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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2:45:48
作者: 映川
馬冬梅沒有加入表哥如火如荼的燒烤大業中,她跟何書秀要錢,去學了三個月的美容,然後再借了一筆錢,開了一間叫梅梅的美容院。梅梅美容院不靠大街,是一個單位把圍牆拆了建起來的,二十平方的門面擺了三張美容床,用帘子來分隔,擺了消毒櫃,還在角落搭了洗手間,一間房沒有半點多餘的空間。馬冬梅只雇了一個叫阿珍的姑娘做幫手,如果有三位客人同來,其中一位只能躺在床上等著。不過,三位客人同來的情況從來沒有過。
新店開張的時候,冬梅和阿珍到附近幾個單位上發放優惠券和宣傳GG,還蠻有效果,上門來打聽的顧客都說這裡近,方便,中午不用回家,在這裡做美容權當午休,當然她們首先拿著優惠券試冬梅和阿珍的手法,覺得手法過關了,才決定開不開卡。試做幾十號人,冬梅好歹將其中幾個變成開大卡的固定客人。有了固定客人冬梅心裡才有了底,這房租水電加人工,一個月也要開支兩三千呢,靠散客是賺不來的。
年輕姑娘是捨得花錢的主,用的是冬梅口裡推薦的好產品,可她們手上的錢經常是緊張的,一般辦小卡。阿姨們相對來說手頭比較寬鬆,但人生經常驗往往讓她們把錢包看管得嚴,她們自己帶了美容產品過來,冬梅只能收手工費,這手工費再便宜不過,辦卡才十元一次。所以,馬冬梅更喜歡年輕的姑娘,做美容的時候聊天也容易聊到一塊。不過,大客戶往往出自阿姨這一群人里,偶爾一個把冬梅她們諸如年輕、保養得好這類恭維話聽進去了,馬上掏錢辦張大卡。
馬冬梅按眼下每月的收支算了一筆帳,她至少得要一年多才能把欠表哥的錢還上,可麗敏嫂子說了,如果一年還不上,就不用還了,嫂子自動成為美容院的股東。馬冬梅想美容院只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她是獨一無二的老闆,她不去摻合表哥他們的燒烤店,他們也別來摻合她的美容院。
中午時間客人最喜歡來做美容,來了躺在床上睡覺,睡醒美容也做好了。今天天熱特別熱,水泥路曬得發亮,都過了午飯時間店裡沒有一個客人,店裡熱得像蒸饅頭。沒有客人馬冬梅是不讓開空調的,她和阿珍倚在門邊,靠偶爾過來的涼風下汗。馬冬梅的髮型變了,垂肩的捲髮,身型也變了,整個瘦削了一圈,臉蛋變白了,這得益於每個星期定期的美容護理,不管生意怎麼樣,她的護理是保障的,閒下來就讓阿珍替她洗臉敷膜。
一個中年男人經過梅梅美容院的時候掃了馬冬梅她們一眼,然後停下來,他一隻手拿著皮包,另一隻手抹頭上的汗水,「洗一個臉多少錢?」馬冬梅一下反應不過來,因為她這店裡從來沒有接待過男客人。阿珍在別的美容院做過,馬上笑咪咪地說,「老闆,進來吧,有高中低三個檔次,你可以選。」男人聽了,邁進店內。阿珍讓男人在最裡頭那張床躺下,拉上帘子。馬冬梅把空調打開。
阿珍幫男人洗臉,他們聊天的聲音從帘子里傳出來。男人問阿珍是哪裡人多大了每個月工資是多少。聽了阿珍的回答後又說工資太低了,以後我看有合適的幫你再找一份工。阿珍高興地說謝謝。臉洗完敷上面膜,阿珍從帘子里走出來了。男人在裡面嚷嚷,「咦,怎麼走了,你們不幫按摩嗎?別家美容院都有按摩的,卷頭髮的妹崽你來幫我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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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頭髮妹崽是馬冬梅,她愣了幾秒,應了一聲,「來了,來了」。她是老闆,她要比阿珍表現更老練才對。
男人說,「多按按肩膀,肩膀累呢。」
馬冬梅按摩學了點粗淺的皮毛,好在力氣大,兩手抓捏下去,男人舒服地哼哼起來,他抓著她的手往頸窩下帶,「這裡也按按。」男人哼著哼著鼾聲起來了。按了半個鐘,馬冬梅滿頭大汗從帘子里出來,男人仍舊在睡。馬冬梅低聲跟阿珍說,「如果等下有女客來,我們肯定留不住了,誰願意和個男人躺一塊呀?」
阿珍說,「兩個女客也抵不了一個男客,只要我們嘴巴甜,男客人掏錢掏得爽快。」
馬冬梅說,「人家不會說我們這個店不正經吧?」
阿珍說,「切,管別人說什麼,賺到錢才是正經。」她丟了一個眼神往帘子那頭,「等會別放過啊。」
男人睡了一個多鐘頭才醒了,咳嗽下床,嚷著睡過頭了。馬冬梅暗暗慶幸這時間正好沒其他客人來。男人遞給馬冬梅一張一百元的票子,順式捏了她的手一把說,「不用找了,我有空再過來,改天請你們吃飯。」
阿珍說,「別騙人了,你連我們的電話都不知道,怎麼請我們吃飯,還不如在我們這裡辦一張大卡實在。」阿珍扯了扯馬冬梅的衣角。馬冬梅笑著說,「是啊,大哥,我們哪有空出去吃飯,你不如照顧我們的生意,經常上我們這,我們也想經常見到你呀。」馬冬梅說完這話,身上的肉發緊。
男人笑逐顏開,掏出五張一百元放在桌上說,「夠了嗎?我先辦五百元的卡。」
馬冬梅把錢點了點,掏出一張卡片,在抬頭上要寫男人的名字,「老闆貴姓?」
「我姓吳。」
馬冬梅寫下吳先生三個字,把卡片遞給男人,男人摟摟她的腰說,「我還拿什麼卡,留在這吧,我有事得走了,過幾天再來。」
男人走了,馬冬梅把空調關了,她仍舊坐回門邊的凳子上吹風。她吃驚的是,從剛才到現在,男人一直在她身上揩油,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一種心理,摸就摸吧,只要掏錢就行。
阿珍說,「我說吧,男人掏錢就是爽快。」
馬冬梅說,「我們這是不是在勾引男人呀?」
阿珍說,「要勾引也是他們勾引我們。」
馬冬梅說,「我怎麼覺得這樣下去,以後都沒法嫁人了?」
阿珍說,「想這麼遠幹嘛?只要手裡攢了錢嫁到什麼人都不怕。」
馬冬梅說,「真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