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跡

  「神女？」

  葉之寧疑惑地呢喃了一句。

  緊接著，她就看到大片的黑霧從遠處湧來。黑霧所過之處，人們接連被吞沒。

  「你是神女，要救他們，就得犧牲自己。」吹過耳邊時，響起這麼一句話。

  葉之寧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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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經歷的一切，從未教會她犧牲自己拯救別人。

  在葉之寧的信念里，永遠只信奉一句話：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她曾經身處黑暗泥澤，身邊的人，不是想殺她就是算計她。

  她也曾祈禱過上天，能不能拯救自己。

  可天神從未憐憫過她。

  如今，即便是幻境考驗，葉之寧也不屑做犧牲自我的事情。

  於是，她開始冷眼旁觀這一場考驗贈與的好戲。

  與此同時，幻境外。

  嶺山學府議事殿內，鶴歸乙，塗垚以及其他數位老師正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大殿內還站著數位年輕男女，其中包含葉沅，趙青竹和元兆陽等人。

  「鶴歸乙，你這次新收的徒弟到底行不行啊，其他弟子都已經順利通過考驗，只有你徒弟還沒從幻境考驗中出來。」

  「是啊，這都已經半個時辰了，往年最慢通過的弟子也才用了一刻鐘。」

  「幻境考驗如果無法自主通過的話，得你親自進去將她帶出。否則，心神摧毀，修為盡散。」

  老師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鶴歸乙卻沒有做聲。

  雖然不知道葉之寧為何進去那麼久還沒出來，可鶴歸乙相信，她不是通過不了。

  葉沅此刻臉色還帶著幾分蒼白，聽到他們提到葉之寧時，眼底更是驚惶一片。

  因為她的考驗，是看到自己被葉之寧一劍穿心殺死。

  進入考驗前，塗垚曾私下跟她說過，入山考驗能讓少數弟子看到自己的未來。

  想要通過考驗，就得走完幻境裡給自己設定的結局。

  葉沅就是那幸運的少數，在幻境中看到了自己未來是怎麼死的。

  嶺山學府的老師們都知道這個考驗，但卻沒人知道，只有被幻境選中的人，才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目的，是讓這些人能懸崖勒馬，在慘劇發生前，修身自渡。

  葉沅不知道，所以這會兒她默默聽著那些人說的話，心裡也在暗暗祈禱葉之寧通過不了考驗。

  那樣，她就可以找機會在外面除掉這個隱患。

  塗垚此刻心裡別提多得意，因為所有弟子中，只有葉沅在沒有使用五大家族的特權下，最先通過考驗的。

  再加上葉沅是天靈脈，讓他在所有人面前賺足了面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鶴歸乙也開始替葉之寧捏了把汗。

  幻境中。

  葉之寧已經是第六次看到同樣的結局了。

  因為她袖手旁觀，任由黑霧吞噬整片大地，最後整個世界變成煉獄，到處充滿死氣。

  而她，一次又一次地在這場滅世之災中循環。

  葉之寧此刻一臉的凝重，嚴肅地思考著目前的狀況。

  在經歷的這六次滅世之災中，葉之寧偶爾會因為無聊而出手救人。

  雖然暫時改變了那些人的命運，也依舊躲不過最後的結局。

  幾次下來，葉之寧對比了每次循環發生的細微變化，發現只要神女不犧牲自己救世，那最終世界依舊會變成煉獄。

  她用舌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為了能儘快從這個幻境裡離開，葉之寧選擇妥協。

  當第七次循環來臨時，葉之寧不再袖手旁觀，而是走上了被眾人跪拜的神壇。

  原本眼中無神的眾人，在看到葉之寧站在神壇上時，猶如重獲靈魂一般，眼中神采飛揚。

  「神女救世！神女救世！」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亢奮。

  葉之寧站在神壇上，看著石碑上雕刻的圖案，劃破自己的手腕，讓血滴落在石碑的凹槽里。

  當血液盛滿凹槽時，一束金光穿過厚重的雲層從天而降，灑在葉之寧的身上。

  彼時，幻境外。

  眾人即將等得不耐煩時，一聲聲沉悶的鐘聲響徹整個嶺山學府。

  學府內所有人紛紛駐足，往主峰之巔的方向望去。

  議事殿內，所有老師都神情震驚地站起身。

  「是神引鍾！」

  「神引鐘響……是神跡！」

  鶴歸乙率先衝出議事殿，準備趕去主峰之巔。

  其他人也緊跟其後。

  議事殿外，眾人還沒來得及趕去，只見一道白光降落，葉之寧隨著白光一同出現。

  而引神鐘的鐘聲也隨之結束。

  葉之寧出現的時間很趕巧，此刻所有老師都站在議事殿外，正齊刷刷地看著她。

  「這名弟子就是鶴歸乙新收的那個徒弟？」有人發問。

  「是她。」塗垚回道。

  鶴歸乙走了出來，目光帶著探究地打量了一遍葉之寧。

  引神鐘響得太突然，而葉之寧又恰好這個時候通過考驗，這讓他不得不將這兩者聯繫在一起。

  「師父，徒兒方才貪玩了會兒，應該沒錯過時間吧？」葉之寧裝出一副心虛的樣子，問道。

  鶴歸乙靜默了幾秒，然後搖搖頭：「沒有，你通過考驗了。」

  「先去找你大師兄，讓他帶你去住的地方。」鶴歸乙交代了一句，然後轉身就朝著主峰之巔飛去。

  其他人也一樣，跟各自新收的弟子交代了一句，接著就追著鶴歸乙而去。

  與此同時，南境沼林中。

  一隊由十五人組成的歷練小隊被一股詭異的黑氣追殺。

  為首領頭的人是位二十出頭的男子，他穿著嶺山學府的弟子著裝。

  此刻，他正拼盡全力地護著同行的弟子撤離。

  「快，快離開這裡，回去告訴大長老，南境沼林有邪祟！」

  男子高聲大喊著，靈力不斷從掌心輸出。

  黑氣不斷從沼澤中冒出，一團團黑色的霧氣中，只看得到一雙雙血紅的眼睛。

  「桀桀桀…是新鮮空氣的味道……」

  詭異的笑聲從四處傳來。

  一些來不及逃走的弟子被黑氣鑽進體內，緊接著雙眼變得漆黑，開始攻擊同伴。

  剎那間，血光四散。

  男子眼看已經無法全部撤離，只能狠下心，抓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弟子，飛速往沼林外跑。

  男子沒注意，被他拽著的弟子雙眼閃過一抹黑色後，迅速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