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逆風而立 33
2024-10-04 11:47:51
作者: 徐大輝
從紅罌粟酒店回到別墅,劉寶庫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洗嗎?」許俏俏淺聲問。
她準備好了,佇立在他面前韻致的身體,生動的雙乳要和他親熱,一挺一挺地聳向他。
「還洗不洗?」她問。
「啊,什麼?」他丟魂喪魄,竟然忘了洗,他們說好一齊洗澡。
「鴛鴦浴啊!」
劉寶庫淒涼地一笑,說:「鴛鴦,棒打鴛鴦兩處飛。」
看起來,洗鴛鴦不成了。她挨他坐下來,想給他點什麼,他的落魂心情恐怕不要。床上她自信可他的心意,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就是本事。
「寶庫,你今天到底怎麼啦?」許俏俏問。
紅罌粟酒店,海小安突然提出要一份卐井下井人員名單,劉寶庫惶恐的樣子她瞧見都覺可憐。什麼是驚慌失措,劉寶庫就是驚慌失措。他讓她去叫紅酒,她站起身前,丟給他一個眼神:有我呢,別怕。
這近乎欺騙孩子的安慰,沒一點意義和效果。劉寶庫心裡打鼓,儘管側著頭,海小安目光直視得面頰發燙。
「可以嗎,劉礦?」海小安敲鐘問響了。
劉寶庫手足無措,給他們名單沒權力,不給他們名單也沒權力。
許俏俏和服務員一同走來,精美瓶子裝的酒,顯然酒很昂貴。
「給大家滿上。」許俏俏指使服務員。
劉寶庫有了短暫的思謀時間,刑警要名單你不給,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等於直白地告訴警方,卐井有問題。還得給他們,要拖延時間給他們,需得到老闆指令後再給。
「海隊,明天我派人給你們送過去一份名單。」劉寶庫說。
海小安沒再逼,說:「送到警隊吧。」
紅罌粟酒店門前,他們分了手。劉寶庫和許俏俏同乘一輛車,在礦辦公樓前,他對她說:「你先回別墅。」
「沒少喝酒,你自己不行吧。」許俏俏關懷地說。
「行,你回去。」劉寶庫下車,關上車門。
趔趄爬上樓,劉寶庫坐到椅子上,頭沉沉地抬不起來。閉上眼睛挺一會兒,準備過會兒給張揚打電話。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劉寶庫一看號碼,頓時酒醒幾分,接聽:「是我,揚哥。」
「你又灌了吧?」
「沒、沒……」
「還說你沒灌,我都聞到酒味了。」對方責備他。
「我向你匯報一件事情,揚哥、揚哥。」劉寶庫努力把話說得像正常人。
「到白狼洞前,我等你。」對方說。
去白狼洞劉寶庫沒開車,暈暈乎乎地開不了車,去見張揚又不能帶司機。跟頭把式,劉寶庫一會兒是刺蝟滾成球,一會兒是兔子蹦跳,傍晚的山風清腦,他的酒基本醒了。
趕到白狼洞,第一眼見到四黑子避貓鼠一樣,戰戰兢兢站立著,臉上印著五指圖案,嘴丫子流血。張揚說過自己打嘴巴子最響,如果不差不批准,他就申請金氏世界紀錄。
四黑子剛剛領教張揚的嘴巴。
「你要氣死我?」張揚走著虎步。
「我錯了,揚哥。」四黑子認錯。
「認錯頂屁用!」張揚喊叫,「闖了大禍你知道不?」
「揚哥。」四黑子撲通跪在張揚面前哀求,「饒了我吧,你說怎麼樣補救都成。」
張揚怒火未消。
「揚哥。」劉寶庫膽戰心驚地走上前。
「你袒護他……」張揚火衝著劉寶庫劈頭蓋腦地發起來,「四黑子都把天捅出窟窿了,你還說沒事。」
劉寶庫驚愕。
「我問你,」張揚指著劉寶庫的鼻子,「郭德學的屍體呢?」
劉寶庫看四黑子。
「我告訴你,不是你說的在鯰魚肚子裡,在警察手中。」
劉寶庫再次看四黑子。
幾天前,張揚傳達老闆指令,讓劉寶庫去過問郭德學的屍體處理情況。他找到了四黑子。
「放心庫哥,早進鯰魚肚子,變糞啦。」四黑子胸有成竹地說。
「老闆過問此事,黑子你含糊不得。」劉寶庫說。
「庫哥,別的不信,整死個人你還懷疑我的能力嗎?」四黑子吹擂,說,「除非他活嘍,不然鯰魚不吃,我就吃了他,不就是一具屍體嗎。」
廢物,都是廢物!張揚大罵一通,責問:「鯰魚把屍體吃公安局去了,刑警是吃乾飯的嗎?正從屍體上尋找逮我們的線索。」
「找到,我去抵命。」四黑子凜然。
「哼!你以為你的命是什麼,一棵草,一點水,狗屁都不如。你壞了老闆的大事,縱然搭上你一千條命也不夠。」張揚咆哮,白狼洞滾動雷聲……「寶庫。」許俏俏的手擦去他流出的淚水。
從小到大,劉寶庫有娘疼愛著,娘死了,再沒有第二個女人疼他。因包庇四黑子給清出警察隊伍,那個身體嬌弱的,頓頓做辣椒辣出他胃腸炎的川妹子帶女兒回了老家,從此杳無音信。
許俏俏是疼他的第二個女人,相遇許俏俏滿打滿算三周,愛和被愛有時需要一生時間,有時只一瞬間。心靈這扇窗戶打開,與時間長短沒關係。劉寶庫接受了許俏俏,覺得她疼自己。
「老闆要開我。」他說。
「你是老闆,誰開你?」她故意引出話。
「過去和你說過,我是傀儡……」劉寶庫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俏俏,你發誓,今晚我對你說的話,你不對任何人說。」
「我發誓。」
「俏俏,四黑子殺了人。」劉寶庫還是選擇地對她透露,說,「四黑子殺了一個叫郭德學的農民礦工,他家住在科爾沁草原。」
「為什麼殺他啊?」她問。
「你別問啦。」劉寶庫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
「冤有頭,債有主,四黑子殺人,他四黑子償命,與你何干?」許俏俏說。
「四黑子處理屍體不當,惹出大事,老闆沖我發火。」劉寶庫說到此打住。
許俏俏試圖再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殺死那個郭德學與煤礦與老闆有什麼關係?她發現他警覺起來,再打聽下去勢必引起他的懷疑。她要隱藏下去,永久地隱藏,直至李作明達到目的,她始終認為李作明在為了一種目的而做事。
「是的,很重要的目的。」李作明在他們一次見面時承認,很乾脆。她沒問是什麼目的,也不想知道,能幫他達到目的就行啦。
那一夜,劉寶庫像一隻貓乖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