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2024-10-04 11:37:04
作者: 徐大輝
南郊垃圾填埋場發現一具女屍是在清晨,開鏟車的司機作業時,見一深色塑料包裹的東西外形狀很特別,明顯是一個人形。說他好奇,不如說他是一種警惕。過去的作業中也曾發現過可疑物,兩年前塑料編織袋裡的屍塊就是他發現的,那個案子後來破了,是嫖客殺害坐檯小姐案。
司機從鏟車上下來時隨手拎個鐵鉤子,推垃圾常有東西捲入鏈軌需要弄出來,用的工具便是這支鋼筋改制的鉤子。他用這支鉤子勾住捆綁那怪物的繩子,拖拽到一平坦處,很沉很軟的東西拖拽很費些力氣,終日擺弄鋼鐵傢伙的人不缺少力氣。經驗告訴他對不明的在垃圾堆里發現的東西萬萬不可直接用手去碰,鐵鉤替他解了難題。
塑料布很厚,結結實實的鉤拉幾次才弄開,一股腐爛的惡臭氣味嗆得他哇的一聲嘔吐,待翻江倒海的胃平靜後,他再次瞧那不明物,沿著撕破的塑料布流出一攤血乎乎的東西,一隻手的骨骼,標本似地支楞出來。
「我的媽呀!」司機的臉立刻蒼白如紙,他意識到出了人命大事,報案!掏出手機撥110,摁鍵子的手抖動不停,語言顫顫的說明垃圾場的情況。
巡警、刑警迅速趕到。塑料布里包裹的是一具屍體,很快得到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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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簡單地問下司機發現屍包的過程,緊張的現場勘查開始。周圍的環境是堆積如山的居民生活垃圾,五顏六色的塑膠袋成為此處一道風景。
司機說:屍包就是從繽紛顏色中發現的。
填埋垃圾的作業者把那些東西看成五彩繽紛不難理解,可是屍包如何運到這裡的呢?令刑偵人員費解。
由於高度腐爛,已無法看清面容,現場只能確定是具女屍,還可見尚未爛淨的衣物和一雙軍板鞋,還有一從爛屍中找到的死者重要遺物,一條白金項鍊。
屍檢初步認定,死者是女性,年齡在25~30歲之間,死亡時間大約在半個月前。
在警方深入查找衛思慧神秘失蹤的線索,南郊垃圾填埋場發現無名女屍,使「8.18」大案指揮部預感到這可能是十分重大的發現。他們很自然地把女屍和衛思慧聯繫在一起,原因是多個相同點,或稱巧合更為貼切。
女屍;衛思慧。
女屍死亡在十五日前;衛思慧也在十五日之前,即八日十六日出差山北市至今未歸。
女屍年齡二十五至三十歲;衛思慧現年二十八歲。
女屍遺物軍板鞋;衛思慧晨練常穿軍板鞋。
還有,還有……
指揮部決定將無名女屍案同「8.18」大案併案。
「白金項鍊和那雙軍板鞋,是辨認女屍的重要物證。」馮國強局長在和袁成罡研究案情時說,「我們應從衛思慧的熟悉人入手,組織他們辨認遺物,確定死者是不是衛思慧。」
「我同意你的想法。」袁成罡贊同。
「刑警支隊大都上了『8.18』的案子,再不能成立專案組。還得靠現有的這三個專案組出菜。您看,交給哪個組合適?」馮國強徵詢道。
袁成罡沒立即表態,他沉思。
馮國強點上一枝煙,吸著。
「還是給第一組。」袁成罡說。
「紀剛他們還在江口,正查衛思慧……近日回不來。」馮國強又點上一枝煙,他點頭表示同意。說,「我通知他們馬上返回來。」
「不,把這邊的情況通報給紀剛,什麼時候回來由他定。」袁成罡說。接著他問:「衛思慧有個弟弟的情況,紀剛對你說了沒有?」
「說啦,不過很簡單。」馮國強成竹在胸地說,「這也是我們預料之中的。但我們早有安排。」
早有安排,是指讓郁冬冬參加第一專案組去山北對衛思慧的調查。現在看來是一次成功而巧妙的安排,一點兒破綻都沒有。被派遣的郁冬冬本人始終不知道實情。
那天,馮國強在四面城一小茶館等穆楠生和郁冬冬。
從藍河商貿大廈出來,郊外的清風爽朗了郁冬冬的心情,她像早晨野地里一棵青草,水靈靈、生氣蓬勃。當聽說馮局找她,那棵草忽遭毒日頭暴曬似地蔫萎。
「怎麼一說馮局你就像挨霜打似的。」穆楠生揶揄她道。
「你咋有這種感覺?」郁鼕鼕鼓勵自己精神起來,
穆楠生誇張地做了深呼吸狀,綿綿些准情話,說:「你高興和微笑,空氣里便有綠草的鮮腥,我的呼吸就格外通暢。可你情緒低落,我要窒息。」
「我說你忽然像缺氧魚似的直翻白眼……當年就用這些閃光語言將嫂夫人唬弄到手的吧?」郁冬冬玩笑話說的很油。
「唬弄?我可是發揚風格扶貧嘍。」
「得便宜賣乖!」
穆楠生的妻子;幼師學校教音樂的老師,全局男警察的夫人中公認最漂亮的。
「穆隊,馮局找我幹什麼?透點兒氣,求你啦。」郁冬冬這次說得很誠懇。
「他在小茶館……」
「聽來像電影裡秘密接頭的情節,只差左手沒戴白手套啦。」郁冬冬感慨道。
小茶館裡馮國強向郁冬冬詳細詢問了查衛思慧的情況。
「現在我們更需要衛思慧這個弟弟出場,讓他認認那些東西是不是他姐姐的。」馮國強說。
「我們推測一下,紀剛會怎樣做?」袁成罡十分佩服馮國強的睿智,願聽他的分析。
「他會這樣做……」馮國強詳儘自己的懸揣。
「高屋建瓴。」袁成罡道。他讚佩他明察秋毫地預知一切了。「我們的『鰹鳥』怎麼樣?」
「據我觀察很好,她已完全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你對無名女屍怎麼看?」
「基本上吧,是衛思慧。」馮國強十分肯定地說,「南郊垃圾填埋場不是第一現場,殺人後移屍到那兒拋扔。兇手以為她會同垃圾一起被填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