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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2:44:49
作者: 映川
手機響了,皮樂山歪躺在沙發上看見是許菡的手機號沒接,第二次響摁掉,再響,曾琅在一旁說,「可能是有什麼急事,接接又怎麼了?」皮樂山不耐煩地摁下接聽鍵說,「她能有什麼急事,還不是查哨!」
可電話剛接通不到三秒,皮樂山已經從床上蹦到地上,手機夾在下巴底下,從地上將零散的衣服穿到身上,打開房門後總算記起回頭跟曾琅做了一個離開的手勢。
曾琅斜眼看身邊沙發凹下一小坑,摸上去還有熱氣,轉眼間這人不知奔哪去了。她從沙發下面掏出一盒煙,點上,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自嘲地笑了笑。以前和那個老港商分手是不願意像一隻小動物被人圈養,那時還拼命地工作,現在卻真的像一個被包養的小三,成天呆在房裡,無所事事,等待著不定時的臨幸,難道這就是她追求的愛情和歸宿?這些天她想了很多,拔開歡欲這層薄紗,其實皮樂山什麼都給不了她,他不能給她婚姻,不能給她地位,甚至經濟上也不能讓她滿足。在他心目中第一重要的是事業,第二是兒子,她排到第幾?什麼東西都需要待價而沽,但千萬不能錯失最佳的沽清時機,也許她應該和皮樂山攤牌了。
皮樂山趕到醫院,許菡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抹淚,楊信和兩個穿警服的人站在一旁勸說著什麼。皮樂山的心跳上嗓子眼,衝過去問,「森林怎麼樣了?」許菡見了皮樂山一頭栽進他懷裡,哭得更歡了。
楊信說,「森林現在手術室里縫針,眼角和頭皮大概都得縫上幾針,不過沒太大的問題,B超做了,內臟基本沒傷著,主要還是外傷,輕微腦震盪,鼻樑骨折了,右手肘脫臼。」
皮樂山說,「什麼人幹的,下手這麼狠?」楊信說,「剛才問了森林幾句,他說是糾纏他女朋友的一夥流氓乾的。」皮樂山蹙緊眉頭,「他女朋友?這小子,遲早要死在這事上,你說這麼屁大一個孩子談什麼朋友,氣死老子!」
楊信說,「對了,森林說是一個叫張和的人救了他,那人也受了傷,還追那幫流氓去了,我帶人在那一帶搜了個遍不見人影,現在也不見他浮頭。嫂子說這個張和是你的朋友,她還給他打了電話,手機一直打不通,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皮樂山聽說兒子沒什麼大礙心思全轉到張和身上了。他拔了張和的手機,提示不在服務區里。他對楊信說,「兄弟,拜託你兩件事,一是儘快將張和找到,他是我的好朋友,又是替我兒子出頭,我不想他出事了,二是把那些小流氓通通抓起來,好好整治一下。」楊信說,「沒問題,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幾個小混混沒兩天就抓到了,他們承認打了皮森林和張和,可不承認後來見過張和。因為聽說那群小混混往張和的身上注射了可樂,皮樂山更擔心了,讓楊信多方尋看。金小菊跑醫院探望皮森林,問當時張和傷得重不得,說了什麼話,皮森林經歷了一場大驚嚇,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來來回回就兩句,「叔叔被他們注射了可樂,叔叔追他們去了」。
皮樂山安慰金小菊說,「我準備讓公安局發布尋人啟事,一定儘快把張和找到。」金小菊有些不自然,「尋人啟事就不用打了吧,也許過一段時間他會自己回來的。」按常理金小菊不應該說這話,皮樂山有些困惑地看著她。金小菊是個聰明姑娘,知道皮樂山心裡想什麼,招手把皮樂山叫出門外。「皮大哥,我昨天接到張和的電話了,他說他受了一點輕傷,暫時不能回來,等他歇一陣養好了就回來。」皮樂山說,「躲起來養傷,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吧?你,還有我都在這,他一個人躲起來養傷,這算什麼事呀,我們能放心嗎?」金小菊說,「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說的,可張和說他真的沒事,現在一個親戚家裡養得挺好的。他是擔心那天在他身上扎過的針管有病毒,去做檢查,結果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對了,他還讓我跟你說,這事就讓公安局這邊放過他了,他不想去錄什麼口供,到時讓那些小流氓記著找上門來。」皮樂山說,「張和做事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等驗出結果再回來,意思是真的染上病就不回來了?他怕惹麻煩我倒是可以理解,如果他的身體真的沒出問題,我跟楊信打個招呼,沒他什麼事了。」
兩個月後張和終於回來了,人瘦了一圈,臉色發黃,臉上仍然有淡淡的於青,走路兩條腿往裡拐,說話的聲音又細又綿,整個感覺像大病初癒的樣子。皮樂山一見張和,立即上前摟住他的肩膀說,「讓你受苦了,什麼也不說了,不說了,你這個朋友我皮樂山認定了。」他推了皮森林一把說,「給你張叔叔跪下,你這條小命是他用自己命換來的。」說這話皮樂山動了真情,語氣都有些哽咽了。
皮森林傲慢的性子收了,怯怯地就要往下跪。張和趕緊上前攔住說,「皮大哥,不要這樣,皮森林也受苦了。」
皮森林最終沒有跪得下來,他拉著張和的袖子說,「張和叔叔,你被他們注射的髒東西進到血管里怎麼辦?我天天想這事。」「那幫傢伙沒扎對地方,全扎在肉里了,不然麻煩就大了,我去檢查過了,就肌肉發了點炎,沒什麼大毛病。」「張叔叔你好像練過功夫?」「讀書的時候參加過武術隊,會點三腳貓的功夫。」「什麼時候教我幾招?」「你還嫌惹事不夠?」樂山聽了急了。「別人來招惹我,難道不能自衛反擊?」皮森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