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2024-10-04 11:31:37
作者: 徐大輝
比武打擂的場面沈家魁在影視作品裡看過,學武的白小子有機會親臨。一個只看過打擂場面(實際是畫面)的人,一個只到過打擂現場又沒登台實戰過的人,這場武怎麼比?驚險變成滑稽。
「老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喔,已經開始啦。」
白小子的大腦不及手腳好用,他想不出這怎麼叫開始,比武最起碼兩人面對面,準備過招。老闆悠閒地抽中華煙,他只抽軟包中華一種煙。
「出拳啊!」老闆催道。
「等老闆抽完煙。」
「幹什麼,叼著煙不能打?」
「您一隻手?」
「一隻手足夠!來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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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子只好出一拳試探,或者說嚇唬他一下。出現了意外的情況,會武者的拳定格在胸前,只是一種姿勢罷了。一個金屬的圓洞朝他閃光,倒吸一口涼氣,啊,槍!
哈哈!沈家魁大笑,中華煙乳白的煙霧噴出。
「老闆……」
「拳頭跟槍打,你能打得過它?」沈家魁端著槍問。
「打不過。」
沈家魁收起槍藏好,說:「槍炮沒有的年代,武功有用……」講了一番他的理論,「白小子,你的武也不白練,我給你用武之地。」
「做什麼,老闆?」
「你給我當保鏢,貼身的。」沈家魁說。
貼身保鏢,主僕的關係密切起來,忠誠使白小子影子一樣跟著沈家魁,在網吧是這樣,到山裡來更是如此。
「白小子,」吊床上的沈家魁說,「你去看一趟。」
白小子停止尋找躺臥陰涼地方,老闆讓他看一趟什麼,任務很清楚。他說:「老鴰眼始終在那兒。」
團伙中老鴰眼地位比白小子高,相當於二老板,白小子的地位略比馬仔高一些,因為是沈家魁的貼身保鏢,跟老闆有一層他人無法比擬的關係,人就不一樣了,對他信任不言而喻。
沈家魁說:「你還是去瞅瞅,你不去親眼看我不放心。」
「是,老闆。」
白小子走後,林間剩下沈家魁。一個人需要單待獨處,無任何打擾有利于思考。陰謀一件事需要思考,得逞也要思考。精心策劃的一個計劃,開局很順利,他的財富是十位數。讀書不多的他,聽人講了這麼一個笑話:說某位總統在廣場講演,一個無家可歸的老年女乞丐聽得手舞足蹈。有人問你高興什麼。老年乞丐說:「我怎麼不高興,你聽那個人說什麼?他在為我治理國家!」演繹這個笑話,沈家魁只差沒手舞足蹈,你聽他心說什麼,三江銀行為我保管錢!
這裡是風景不錯的白狼山的一個僻靜地方,不是精神病院。網吧老闆沈家魁絕對沒有精神病,人正常著呢!
吊床上的沈家魁,說幾根繩子上的沈家魁像一隻蜘蛛,一隻食肉蜘蛛,編織好一張網,靜等獵物落網。捕獵是一種樂趣,尤其是屢屢得手、做賊的成就感照樣使人得意,一旦得意就容易瘋狂,瘋狂後的惡果他沒去想,你說他也不會相信。
透過參天的樟松看太陽你大概沒看過,松針將太陽割碎,割碎的陽光碎銀一樣灑下,距離地面很高灑落的過程就如灑水。炎熱的夏天,求之不得的清涼,山風中夾雜著植物的氣息,有的沈家魁很熟悉,譬如松脂香味,還有猴頭蘑菇和木耳及苔蘚的味道。跟城市瀝青和油煙混合的蔥蒜味比,這裡是天堂。
身置天堂的人大概想著地獄裡的事情,沈家魁此時想著未來,一個難題——太多的錢花不完,窮為沒錢發愁,富為花不掉錢發愁。道理說到手的錢數目可觀,夠花幾輩子應停下手,可是錢來得太容易,忍不住停下來。最初他只想弄兩千萬就收手,錢異常順利到手後,他還想順便再弄一千萬試試,欲望的花朵就是這樣開放的,最後開多大凋謝他沒去想,能開多大開多大,破個吉尼斯紀錄什麼的。
「行動都有代號,我們的……」老鴰眼說。
「說得對,是該有個代號。」沈家魁不知道幾樁歷史上重大事件的代號,要說知道也知道一個影片《刺希特勒》,行動代號:華爾奇麗亞。他說,「我們的行動叫什麼呢?」
「老大給我們想好了。」老鴰眼說。
有一個幕後老闆操縱沈家魁。一家門口一方天,這個團伙的規矩是,老大不直接跟沈家魁見面,一切聯繫通過老鴰眼口頭傳達,方便的通信老大不使用,出於什麼考慮不清楚。
「獵富,獵富行動。」老鴰眼說,「老大說,稱什麼行動有氣勢。」
獵富在行動不錯,沈家魁十分滿意。想想還是缺點兒什麼,缺主語啊。他問:「老鴰眼,什麼動物善於……」
「嗯?獵鷗。」
獵鷗?沈家魁看過記錄片覺得行,說:「獵鷗在行動,你請示下老大,叫這個名字。」
「好,我請示。」
很快,老鴰眼帶回消息,老大同意稱「獵鷗在行動」。他佩服沈家魁道:「老闆你真有才啊!」
沈家魁不太喜歡這樣的奉承,這算什麼才?他說:「照葫蘆畫瓢而已!」
葫蘆擺在那兒,能夠畫出瓢的人也不是遍地都是。沈家魁真是天才了,他畫的瓢能算上中國首例——攻擊銀行盜款。梁上君子的祖師爺都得豎大拇指。不擅長作畫的網吧老闆怎麼畫起瓢來?世間許多事情的起因莫名其妙。他開網吧之初老老實實,發生一件事後,他不再老實,受人啟發他畫起瓢來。
自己存在網上銀行帳戶里的存款,突然不見蹤影,懂一些電腦知識的沈家魁很快查到原因,吃虧有時不能聲張,所謂的啞巴虧。說精明的沈家魁吃了啞巴虧還真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