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1:39:53 作者: 徐大輝

  池水很清,淺藍色顯然投放了什麼消毒、保健藥物。

  祝鐵山、皮學權浸泡在藍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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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進大連灣;康健藥材公司內的一套房子裡,說它豪華遠不及它的神秘。十分寂靜,尤其到了夜晚,除了偶爾聽見那個侏儒經過二樓去樓上的腳步聲,差不多一夜再沒有人到這個樓來。擔心房間安裝竊聽器,他們的談話只好在水池子裡進行。

  「三孩子說今晚陪我們出去品嘗鄂菜,趁機向他提出弄R2藥。」皮學權說,「火候到了,說得啦。」

  在外圍的姚勇通過手機向他們倆傳達指揮部的指令:儘快摸清R2藥物的情況。已住進大連灣幾天,可以肯定已取得了朱大賴子的初步信任。

  「我想還是見了葉箐,了解一些情況再定奪。」祝鐵山為穩妥起見,說:「我們利用三孩子這個耳目沒錯兒,努力交下他,也就接近了朱大賴子,想辦法投其所好。」

  「姚勇說他頂喜兩樣,一是槍,二是女人。」皮學權說,「目前女人沒法解決,在藍河他找女人易如反掌……槍倒可以考慮。」

  「槍也不成。」祝鐵山堅決反對,他說,「給作惡多端的人提供武器,無疑是為虎傅翼。」

  「那怎麼辦?」

  「我們只能見機行事。」祝鐵山朝水下沉,只留下頦以上部分,說,「我覺得他們盯著我們的腰包,一定對錢感興趣。」

  晚飯在一家叫經典的酒店吃的,三孩子選擇了「龜山」包廂,點了剁椒魚頭、香菜牛肉絲……還要了瓶枝江大麯酒。

  「蛇山,」三孩子手指下隔壁,說,「武漢長江大橋就架設在兩山之間,毛主席作詩曰:龜蛇鎖大江……」

  「嗨,真看不出這傢伙還有點斯文。」祝鐵山心想,他因需要阿諛道:「雷主任滿腹經綸呦。」

  「哪裡,」三孩子被奉承得挺舒服,因而獨自幹了杯酒,說:「那唐詩三百首,有百十來首我都可以背下呢,『花開堪折』什麼來著,哦哦哦,『直須折』,『直須折』啊!來來來,折折折,『今朝有酒今朝醉』。」三孩哈哈地連笑帶說自誇道。

  「來,碰一杯。你記憶力真好。」祝鐵山誇獎道。

  三孩子一臉的自豪,謙遜道:「都就飯吃嘍。」

  經典酒店吃飽喝足,拿三孩子的話說是溝滿壕平。事先說好皮學權駕車,他沒喝酒,回到大連灣的路上,他注意三孩子的每一句話。

  「祝總,我們老闆很希望與你合作成功。」三孩子舌頭有些僵硬,看得出頭腦十分清醒。

  「我是慕名而來,想經營那藥……還請老弟多多幫忙。促成此事,我祝某不會虧待你。」

  「說遠了不是?能為祝總效力,我真是求之不得。」

  「那就請你和朱老闆說說,什麼時候具體談談。」祝鐵山說,「我們出來時間不短了,家裡還有一些業務……不能無限期地等下去啦。」

  「他近日甚忙……我和他說,今晚就去說。」三孩子拍著胸脯道。

  大連灣的房間裡,皮學權走到窗前,望著外邊的夜景,其實沒什麼好觀賞的。

  「我們洗洗去。」祝鐵山想要對他說什麼。

  皮學權領會,為祝鐵山拿洗浴用品。在疑慮裝有電子眼的房間裡,他們的主僕戲還要逼真地演下去。

  進到水池子裡,祝鐵山說:「三孩子今晚可能去對朱大賴子說我們的要求。」

  「其實,他們早已迫不及待。」皮學權說,「我從三孩子的眼睛裡看出來。」

  極輕的腳步聲移近,他們的話戛然而止。

  侏儒進來,對祝鐵山說:「葉小姐來陪您,過來一起洗嗎?」

  祝鐵山吃驚張大嘴巴,好在水汽蒸騰瀰漫他的臉,沒讓侏儒看清。他略微想了想,說:「隨她的便吧。」

  侏儒沒有再說什麼,退了出去。

  「怎麼辦?」祝鐵山想到房間裡的電子眼,他一時沒了主意。「這次恐難矇混過去。」

  「也許,她只不過是來看看你。」皮學權寬慰他,心裡也惴惴著不安。

  他們倆在池水裡幽思,神情嚴肅,默默祈禱:但願她不是受朱大賴子的派遣。

  在碧波大酒店,沒有電子眼,他們編排些故事,她便可以向慫恿者交差。這裡可不同,有隱蔽的電子眼,有耳目侏儒……唉,如何是好?

  葉箐穿得很少,幾乎包藏不住女性的秘密。

  「你?」祝鐵山臉上出現吃驚表情,他不敢望她。

  「祝總,我來陪你。」葉箐高聲說。

  祝鐵山恍然大悟,看出她的暗示,也聲音極高地說:「葉小姐,你真是完美無缺啊!」

  她沉入水池子裡,游弋到祝鐵山身邊,耳語一般的聲音說:「壁燈下有針孔攝像頭,他在走廊里偷聽。」

  祝鐵山明白她指的是侏儒。

  「擁抱我。」她顫動長長的睫毛,催促道。

  祝鐵山的腦袋裡翻江倒海,他不敢抬頭正眼地看美色的她,談何勇氣去擁抱啊!

  正當祝鐵山遲疑不決的時候,皮學權接著演已卡殼的戲。他說:「祝總,我先回房間……」

  「哎,你們倆可以雙騰龍嘛!」葉箐聲音放浪地說。

  雙飛燕是賣淫女特指一個男人同時與兩個女子游蜂浪蝶,那雙騰龍大概是兩男一女吧?

  在電子眼的視野里,葉箐比他們倆表現出色。她先是使身軀漂起來,不知什麼時候脫掉乳罩,藍色水面上凸起兩座小山,一沉一浮的。乳暈像一團紫霧纏繞著山巒,甚是啟發人的想像。往下,她的舉動大膽而貿然;用身體像片樹葉一樣覆蓋住祝鐵山,柔軟的手搬起他的胳膊摟向自己,這也是演戲的需要。

  祝鐵山已經意識不到自己的存在,血液里充滿了惶惑。全部的感覺是置身在一片漂浮的巨大荷葉下……他的心啊,浸泡在苦澀之中!

  惶遽的神色從祝鐵山的臉上烏雲般地散去是他們離開水池子,回到房間半小時裡,在懷疑既有電子眼,又有竊聽器的房間,他們知道該說點兒什麼。

  「葉小姐的火炭一樣的嘴唇差一點兒把我燙傷。」祝鐵山說,在別人聽來是在傾訴情話。

  「祝總,你很難讓一個女孩忘記的……」葉箐說。

  就在這個樓的一個隱蔽的房間裡,朱大賴子關掉顯示屏,方才二樓里發生的一切都清楚地看到了。他對三孩子說:「行啦,可以和他們談了。」

  「什麼時候?」三孩子問。

  「明天晚上。」朱大賴子說,「老哥囑咐過我,如果他們的錢大,可以講所存藥的數量,以示貨源充足,只是不能露出研製生產情況,你一定要記住這些。」

  「哎!」三孩子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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