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1:40:36 作者: 徐大輝

  應祝鐵山的請求,三孩子開車同皮學權去交通銀行取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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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一起進去吧。」車到交通銀行營業所門前,三孩子說,見皮學權沒反對,便隨他下了車。

  還是老程序,排隊等待叫號。

  三孩子等在一米線之外,眼瞧著皮學權在五號窗口將一捆捆百元大鈔裝進蛇皮袋,心裡踏實了,一種成功的喜悅春水般地涌動著。

  他們一起出來,將車開到康健藥材公司的院裡,皮學權拎著錢袋回大連灣去。

  「錢提出來了。」三孩子去向朱大賴子通報情況。

  朱大賴子正用雙手掌心磨擦臉頰,這是他新近從某篇文章中學來的保健知識。他停下手,睜大眼睛,說:「準備交易。」

  「他們堅持到高速公路口附近的山包上接貨,會不會有什麼不詭。」三孩子疑心道。

  「在咱們的地面上,還怕他們整事?」朱大賴子成竹在胸的口氣,「你把心放在肚子裡頭,沒問題。」

  「我今晨去看了一下,那一段路兩側是土山,山上是茂密的樹林,隱藏在那裡……北面是高速公路出入口,南面是進城的路。假若事先有什麼埋伏,兩頭路一卡死,可就插翅難逃嘍。」

  朱大賴子表面上沒在乎三孩子的話,實際還是往心裡頭去了。昨夜,祝鐵山堅持在高速公路口附近交易,他就起了疑心。到最後,祝鐵山說我家裡來車接貨,不能開到城裡來,那樣太危險。朱大賴子才解除懷疑。三孩子這樣一說,他又警惕起來。

  「乾脆把他們倆做掉算了。」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三孩子心頭湧起。

  「嗯?」朱大賴子沒想到三孩子會這樣想。

  「以前……」三孩子用以前他們成功的例子說服他。某年,一個賣麻黃草的內蒙老客,收了錢後,就沒走出大連灣。拿侏儒自己的話說,整死一個人,就如拍死一隻蒼蠅那麼簡單。有多少只蒼蠅在大連灣里被拍死,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這次不行,老哥特地囑咐,眼下風聲不對,不能血腥。」朱大賴子否定了三孩子的主意。

  三孩子還是有些不死心,聽到老哥兩字,他便什麼也不敢說了。欲望一枯萎,臉也隨之枯萎,哈欠連連。

  「昨晚葉箐是不是讓你拉回家去?」朱大賴子認為三孩子的疲憊不堪是做某種事情身體透支的結果。

  「是。」

  「久別如新歡。」朱大賴子不冷不熱一句。

  三孩子聽出稜縫,急忙為自己開脫說:「沒幹……放下她我就走啦。」

  「其實呀,她本該就是你的,我打算讓她回到你身邊去,完璧歸趙。」朱大賴子說。他從沒懷疑過三孩子對自己不忠誠,這樣說也倒是真心真意。退還下屬拱手讓的美,原因兩方面,他見三孩子心老惦記著葉箐,加之她床上不能使自己滿意。當然,退回她前,還要派她一次差。具體做什麼,他還不能說。

  三孩子拿朱大賴子的話從來都當一回事,口香糖般地咀嚼。哦,老闆不滿意一定是他誤認為昨晚自己睡了葉箐。他真的那麼想也真冤枉自己。

  事實上,三孩子用車拉葉箐到自己新的住宅去找她母親的遺物,睡她的動機不言而喻。他甚至偷偷做了準備,預備些春藥給她服下,然後……算盤打得滿如意。葉箐假借尋找母親的東西,實質她去找槍,找三孩子藏匿的槍。

  新房是四樓,裝修得也算高檔。過去的日子裡他們曾夢想有一套這樣的住宅。那時候她被養父睡著尚未覺醒,幻想有一個漂亮的大房子,有一張席夢思床,那張木板床吱呀得令人煩惱。

  「義大利進口的,比咱家那張板床……」三孩子指著臥室的雙人床說,把某種意願傳遞給她。

  「我媽的東西放在哪兒?」葉箐對三孩子的眼神太熟悉,她最恨的也就是那眼神了。這種機會不能再給他。

  「貯藏間裡。」三孩子指指一裝飾很隱蔽的一個門;紅木浮雕;說:「全在裡面。」

  葉箐問有沒有燈或手電,貯藏間裡黑乎乎的。

  「有,小了點兒。」三孩子將那枝鋼筆式的手電筒交到她的手上時,她驀然感到心被燙了一下。腦海里頓時浮現夜晚三孩子在被窩裡照她身體某部位的情景……為了找到自己要找到的東西,葉箐還是用了她某一時刻最最恨的鋼筆式手電筒。

  她在雜物中尋找,身體的渾圓的部分誘惑了三孩子。那個夏天落雨的夜晚,睡夢中悶熱使她無意識蹬踹掉毛巾被。三孩子借閃電光看見一個的成熟物體呈現眼前,它是什麼?是果腹的豌豆?是爽口的桃子?還是醉人的春風?窗外下著雨,三孩子感到從未有過的孤單……痛覺阻止她在夢鄉里行走,睜開眼睛見到養父在自己身上……一直,多年一直,她咬著嘴唇,驚恐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三孩子欲望的目光依然在那個生動的地方眷顧,他倒希時光倒退回去,進入那個淫雨霏霏的夏天夜晚,她像只乖順的羔羊,一隻沉默的羔羊。

  「別的地方還有嗎?」她只找到了個竹製的針線笸籮,純粹母親使用過的物品。目的未達到,她尋理由在室內找下去。

  「吊櫃,壁櫥。」三孩子也希望她翻找下去,拖延停留時間,機會就更大一些。

  葉箐踩著矬凳在臥室的壁櫥里找東西。

  三孩子問:「喝點飲料嗎?有橙汁。」

  葉箐說她不渴。

  三孩子打算趁機放藥的計劃擱淺。他很耐心,尋找下手的機會。

  「歇歇,大長的夜。」三孩子坐在沙發上,說。

  葉箐說:「我一會兒回去。」

  「留下吧,慢慢找嘛。」三孩子可不想讓她就這樣溜走,他發恨:一定得到她。

  半個小時後,就在葉箐尋找快結束的時候,三孩子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只聽三孩子極其緊張地說:「你別上來,別上來,我就下來。」

  三孩子慌作一團的樣子;梳理本沒幾根秋草般的頭髮,又往身上噴香水;顯然他去和異性會面。

  「你出去,我呢?」葉箐問。

  「繼續找你的,我呆會兒回來。」三孩子丟下一句話,「等我,我們去宵夜。」

  葉箐湊到窗前,見三孩子同一女孩子上車。她差點兒高喊那個不相識女孩子萬歲。沒三孩子在場,她可以放心大膽去重點部位尋找。當然,也必須在他返回來時離開。

  最終葉箐沒找到槍,看起來三孩子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三孩子同小笑碧波大酒店做完事,當夜十點左右回到家的,葉箐走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他沒怎麼不愉快。小笑將一全是洋文的女性使用的興奮藥物,當成普普通通的清洗藥給用上了,結果她見男人眼睛發藍、放光。因此她不顧一切地找三孩子……

  朱大賴子一點都沒看錯,的確是身體透支。三孩子隱瞞與小笑幽會這一節。

  「你去睡一覺,攢足精神頭,晚上好去交易。」朱大賴子說,「帶上家什(武器)。」

  「那邊兒?」三孩子指大連灣里的人,「我離不了眼的。」

  朱大賴子說:「你別管啦,中午我請他們吃飯,讓葉箐作陪。」

  參於今晚這場交易的另一方,也在做著準備。指揮部安排祝鐵山、皮學權帶錢到接貨現場,由江口市武警化裝祝鐵山的手下人開車接應他們,並讓姚勇提前趕到高速公路口附近的樹林裡隱蔽起來,暗中配合。中午,馮國強的手機接收到「鰹鳥」發來的簡訊:朱大賴子今晚不到交易現場。

  「袁廳長,」馮國強來到袁成罡的辦公室,說,「我剛剛接到消息……」

  朱大賴子不到交易現場,打亂了在交貨時逮他的部屬。

  「我們必須將他和三孩子一起拿下。」袁成罡說,「不然我們逮了三孩子,朱大賴子可能聞風逃走。」

  「這麼大的一筆交易,朱大賴子不親自出馬,很不正常。」馮國強迷惑不解。「莫非聽到了什麼風聲?」

  「假如他們起疑心,就要取消這次交易。僅僅是朱大賴子不出場,是否還有其他原因呢?不排除朱大賴子狡猾,怕出意外才不到現場去。」袁成罡說,「『鰹鳥』得到的消息應是另一條渠道,朱大賴子也可能是接到主子的指令,才不去交易現場的。」

  他們兩人研究出新的部署,急急地叫回姚勇。

  馮國強說:「你不用到現場,從現在起盯住朱大賴子。待三孩子落網,我通知你,立即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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