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1:38:12 作者: 徐大輝

  路上,胡鳳鳴把回家進屋在女兒丟丟面前展現「饞嘴鴨」時的情景想得很人情味;

  「丟丟,看爸爸給你買什麼啦?」

  「『饞嘴鴨』!」

  「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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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

  「親爸爸一口。」

  滋,滋、滋!丟丟溫乎乎的小嘴唇泥鰍似的吮著;吻。

  等紅燈,他仍然覺得腮邊丟丟吻過的地方涼絲絲的,讓那吻痕留下來,一點兒一點兒地慢慢體味,享受女兒對父親的摯愛。綠燈,他開車,並加大油門,歸心似箭。恨不得立馬回到她們母女身邊去。

  再過一條街到家啦,就在他望見自家住宅樓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他把車靠邊兒停下,接聽,信號很弱,聽得費勁:「喂,大一點兒聲。誰?鄭軍,你在哪裡?」

  「四平路,女子公寓左側。」鄭軍氣喘噓噓地說,「快過來,我看見他啦。快!」

  胡鳳鳴毫不猶豫地迅速掉轉車頭,加速向四平路開去。

  幾天前,在胡鳳鳴的安排下,取保後審放出鄭軍。啟蒙星網吧毒死小學生劉大桐案,先解除嫌疑的王錦萍已放她出來,剩下惟一的嫌疑人鄭軍。經偵查,他與劉大桐沒任何恩怨,方便麵注入毒藥,他實屬不知情,且主動坦白交代,並有立功表現。

  「我知道兩個逃犯住在哪。」鄭軍說。

  一次,很偶然的機會,他聽到兩個逃犯的談話。那夜很黑,他和女朋友小維幽會,選擇一所爛尾樓,二層的空蕩蕩房間;房框裡,鋪上塊塑料布,準備親近。忽然有咚咚的腳步聲傳來,他們倆沒有出聲,屏住呼吸,聽到腳步聲朝三樓移去。十幾分鐘後,他們弄清是兩個男人,就睡在他們的頭頂;樓板上,說話的聲音不小,顯然他們認為此地絕不會有人來,放著膽子說話:「笨哥,房子找好了,椴樹居7號,月租……」

  「幾戶?」

  「加我們共四戶,兩戶是男的,一個在狗肉館作後廚,一個過去看網吧,後來出了什麼事……」

  「咦,說你呢!」小維用長長指甲的小手指杵了一下鄭軍的肩膀,淺聲說。

  真是巧啦,椴樹居7號院內共有四間房出租,現只閒一間,竟租給了這兩個人,即將成為鄰居,好奇心促使他們偷聽下去。

  「哎,笨哥,那個冰櫃要是停了電,會不會臭嘍,鄰居的人聞到怪味,向公安報案……」

  「買把鎖把你的臭嘴鎖牢,我可醜話說在前頭,你把酒給我他媽的戒嘍,一喝你就大,一大就胡嘞嘞。」

  「我怕……」

  「死人還能活?重慶離這那麼遠,警察休想找到我們。何況,你我整了容,連我爹都認不得我這個兒子。」

  「我怕,咱們走吧,鄭軍。」小維惴慄,聲音發顫。

  「別急,等他們睡了。」鄭軍摁住因害怕而身子瑟瑟發抖的她。

  ……鄭軍在提審時主動交代了這一重大線索,藍河警方迅速查清椴樹居7號是兩名負案在逃犯,並捕獲他們。兩人流躥西南幾省搶劫,最後他們在重慶嘉凌江邊一出租屋內,殺死房東女人,塞入冰櫃,逃回老家東北……他就這樣立了大功被放出來,但啟蒙星網吧毒死小學生劉大桐案並沒完,胡鳳鳴交給鄭軍個特殊任務,尋找往方便麵下毒戴墨鏡的那個男人。

  「鄭軍!」胡鳳鳴朝站在女子公寓前的鄭軍快步跑去。

  「你怎麼才來,早跑沒影啦。」鄭軍埋怨道。

  「看清是他嗎?」

  「沒錯。」

  「他怎麼跑的?坐車?」

  「他開輛卡迪拉克,往北街口……」

  「車牌號?」

  「四個八。」

  「什麼顏色?」

  「黑色。」

  「喔,我知道啦。」胡鳳鳴說,「鄭軍,你做得很好。」

  「好什麼呀,你早到一步,不就逮住了他。」

  「你聽我說……」胡鳳鳴叮囑他一番,然後開車離去。

  四個八的黑色卡迪拉克不難找到,明天到車輛所查一下便可知道。問題是那男人是車的主人,還是司機?或是盜開別人的車?可惜來晚一步,沒能親眼見到他。

  他的手機響了,是女兒丟丟打來的,她甜甜的聲音問:「爸爸,我的『饞嘴鴨』是不是飛啦?」

  「是你媽媽讓丟丟這樣說的?」

  「這是個秘密,我答應媽媽不告訴你。」

  「丟丟把鼻子湊近聽筒。」

  「幹嗎?」

  「聞『饞嘴鴨』呀!」

  「爸爸,丟丟努力聞,沒有『饞嘴鴨』味呀。哦,聞到了,爸爸。」

  「香嗎?」

  「媽媽的香水味。」

  「香水?」胡鳳鳴恍然大悟,家裡電話聽筒用手絹纏裹著,妻子定期朝上灑她用的香水,電話聽筒總散發著桂花香味。

  「丟丟,爸爸這就帶『饞嘴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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