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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50:27
作者: 徐大輝
海小安回到專案組,現在應稱專案指揮部,一個大房間做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
梅國棟身邊有一空位置,專給海小安留的,隨著警力的增加,專案組更名專案指揮部,海小安任副總指揮。
「都到齊了吧?」
海小安看一遍到場人員,說:「到齊啦。」
「好,開會。」梅國棟宣布道,他說,「今晚是專案指揮部成立後第一次案情分析會。首先由海小安講一下前段破案情況。」
讀者朋友大概都看膩了這種案情分析會的場面,為不倒大家胃口,省略會議過程不寫。簡而言之,會議做出兩項重要決定:監視礦長劉寶庫的居處,搜捕四黑子。
「小安,你到我房間來。」會後,梅國棟叫上海小安。
房間裡,梅國棟說:「小安,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樣子……」
「梅局,看來我真的得撤出啦。」海小安說。
「能說說理由嗎?」
「梅局,劉寶庫是我的舅舅。」
「噢?」這是梅國棟萬沒先想到的,他說,「從沒聽你說過。」
「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海小安講了回家認舅舅的經過。
梅國棟陷入沉思,如何來對待這意外的變故,破案關鍵時刻,劉寶庫成了海小安的舅舅,這種事又不會搞錯,娘親舅大,舅舅可不是隨便認隨便叫的。
「梅局,我不想離開專案,可是外甥破舅舅的案子,也不合適。」海小安說心裡話。
著實給梅國棟出了一道難題,海小安領導的專案組卓有成效地工作,才使鬼臉砬子煤礦這個案子破獲的曙光在前,黑幕即將被揭開的關口,走馬換將對破案不利。留下他,雖然海小安不會徇私情,但難免有人說三道四。
是否能找到折衷的辦法呢?
信任是折衷的可能,梅國棟對海小安十分信任,他認為他愛憎分明,不會因劉寶庫是他的舅舅而徇私枉法。他說:「小安,你表個態,會不會令我失望?」
「不會!」海小安鏗鏘道。
「我的意見你留下來,本案不能沒有你。」梅國棟說,「我們做警察的避免不了要辦親屬犯罪的案子,為公正執法,迴避也是必要的。但是公正不是形式上的東西,公正在我們心裡,警察的良心不能公正,那就不配做警察。」
「梅局,我以黨性向組織保證,假如組織同意我繼續留在專案指揮部,我將大公無私地去辦案……」
此時,海小安的手機響起。
「接吧,你接。」梅國棟說。
海小安接到一個十分重要的電話,蘭光輝打來的,他說:「海隊,四黑子在白狼洞。」
「好啊,我們正愁不知到何處能找他呢。」梅國棟興奮,他問,「提供線索的人是誰?」
「蘭光輝。」
「蘭光輝?」梅國棟不熟悉這個名字。
「鬼臉砬子煤礦護礦隊的……」海小安講蘭光輝向他提供卐井等重大線索。
傍晚,蘭光輝按劉寶庫的吩咐,到超市買了一些吃的東西,方便麵、火腿腸、八寶粥、礦泉水、酸牛奶和一隻鹹水鴨。
「太陽落山後送去,你一個人去。」劉寶庫說。
蘭光輝遵命去做,沒多想。當吃的東西沉甸甸在手上,或是鹹水鴨的香味打亂他的思維,他捉摸起送東西給誰吃。
看守白狼洞的人,歸護礦隊領導。但是他們幾人基本固定,人是經礦長挑選的(實際上是張揚挑選的),蘭光輝自然不知道,他充其量是四黑子封的二頭兒,只有四黑子不在,他才有了一點權力,範圍有限,僅管礦上的護礦隊部分,白狼洞的人他管不著。
沒權力管白狼洞的人,卻知道他們吃什麼,像八寶粥、酸牛奶,他們無權享受,鹹水鴨他們更吃不著。
「給四黑子吃。」蘭光輝認定給四黑子辦的嚼管兒(好吃喝的),如此推測有道理,四黑子和礦長非一般關係,享受特殊待遇也屬正常。
人也怪,常常好奇。蘭光輝為了證明自己判斷正確,見到等在路口的守洞人,他塞給他一盒煙。
「不好意思,盡抽輝哥的煙。」守洞人說。
「咱們哥們誰跟誰呀!」蘭光輝會套近乎,不露痕跡地試探:「看你們的伙食又提高了,八寶粥、酸牛奶的,還能吃到鴨子。」
「我們哪裡吃得到啊。」守洞人說。
「那黑子哥吃大腿,怎麼也讓你們啃啃鴨脖啥的。」蘭光輝手法很高,他要套出話來,確定四黑子是不是在這裡,蛾眉河邊海小安囑咐他注意四黑子在哪裡。
「黑子哥吃啥能帶我們的份啊。」守洞人覺得說多了,不該多說話,少言寡語才少惹禍,他說,「輝哥,天黑了,你趕緊下山吧,有狼。」
嗷嗚!
蘭光輝聽到一聲狼的嗥叫驚喜,聽出這不是狼叫而是人學的。他斷定是誰學的狼嗥。
四黑子講過他養的一隻狼狗,純種的德國黑背。他崇拜殺人如麻的黨衛軍,喜歡他們的軍靴,給狗起名叫軍靴。軍靴陪伴他多年,他學了很多狗性,對軍靴相當了解。軍靴臨死的前幾天,每天太陽落山時,朝著西邊天際十分蒼涼地嗥叫。斷掉一隻手指四黑子眼淚疙瘩沒掉,當軍靴嗥叫時,他止不住熱淚滾滾。
「軍靴想念家鄉,它想回德國老家。」四黑子對蘭光輝說。
四黑子在白狼洞,蘭光輝確定後急忙往回趕,他要回到丹頂鶴居住的房子去,那裡朝外打電話安全。
海小安接的電話就是從那兒打出來。
「我們部署逮捕四黑子。」梅國棟說。
圍捕組長在場,梅國棟問:「你們誰熟悉白狼洞?」
「我熟悉。」海小安說。
「你畫一張平面圖出來,給大家看。」梅國棟說。
海小安開始畫白狼洞的平面圖,所在的位置,進出的道路,周圍的山勢、樹木等情況全部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