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爭生意黑對方的電腦，使之無法營業，如果受害方報案，警方不會不管，沒造成嚴重後果，也要對其行為進行處罰。一個懂黑客技術的人進入警方視線之中，對其批評教育，大概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

  「他只是一個小學生，當時十一歲。」丁小宜說。

  製造電腦病毒的人多大年紀都有，職業也不相同，像童桐這樣的小學生制出病毒還很罕見。洪專家掌握的資料，國內國外、大大小小的案子，小學生制出病毒也有，都是些簡單的病毒，攻擊銀行系統計算機成功的沒有。童桐的技術到了什麼程度，能否具備攻擊銀行計算機的能力洪專家要弄清，他說：「我見一下這個孩子。」

  「洪老師，童桐失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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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蹤？」

  「十天前突然失蹤，我們已立案。」丁小宜說，「戴隊正帶人尋找，目前尚無線索。」

  「單純的失蹤？」洪專家問。

  「我們初步判斷跟他掌握的黑客技術有關，該案已經併到銀行盜竊案中。」網監支隊長說。

  「你們還了解男孩什麼情況？」洪專家問。

  「沒見到本人，目前全是走訪獲得的信息。」

  「顯然不夠，見到孩子可能什麼都清楚了。」洪專家說，憑經驗推測，一個男孩天才有掌握黑客技術的可能，但是去攻擊銀行，盜錢犯罪可能性很小，得有幕後的操縱者，他問，「他的社會關係搞清楚了嗎？」

  「基本清楚。」本來一個小學生社會關係也不複雜，接觸面很窄，老師、同學、家人、網友，做的事情也簡單，讀書、上網。老師、同學自不必說，沒問題。丁小宜說，「家人嘛，他的身世較比複雜。」她向計算機專家講了童桐的身世，「如果不是他父親幹些什麼，我們判斷，網吧老闆可能帶走他，脅迫做違法勾當。」

  洪專家點點頭，他贊同三江警方的分析。網吧老闆引起他的注意，接下來問：「那個網吧老闆的情況？」

  丁小宜講了沈家魁的情況，最後說：「此人電腦技術也不錯，圈子內公認的高手，玩過黑客。」

  「怎樣的黑客？」洪專家問細情。

  「幾個網吧老闆聚在一起突發奇想，打擂技術，那個叫沈家魁的人製作了一隻紅蜻蜓，招搖似的在參與的幾個人電腦里走一圈，因此他成為技術報頭子（稱第一）。」

  「童桐經常在沈家魁的網吧上網？」洪專家已將一團亂麻梳理成綹，下一步是搓繩紡線，用時不那麼亂。

  「是，在老船長網吧。」

  洪專家說老船長網吧應該定為重點偵查部位，他要親自去一趟老船長網吧，實地查看。

  「洪老師，什麼時候去？」

  「儘快，下午吧！」洪專家看下表，對網監支隊長說，「丁隊，上午還有些時間，我想同銀行方面談談。」

  「找哪些人呢？」

  「行領導，工程師們。」

  三江銀行領導班子正鬧地震。震源來自市紀檢委，牛行長是到市政府賓館參加一個金融洽談會期間被帶走的，盛傳直接帶到三江管轄的一個縣級市，一把手行長雙規，副行長徐大志正接受調查。一夜之間，三江銀行領導班子成為真空。

  「明局，外界傳……」

  「不是傳言，確有其事。」公安局局長證明了此事，他說，「牛行長已經被雙規，人不在三江市內。」

  「徐大志呢？」

  「接受紀委調查。」

  徐大志是三江銀行指派配合警方破案的行領導，他正接受調查已不便找他，有事還找誰？公安局局長說：「行里暫時沒有領導配合我們，有事直接跟工程師說，他們不動。」

  「薛主任呢？」

  「反貪局正審查他，人也不在行里。」明天罡說。

  丁小宜對洪專家說：「可以找行里的工程師談。」

  「丁隊安排吧！」

  談話在銀行內一個辦公室里進行，也是專門為省廳計算機專家準備的房間，一台與銀行伺服器聯網的計算機已經安裝好，三江銀行總工程師到來，他們的談話在計算機前進行。

  「曲工，怎樣看這隻獵鷗？」洪專家問。

  總工程師曲樹林慚然道：「我們的計算機系統存在安全漏洞，獵鷗飛進來不奇怪。」

  「怎麼說？」洪專家詫然，他不清楚計算機採購貓膩這件事，自然聽不懂總工程師的話，權當是謙虛和一種自責。

  「人有時跟醉酒一樣糊塗，所謂的一時糊塗吧！」曲樹林誠懇、實在地自責了。市紀委對牛行長實行雙規，找他談話，他不清楚採購計算機一事更多內幕，薛主任一手操作，他只是比同去北京另兩位工程師知道多一點兒，牛行長准許的範圍的無關痛癢的東西。他昧心在購買合同上簽了字，得到一套價值四千元的鼻煙壺，靈魂出賣有時也不值多少錢！他說，「欲望坑人啊！」

  去北京琉璃廠的路上，正義的東西像露水一樣濕在植物梢頭，欲望的毒日頭曬乾它輕而易舉，見到日思夜想的鼻煙壺時，蒸發掉所有水分，它乾涸在古物——對他說來心愛之物面前。

  一件中國傳統的民間工藝內畫鼻煙壺。總工程師曲樹林特喜歡的北京派（內畫藝術有北京的京派、山東的魯派、廣東的姚江派三大流派。）的作品，雖然是一個仿內畫藝術師的作品，能擁有它是夢想。

  「這套怎麼樣？」薛主任問，陰謀的聲音以優美的樂聲出現，使人皮膚升溫。

  「太貴啦。」曲樹林覺得價格不菲，又是辦公室主任掏腰包買紀念品，標價五千元，因此不好意思。

  「好，多好，還有唐詩。」薛主任像是讚賞實際是發出誘惑的聲音，讀詩出聲音：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曲樹林欣賞畫面主角是手持著龍泉劍的威武戰將，另一隻手握著玲瓏剔透的夜光杯……他愛不釋手。

  「要啦，老闆我們商量個價吧！」經過討價還價四千元成交，薛主任買下送給曲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