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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50:25 作者: 徐大輝

  四黑子進洞來手裡拎著兩瓶礦泉水,他懂得拉近與被綁架者的距離,想順利地從他們的口中獲得庫哥要的信息,配合很重要。

  「喝點水吧。」四黑子旋開瓶蓋,直接送水到海小全嘴邊:「你先來吧。」

  海小全不缺乏逃生知識,對綁匪要緩和不能對抗,他順從地喝,喝了足足一瓶。

  「你呢?」四黑子問叢眾。

  她想拒絕,海小全說:「眾,喝點水。」

  

  叢眾喝水,她喝水不像海小全咕嚕地往下灌,女孩嘛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四黑子很耐心地給她餵水。

  「謝謝!」她自然說出。

  四黑子心裡震動,極平常的謝謝讓他心裡舒服。

  「你的手破了,包紮一下,別感染。」叢眾心理學學得好,現在派上用場。

  許久沒人關懷自己,已想不起來哪年哪月有誰關心自己的冷暖,因此聽到叢眾的話很溫暖和很受感動。

  「你們綁我倆做什麼呀?」叢眾抓住對方感動的時機,問。

  「你們是什麼人?」四黑子沒正面回答她,問,「為什麼到山上來?」

  「我們是學生,我倆到山上來玩。」叢眾說,「下山時迷了路,走到礦區里。」

  「玩?迷路?」四黑子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們倆。

  「山上的楓葉紅了,我們想弄些做書籤。」海小全說。

  「卐井不長楓樹。」四黑子說。

  叢眾想到可能是滯留在卐井前惹的禍,由此判斷綁架者與卐井有聯繫,而且是重要的聯繫。四黑子一定躲在一邊聽到議論,是說透水的事引起他們……她終於找到突遭綁架的原因。

  「我見到一隻青蛙,追到那堆亂石旁,想抓到它。」叢眾說。

  四黑子不相信,他聽到的不止是青蛙,說到了透水。他說:「你們也別遮柳子(借情由),我全聽見了。說說你們都叫什麼名,做啥的。」

  「在校讀書的學生……他叫海小全,我叫叢眾。」叢眾實說,她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學生與該礦無涉,說明白反倒好些。

  四黑子似乎不相信他倆是學生,仔細打量,沒確定他們是學生,這個年齡的人沒法說他們是幹什麼的。

  「你可以給煤院打電話,核實我們的身份真假。」叢眾說出所在的系和班級,甚至說出班主任的名字。

  嘿嘿,四黑子莫名其妙地笑了。細觀察四黑子的笑,就會發現他的笑有點怪,是部下對領導的笑再加上狡黠的笑,有些炒韭菜又放蔥蒜的混氣味。他說:「別逗了,我和煤院聯繫,他們再去報警,我傻呀?」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叢眾解釋。

  「你們好好呆著吧。」四黑子起身要走。

  「那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叢眾問。

  「喔,你們想出去?」四黑子問。

  「放我……」海小全懇求。

  「你們出去出不去,二條不二條兩說著。」四黑子說著走向洞口。

  四黑子重新回到石板上,這次不是來曬太陽,是向劉寶庫報告。他說:「庫哥,他們說是煤院的學生,女的叫叢眾,男的叫海小全。」

  「啊,黑子,你再說一遍男的名字。」

  「海小全。」

  劉寶庫噌地一下從椅子上躥起,許久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海小全,萬萬沒想到四黑子綁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外甥嘛!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他想命令四黑子立馬放人,一轉念不妥,他們說卐井透水,放出去他們再亂說咋辦?專案組就在礦上,正逼自己拿出卐井的最後一班生產記錄,他沒敢交出,海建設也不讓交出,一直拖著。在此當口,放走兩個被綁架者,警察可以通過他們的結論……他不敢想下去。老押著他們也不是辦法,萬一姐夫怪罪下來,自己擔罪不起。他操起電話,剛撥一個號碼,立即放下電話,他要親自當面去問海建設怎麼辦。

  「徐主任!」

  辦公室徐主任撂下電話走進來:「劉礦長。」

  「把車鑰匙給我找來。」劉寶庫說。

  「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我自己開車。」劉寶庫吩咐,「招待所那邊你安排好,伙食硬一點兒。」

  「他們的人數增加了,四個部門的人住滿了二層、三層樓的房間。」徐主任表情憂慮地說,「大兵壓境。」

  劉寶庫已經站起來又坐下,對徐主任說:「你去招待所安排吧,車我先不用啦。」

  「用時給我打電話。」徐主任說。

  徐主任走後,劉寶庫給海建設打電話。

  「誰?」

  「小全。」

  「看準了?是他?」

  「是,姐夫。」

  「怎麼辦?」

  「先看好他們,不能放。」

  劉寶庫得到明確指令不能放人,他給四黑子下達命令:人要看好,照顧好,別冷著,別餓著。他問:「有吃的嗎?」

  「只剩下一盒方便麵。」

  「買一些吃的,要好一點。」

  「我就去買,庫哥。」四黑子說。

  「你給我老實藏著,我派人送過去。」劉寶庫接下去叮囑,「你叫守洞人在路口接,你別露面。」

  誰去送合適呢?劉寶庫首先想到許俏俏,她到超市採購,再去白狼洞,不會引起專案組注意。幾天來,他惴惴不安,始終感覺自己受到警察的監視,身邊的許俏俏也不例外。

  「還是叫蘭光輝去。」劉寶庫定了人選。他把蘭光輝叫到辦公室,耳提面命地交代一番。

  「我明白了礦長。」蘭光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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