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斷「蛇頭」生意

  1991年1月上旬，50名警察闖入了一名涉嫌綁架的疑犯家中。在房間裡，他們發現了一個看守和4個受害者，當時受害者被藏在被子底，早已被嚇得驚慌失措。這是數周來紐約政府破獲的又一起「案中案」（偷渡者因無法支付偷渡費用而被綁架）。這4名被綁架者都是中國非法移民，因無法支付非法偷渡的費用而被綁架，而綁匪正是幫助他們偷渡的人，類似的案件還有很多。此次，警方就其中的一個展開了調查。波里尼警司參加過兩次這種案件的調查，他說：「我們所發現的還只是冰山的一角。」

  自從北京放寬了海外旅行政策以後，不知有多少中國非法移民偷渡到美國。據現在估計，這一數字約為每年1萬人。在中國的某些地方，美國被稱作「金山」。為了偷渡那些渴望到達美國的人，在美國和東南亞、拉美甚至和加拿大之間都建起了許多複雜的偷渡線路。冒險做偷渡這一行的頭目與犯罪集團有著密切的聯繫，他們身上文滿了蛇的圖案，所以常被稱作「蛇頭」。由大陸偷渡到美國的價錢從2萬美元到4萬美元不等，而偷渡者中，許多都是農民，他們在開始新的生活前負債纍纍。實際上，他們變成了契約的奴隸，為了付清偷渡的費用，他們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幹著薪水低廉的工作。

  這類案子中比較典型的一起就是馮金瓦（音）的案子。兩星期前，警方逮捕了13名綁匪，營救了他。馮金瓦是一名福建人，於9月份離開家鄉抵達香港。在香港當地，與一個「蛇頭」聯繫好，辦理了臨時居住證和假證件，然後通過泰國偷渡到美國，他答應為偷渡付25500美元。從火奴魯魯（檀香山）到達美國後，他到了紐約，並在他嫂子的餐廳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他的嫂子幫他還了偷渡費用中的5500美元。但是偷渡集團還是不肯放過他，為了要回剩餘的2萬美元，偷渡集團在紐約的同黨綁架了他。在警方搭救他時，他早已被綁匪用錘子打斷了幾根肋骨。

  偷渡到美國的許多中國人都來自福建省。福建是一個沿海省份，長期以來，福建人以捕魚為生，生活並不很好，所以有許多當地人偷渡出國。據一名中國的觀察人員說：「僅1980年以來，就有5萬福建人偷渡到紐約的大都市地區。移民是如此普及，甚至一些政府官員都把自己的子女送到了美國。在福建有幾個鎮被稱作「女人鎮」，因為幾乎所有有工作能力的男人都移民或偷渡去了美國。一些當地人甚至靠幫助別人偷渡而發家致富。其中一個以偷渡為生的人叫程翠萍（音），42歲，她可以熟練地把要偷渡者從南美和加拿大等地運到美國。在加拿大的邊境被抓後，她對從事過3次偷渡活動供認不諱，現被判處在美國的一所監獄中服刑6個月。刑滿後，她將被遣送回福建，在那兒，她擁有一所富麗堂皇的房子，美國移民官員預計她這幾年賺的錢大概為3萬美元。

  雖然背負著高額債務，一些非法偷渡者最終還是付清了他們的偷渡費用，並且在「新家」安定下來。對他們而言，以前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雖然他們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但是如何把家人從中國移民到美國，將是他們面臨的又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