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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2:57:50
作者: 朱維堅
不一會兒,沈兵和大熊都來了。四個人召開了一個秘密會議。
對抽調不抽調大熊,李斌良和吳志深開始意見不一致,因為他和胡學正平時關係較好,吳志深不同意抽調他。可李斌良覺得,不能誰都懷疑,大熊自殺手案件發生以來,一直跟自己跑,很多事他都知道,沒有可疑表現。如果現在突然不帶他,不但會使他產生想法,再選個新人也不順手,有些事還得重新教,而且也難說哪個可靠,哪個不可靠。所以最後還是選了他。只不過在工作時留點心罷了。
聽完李斌良布置的任務是監視鐵昆,沈兵的眼睛都亮了,拳頭使勁一砸:「太好了,媽的,什麼東西,地痞流氓,無惡不作,還當上市人大代表,戴上了企業家的帽子。他搞什麼企業?不就是人肉企業嗎?放心吧,我一定不錯眼珠地盯著他!」
大熊卻有點擔心:「這……市領導知道嗎?可別再惹事了!」
「你呀,真是個子大膽子小!」沈兵道:「你要害怕就說一聲,別幹了,連刑警也別當了,要不,給鐵昆當保鏢去,掙得還多,他有後台,你給他干,啥也不用怕!」
李斌良制止沈兵,對大熊道:「這個不用你擔心,出了事有我,有蔡局長,處分也處分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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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仍然有點懷疑:「這……他真和那殺手案有關?」
沈兵急了:「我說大熊你咋回事?不怪叫你大熊,真熊。那鐵昆是什麼玩意兒你還不知道嗎?他啥事干不出來?剛才不是都說了嗎?那些事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大熊想了想說:「道理是這個道理,我也相信,可總是心裡……」看看李斌良:「李隊,既然這樣,我有個想法可得說了,鐵昆那人可是黑白兩道,咱們要對付他,得小心。我還想著……咱們局裡隊裡,都有和他不錯的!」
他也想到了這點。吳志深在旁有點不耐煩了:「你這人,怎麼這麼磨嘰,要是不差這個,能要你們保密嗎?能只抽你們倆嗎?這也是對你們的信任。要真不想干,怕事,就直說算了,另找別人!」
大熊這才有點不好意思地反駁道:「誰也別說大話,這種事,誰要說一點也不害怕,那就是假話,關鍵是能不能克服害怕,不影響執行任務,在這點上,我大熊從來不含糊!」
李斌良覺得大熊說的是實話。真的,別說他,自己的內心深處不是也有些害怕嗎?可關鍵不是害怕不害怕,而是能不能戰勝害怕……想到這兒,他不由對選擇大熊有點不安,他家負擔較重,孩子上學,老婆沒工作,老媽還住他家,身體也不好,一家四口人全靠他呢,真要出了三長兩短……
可是,已經選擇了他,不能改變了,為此,李斌良有些內疚。
研究決定,四人分成兩組,李斌良和沈兵一組,吳志深和大熊一組,十二小時一倒班,晝夜監視鐵昆。根據和蔡局長研究的意見,現在的任務除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從中發現殺手的蹤跡外,還要注意搜集他的罪證,無論是現行的還是從前的,都要搜集,準備最後的清算。這使沈兵和大熊都感到既緊張又振奮。
散會後,吳志深、大熊先離開,先輪到他們班。大熊走到門口又回過身,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李斌良道:「你看,剛才胡隊也不知怎麼了。你別往心裡去,他這人就這性格,表面看好像挺怪,不合群,其實,人不壞。我看,你有空也跟他好好嘮嘮。人怕見面,樹怕扒皮,他可能對你有點誤會,嘮開就好了!」
李斌良心裡苦笑一聲,暗說,這是能嘮一嘮就解決得了的事嗎?不過,從大熊的態度上看,他是誠懇的,起碼和胡學正不是一夥兒,這也讓人放了心。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行,得忙過這陣子,我一定好好和他談談,不過,你跟他近,也跟他說說!」
大熊答應著走出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李斌良和沈兵,沈兵欲走還留,看著李斌良猶豫一下,終於說了:「李隊……我有個……想法,不知……對不對,可……這很重要,萬一……」
李斌良直截了當:「說吧,是不是又懷疑誰?」
沈兵點點頭,咬了咬嘴唇說:「不知你知道不知道,別看秦局表面……可我聽人說,他跟鐵昆……交情可不淺哪!」
李斌良沒有明確回答,只是說:「不管是誰,只要他犯法,就要受到法律的懲處!這一點,對誰都一樣!」
沈兵一揮拳頭:「我明白了!」
沈兵剛走,寧靜又走進來。她臉上滿是緊張和不安。進屋後就把門關上,迎著他的目光輕聲道:「這兩天你上哪兒去了?都急死人了……對,那件事查得怎麼樣?殺手真是那個死人嗎?」
李斌良望著她明亮的眼睛,現在他可以大膽地直視著她了。從她的眼睛裡,他看到了深深的擔憂和驚恐,心中有些感動。他點點頭告訴她:「是真的,而且,我們還查到了更重要的線索……」
當聽到這句話後,寧靜的臉都驚得發白了。她雖然不是外勤,也沒辦過案,但已經在刑警大隊幹了好幾年情報資料,什麼都懂,當然也知道李斌良目前的危險性。她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說什麼也沒用,不知不覺眼淚流出來。李斌良不想讓她擔驚受怕,就連忙安慰她,讓她放心,然後指指外面:「回你辦公室吧,時間長了讓別人看見不好!」
寧靜突然說:「讓他們看見好了,我不怕,我們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話說得李斌良一熱,真想一把握住她的手。可是,他意識到這是什麼時候,前面有什麼在等待自己,在這種時候,不應該這樣……他克制住自己,對她輕聲說:「寧靜,咱們……等一下吧,等抓住殺手,這案子結了,咱們……」
李斌良沒有再說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等結案後要幹什麼呢?難道要……李斌良說不清楚。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高苹的聲音:「寧靜——寧靜,你在哪兒?余政委電話找你……」
李斌良一驚,冷靜下來,手向外面指一指,讓寧靜離開。寧靜卻沒有動,低聲說:「不理他,當上副政委,美得不知天高地厚了……還不知這副政委怎麼當上的呢,晚上一回家,就拿著小本偷偷摸摸地寫什麼,哼,我當初真瞎了眼……他算什麼男人?純粹一個小人……對了,我聽說,你當年離開市政府是因為一首詩被魏市長看到了,那是不是他幹的事?」
寧靜真猜對了。那時,李斌良和餘一平兩人在一個辦公室,李斌良當時也懷疑他,只是沒有證據。可從種種跡象上看,必是他無疑。當時,他就給他下了個「小人」的論斷,想不到,今天從他妻子口中說出了同樣的話。看來,自己並沒有冤屈他。然而,如今,這個小人將是自己的領導了,今後,該怎麼和他相處呢?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高苹走進來:「寧靜,余政委找你,你咋不說話……哎呀,對不起……」
高苹看見李斌良和寧靜面對面站著,誇張地叫了一聲,退出門去。
李斌良知道,很快,高苹將用自己的舌頭捲起一股風潮。隨她的便吧,此時,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面前有多麼重要的事要辦哪!該投入戰鬥了。
想到這裡,他堅決地把寧靜推出辦公室。
寧靜離開李斌良默默向外走去,心裡充滿了憂慮和擔心,她知道,他的面前有很多看不見摸不著的陷阱,甚至是生命的危險。她非常擔心,擔心他遇到危險,擔心他受到傷害,擔心失去他……
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這樣惦念他呢?他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呢?他從來也沒跟自己說過任何特別的話,或有過任何暗示啊?自己這樣做又意味著什麼呢?
她對自己說:不要,不要再想他,不要惦念他……
可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