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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53:13
作者: 徐大輝
耿蕾在馬市長的臂彎里身子抖個不停,這也就是所說的後怕吧。過去的日子裡,她柔情蜜意在他的胳膊彎里,是那樣的安全和溫暖,有時就睡在那裡。
「蕾,我在你身旁啊!」他更緊地擁抱著她,嘴唇在她額頭上安慰著。
「我怕,我怕呀!」她委屈道。
「有我,你別怕。」
耿蕾感覺到自己的情感給嚴酷的現實烤乾,馬市長的出現,她的心中便墾出一塊濕地,馬市長就是她的濕地,才讓已經飛走的愛的小鳥回來築巢。一個人心靈里有隻愛情的小鳥飛翔、鳴啁,能不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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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我生命的紅頭巾。」馬市長說,他在一首樂曲《TooLate》(《晚來的愛情》)播放中深情地說過。
別墅這個夜晚,他先用語言安慰她,後用另一種語言——身體,這種語言有時效果特別,後一種語言安慰把她恐懼趕出體外,溫情氣氛重新找回來。
「黃毛?」馬市長在適當的時候,問她。
「是他,手裡拿著刀。」她平靜地說。
「黃毛要幹什麼?」
「他說,別讓那個警察追殺他。」
馬市長去望天棚,腳燈反射到棚頂的光線有些虛幻,這不影響他看到一隻小甲蟲,它正艱難爬行。
「你派雪飛去了吧?」
「唔,什麼事也瞞不過你的眼睛。」他說,眼睛沒離開小甲蟲,觀察它爬行的結局。
「雪飛失手,讓黃毛髮現了。」
小甲蟲沿著天棚一處裂縫小心翼翼地爬行,猛然掉下來。他臉轉過來,說:「這是他在黃毛身上第二次失手。」
耿蕾不知道柳雪飛在黃毛身上第一次失手是怎麼回事,她稍稍想了想,兩次的目的應是同樣的——殺掉他。她問:「非得置他於死地嗎?」
「你說呢?」
「這?」她懵懂,問:「因為他恫嚇你?」
「豈止恫嚇啊!他可以使我身敗名裂。」馬市長說得十分嚴重,說,「我不能讓一隻小螞蟻給毀掉。」
在市長的眼裡黃毛就是只螞蟻樣的小玩意,最初他輕視螞蟻,後來不敢輕視,直到要除掉他。
「因為他偷了你的手機?」耿蕾終歸聰明,一下子猜到黃毛惹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你猜到了?告訴你吧。」
小慧聽見響動順著牆壁傳過來,同一隻壁虎穿牆而過的聲音差不多,窗戶沒關,說她故意沒關更確切。
「你在丁香樹叢里貓(躲藏)了許久。」小慧做著迎接一件事來臨的準備,其實也不複雜,那種套裙從一頭脫掉很容易。
「隔壁亮著燈。」柳雪飛指著一面牆說,「我觀察了一會兒。喔,今年丁香樹花謝得晚。」
「那是他們的習慣。」她說。
「什麼?」
「九花說黃毛喜歡看。」
「看著好,可你不習慣。」
柳雪飛躺下來,她伸手關燈,屋子黑暗起來。
「你看過九花。」她說。
「是。」他沒否認。
「一樣嗎?」
「呃,一樣。」
「男人對女人不一樣噢……」
「我對你,黃毛對九花,天下男人對女人千篇一律。」
「那可不一樣啊。」小慧說,「黃毛把最最秘密的東西對九花說,不像你,什麼都不肯講。」
「我一絲不掛在你面前,還有什麼可隱藏的東西啊?」
「男人最隱秘的東西恰恰不是襠里的玩意,是他做的事。」
「事?還有比裸體……還隱秘的事?」
「有啊!比如,黃毛偷了一部市長的手機,他都對九花說了。」小慧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馬市長最近丟了一部手機,難道?
「想什麼呢?人家等著你夏總……」
柳雪飛依然如故說自己是夏總,九花初夜權給了這位夏總,小慧的初夜權給彭三奪去,現在夜夜權給夏總。他滿意山溝女,是石頭味還是野酸棗味,總之有說不出吸引夏總的地方,不然冒險爬消防樓梯進入房間幽會,划不來。
「今天你三心二意。」事後小慧不滿意。
說柳雪飛虛應故事,說他心不在焉都可以。馬市長為丟一部手機而苦惱,真的知其下落……直白問小慧容易暴露意圖,他裝糊塗,說:「偷個手機算什麼私秘啊!」
「關鍵是那部手機的主人,不是一般小戰士。」
「難道還是市長的不成?」
「說對了,就是馬市長的手機。」
「不過是偷個當官的手機,價格貴了一點兒,沒什麼了不起。」柳雪飛極力套話。
山溝女小慧毫無察覺地走入圈套,說:「黃毛有一種什麼軟體,能把手機里的內容掏出來。」
「胡扯。」
「真事兒!馬市長的手機里有電視劇。」
「越說越玄,什麼電視劇?」
「給他情人發的簡訊……你說當那麼大的官兒,也離不開女人,真沒出息!」
柳雪飛從小慧房間出來,第一時間裡見馬市長,學說了從小慧那兒得到的消息。
「有那種軟體?」震驚之餘,馬市長問。
「我聽人講過,有。」
馬市長焦慮起來,手機內容果真給破譯,問題就嚴重了。過去聽說座機可能給監聽偷錄音什麼的,手機內容還能恢復破譯?倘若如此,生活越來越裸露,私秘無處藏身!人活在玻璃里,太透明還有什麼意思啊!
「我以盜竊的罪名逮黃毛,送他進去。」柳雪飛說。
「不妥,不妥。」馬市長擺擺手,說,「你把他人抓進去,限制他身體自由,擋不住他說話。」
「要不,就做了他。」
「萬不得已才用此下策……公安介入事情就會鬧大,手機的內容知道的人就更多。」馬市長說,「不能擴散,消滅在萌芽狀態之中。」
不久,馬市長聽到一些不利於他的傳言,懷疑是手機里的內容,他給柳雪飛下達了指令:解決黃毛。
柳雪飛對殺人不陌生,市長只說解決黃毛,怎麼個解決法,他隨便。關鍵在他對解決的理解上,方法很多,有軟有硬。他決定讓黃毛永遠閉嘴。
柳雪飛因此第一次失手。
耿蕾對馬市長講了一遍黃毛持刀闖入別墅的過程。他自言自語地說:「柳雪飛不該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