂躪和折磨。

  臥室內,白冰正在向小喬痛哭著:「……他是書記,我不敢得罪他呀,我是被迫的呀……」

  小喬大罵道:「媽的,書記算個屁,他給別人當書記,跟我敢來這套?明天我告訴姐姐,扒他一層皮!」

  白冰繼續哭道:「你呀,還蒙在鼓裡呢……他跟我說,他早跟咱姐姐過夠了,說要不當領導早把她甩了……還說……還說……」

  小喬急了:「他還說什麼?你說呀……」

  白冰:「他還說,將來錢弄夠了,就帶我出國……還說,你們一家人都靠他,沒有他,你們就活不下去……還罵你是個窩囊廢,離了他都養活不了自己……」

  「我操他媽姓郎的!」小喬大罵起來:「反他了,媽的,明天我告他去,他干那些缺德事哪件我不知道……」

  白冰:「喬,不行啊,不行啊,你千萬不能這麼幹哪……他是你姐夫啊……」

  「姐夫怎麼了?」小喬怒道:「他不仁我就不義!」

  「可空口無憑啊,」白冰道:「他是領導,上邊有人,你沒有證據不但告不成,還會打成誣陷罪呀……」

  「證據?」小喬咬著牙:「證據會有的,你等著!」

  白冰聽了這話不再哭了,偷偷打量了小喬一眼,又抽泣一聲說:「他跟我說,最近還有一件大事要辦……說縣裡要辦什麼熱電廠,投資上億元,他又能從中撈上一筆!」

  小喬:「我知道……媽的,有他摟的就得有我的。你放心,我不能饒了他,這口氣我早晚得出,我早晚給你報仇!」

  白冰突然用雙臂摟住小喬,又哭起來:「喬,我知道你是個男子漢……我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點哪……」

  小喬也緊緊摟住了白冰,眼睛看著她赤裸的臂膊,呼吸急促起來:「白冰,你……你說,沒跟他干那種事……是真的?」

  白冰推開小喬,又流淚了:「你不相信?那你去問他吧……你要再晚來一會兒可就真的……」

  白冰說不出話來,小喬急忙又摟住她:「別……別,我信……不過,今晚我可不走了!」

  白冰:「你……不……」

  小喬:「你不是要我相信嗎……再說了,咱們已經定了婚,在法律上你已經是我老婆了,我……我再也忍不住了……」

  小喬把白冰按在床上,白冰還想掙扎,但想了想終於不動了。她眼睛緊閉著躺在床上,淚水汩汩地流出來,就象一隻待宰的羔羊。

  這是個不眠之夜。白冰沒有睡覺,我和徐隊長、小趙、郝平沒有睡覺,富豪大飯店內也有人沒睡覺。

  這人是金世龍。他並沒有遠走,此刻就在富豪大飯店的一個房間裡。這個飯店太大,房間太多,而且有地下室,有夾壁,我們那天不可能全部搜到。

  這個房間裡雖然不算太舒適,但也有床,有沙發等一應生活用品,可金世龍呆不慣。此時,他手裡拿著一瓶酒,正煩燥地不時喝上一口,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老五和另一個青年坐在門口椅子上看著他。

  金世龍把酒瓶往桌上一墩:「媽的,悶死我了,我要出去透透風!」

  老五急忙站起:「不行,大哥說了,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外面有人盯著!」

  「這……」金世龍把酒瓶子一摔:「媽的,我受不了,我要玩,我要女人……快,你們給我找個娘們來,快去!」

  老五:「不行,大哥說了,你暫時不能接觸任何人,不能讓別人知道你藏在這兒!」

  金世龍:「放屁,你他媽嘴裡說的大哥,我看都是姓才那小子的主意吧……」

  沒等老五回答,門「砰」的撞開了,才經理和金顯昌走進來。才經理憤怒地對金世龍:「是我的主意又怎麼樣?這也是為你好……成天吹牛,你不是說幹得利索嗎?怎麼還留了口氣……這種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還連累了大哥……」

  「放屁!」金世龍手指著才經理罵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乾的不利索,你去干哪……媽的,沒有我們弟兄在外面拼命,你算個屁呀!」

  「你……」才經理氣得欲上前論理,被金顯昌攔住:「算了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再爭了……老三,你要聽話,這幾天千萬不能露面,等避避風頭,那兩個警察走了再說!」

  「這……」金世龍:「難道他們不走我就總也不能露面?我可受不了,還是象上回那樣,讓他們早點滾吧!」

  才經理:「不行,這回跟上回不一樣,金偉說,他們是帶著省公安廳的信來的,不是說趕走就能趕走的……金偉透過他們的話,他們好象鐵了心,摸不清啥時候離開!」

  金世龍:「那就讓我總這樣象耗子似的躲著?」對金顯昌:「大哥,金偉不行你還是找郎書記吧,難道他也沒辦法……快點把他們攆走吧!」

  金顯昌:「這……」對才經理:「看來,還真得找他!」又對金世龍:「你先忍著點,這幾天,既不能出去,也不能接觸外人……我明天就找郎書記!」

  金顯昌說完,和才經理走出去。

  金世龍抓起一個茶杯摔到地上。

  金顯昌向郎書記求援,但這次不同了,事情並不總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現在,郎書記也有點自顧不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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