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1:32:19 作者: 徐大輝

  白娘子沒想到在這地方遇上童志林,她說:「你……」

  「奇怪是吧?」童志林坐下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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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叔到處找你。」

  「說的不全,還有警察。」童志林出乎她預料地坦然,問,「你來這裡吃飯?一個人?」

  白娘子苦笑,沒答,面前放著一套餐具,等於回答了。

  「點菜了嗎?」他問。

  「炒雞腿蘑,蠣黃蘿蔔粉絲湯和一個蘸醬菜。」

  「你還是原來的口味。」童志林對候在一旁的服務員說,「來一個蕨菜炒雞絲,再來個農家小炒。」

  「夠吃啦。」她制止他點菜。

  「先要這些吧。」童志林說。

  服務員問:「你們合桌?」

  童志林望著白娘子,她說:「一起吃!」

  「二位稍等!」服務員離開。

  「你還記著我愛吃什麼。」她心生感慨。

  「能忘嗎?」

  童志林短短三個字,足可以讓白娘子溫暖,做他一盞燈的日子裡,他想盡辦法弄她愛吃的,不是山珍海味是粗米淡飯,她嘴不刁。

  「志林你瘦啦。」

  她的話含著純真的疼愛,令他感動。女人感動男人很簡單,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達到效果,世上男人是最好感動的動物。

  「是不是吃得不應時啊!」

  童志林的眼角濕潤,幾年中沒人問他冷暖。躲躲閃閃的生活也沒機會跟人來往,尤其是女人。

  「一直是一個人?」她問。

  童志林點點頭。

  白娘子想著心事,瞬間想好了,說:「抓緊吃飯。」

  對前妻的了解使他猛然感動,他明白她話的意思,飯後有故事。兩個人急於一件事心情一致,步調十分協調,大大加快了進餐速度。

  「跟我走吧!」撂下碗筷,白娘子說。

  童志林沒問去哪兒,她是一塊磁鐵,他被吸引著。他們像七年前那樣一起在街上走,差異是沒說說笑笑,步履略顯匆忙如急趕火車的乘客。她始終走在前面,和七年前他一直在前面走是第二個不同。

  「進來吧!」白娘子開了門,說。

  童志林先進去,她在後面關門插門,聲音表明加了一道金屬門插棍。往下進行的事過程前,誰也沒說話,配合相當默契。

  「你始終沒有女人?」白娘子問。

  「沒有。」

  白娘子柔軟的手蛇一樣爬過他汗津津的額頭,為他撩開沾在上面的頭髮,一切都是彼此習慣的動作。她說:「七年喲,沒有女人怎麼行。」

  「克服唄!」

  「你怎麼不來找我?」

  唉!童志林長長嘆口氣道:「不好意思。」

  「男人總是很虛偽的,很多紳士都是裝出來的。」

  童志林沒反駁她的話,她的話不無道理,她有發言權。他問:「你一個人生活?」

  「還不都一樣。」白娘子的話說得含糊,怎麼個一樣?一個人過和一個男人過一樣?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對前妻的生活很不了解,她的意思說和數名男人鬼混跟守著一個男人沒什麼不同,相反更自由,隨心所欲,穿衣服似的憑心情願意換就換,遍地是衣服。她說,「這幾年你都幹什麼?住在哪裡?」

  童志林沉默,苦水泡了整整七年,不用嘗聞就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苦味,還不是一種苦味,其中一種是沒有女人,他的經歷都夠編一首光棍苦歌謠。

  「你沒想我?」她問。

  「你說呢?」他反問。

  白娘子沒吭聲,她能想到。

  「我以為你跟……」童志林說以為她跟黃偉明在一起,「我以為你跟有錢人在一起,一定很幸福。」

  「貧富,男人都一樣。」白娘子沒講她深深的感觸,很不願意講,她問,「說說你這七年,我想知道。」

  七年的日子一棵苦菜,春天發芽,夏天生葉,秋天枯萎,問花和果呢?花是澀的花,果是苦的果。世界上還有誰會問起這些,只有她啊!他說:「一言難盡哪!」

  她靠緊他,昔日他們有這個動作,男人遇到苦難,她給他一種溫暖,女人的溫暖是太陽,總是很暖心。

  「我一直在找。」

  「找錢?」

  「不,找那個六指的人。」

  不料她的話令他驚訝,她說:「那個賭徒?」

  「你怎麼知道?」他未等他回答,自己說道,「六指一定做了手腳,抽老千……不然,我怎麼會輸得那樣慘?」

  白娘子驚詫,事情過去了七年,他還在找那個老千,不是恆心是一種傻。找老千七年有意義嗎?她說:「街上遇到尹叔,他問我見到童桐沒有。」

  「哦,是嗎!」童志林像無風湖面似的很平靜。

  什麼叫麻木?童志林麻木,警察面前的白娘子同樣麻木。枯樹對外界沒感覺,是風是雨都一樣。從精神到肉體她是一根枯木,一天天腐爛下去,最後變成塵埃被風吹走。和男人們廝混是本能使然,一切行為是機械運動。包括和前夫那次邂逅。

  「以後你見過童志林?」派出所里,警察問。

  「那一次分手後,再也沒見到他。」白娘子說。

  「他對你說,找一個叫六指的老千?」羅紅泥問。

  「是,他親口說的。」

  「他在哪裡找老千?」

  白娘子說不知道。

  「童志林住在哪裡?」警察問。

  白娘子還是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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