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專家破謎 一

  駐銀行的專案組人員加大監控力度，三江公安局請援，省公安廳派出計算機專家到來，和丁小宜他們一起偵破銀行盜竊案。

  專家姓洪，作為故事中的人，我們稱他洪專家，丁小宜他們如何稱呼隨意。第一次會議在銀行專案組辦公地召開，參加會議的是丁小宜領導的第二小組成員。

  「請洪老師給大家講講。」丁小宜說。

  洪專家警察編制未穿警服，休閒裝束的計算機專家更像大學的教授，本來他是來自某警官大學教授計算機的老師。他說：「講什麼呢？我對三江這個案子了解不多，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外來的和尚，總要念經，未必會念，大家期望值不要太高。」

  如此隨和開頭，警察們都很放鬆，像是見面嘮家常。

  「我先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案例，期望能夠給大家以啟發。」洪專家講了他參與偵破的「密洞」案。

  去年八月，「密洞」在網上流傳，密洞引起網民的好奇心，山間的古樹遮掩的幽深洞內到底有什麼？黑客便利用網民的好奇心將「密洞」連結作為病毒侵入的入口，盜取用戶各類帳戶和密碼，省網監總隊及時提醒網民提高警惕，儘量不要去點擊相關圖片，並採取了措施嚴控「密洞」發布和流傳。

  「所幸的是，『密洞』製造者很快被抓獲，各銀行的銀行卡帳戶和密碼未被盜取。」洪專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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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老師，『密洞』製造者主要採取的是什麼方法？」蘭海龍問。

  「黑客主要採用建立帶毒網站，在上面貼上『黑洞』圖片；把照片壓縮成壓縮包；病毒直接改成照片吸引用戶瀏覽後中毒。」洪專家說。

  「都是採用這種方法嗎？」

  「『黑洞』是這樣。」洪專家說，「丁隊對我講三江這個案子，我對比一下，作案手法明顯不同。『黑洞』的必要條件，是用戶下載瀏覽圖片時中毒，黑客修改註冊表中的相關數據，使自己可以在開機後自動運行。而三江這次黑客，圖案是什麼？」

  「獵鷗。」丁小宜說。

  「獵鷗圖片出現不是利用網民好奇心，飛賊一樣迅速隱藏起來，不希望誰找到它。為什麼這樣呢？」洪專家啟發式地說，「大家想想獵鷗和密洞。」

  密洞，如果是一本書，肯定吸引讀者，密洞裡藏著什麼？黃金？屍骨？野獸……獵鷗，屬海鳥。沿海濱營巢時會迫使燕鷗和三趾鴴吐出食物，也傷害其他海鳥卵和幼雛，並捕捉陸地鳥類和動物。它的名字和掠奪、盜賊聯繫在一起。想像力豐富的警察，把它們想到一起，拼起一個故事圖形，密洞裡的獵鷗……

  「獵鷗非密洞，」洪專家分析道，「獵鷗進入三江銀行伺服器，直接盜取儲戶卡、折上的錢，黑客技術密洞無法比擬。」

  「洪老師，獵鷗通常怎樣進入的呢？您能描述一下嗎？」陶蓉蓉問。

  計算機專家這樣描述的：一隻獵鷗飛到一個小木屋（銀行）前，它盜竊屋內財物，進入是它能不能得手的關鍵。窗戶、門，常出入的地方作為入口。如果是帶緊固的護欄的窗子，高質量防盜門，負責任的保安巡邏，盜賊恐難進入。相反，門窗不堅固，盜賊容易得手。

  「三江銀行的計算機……」

  有警察說得偏激，丁小宜糾正道：「客觀地講，不是毫無防範措施，而是防範差，三江的計算機天生有缺陷。」

  黑客攻擊正是防範措施差的計算機。

  「洪老師，您說是一隻獵鷗，而不是一群肉機？」

  「問得好，三江銀行的計算機遭攻擊，不是用大數量的肉機，一隻獵鷗進攻，雷達捕捉到的機率大大減小……」

  專家的分析使大家茅塞頓開，眼前纏繞的迷霧變薄。群機攻擊目標大，易暴露行蹤，警方的技術手段完全有能力定位肉機的位置。找到肉機，自然破了案。

  「這隻獵鷗不簡單啊！」洪專家說，他感覺到製造者不簡單，獵鷗不需要用戶迎接它——點擊、下載，自己進入電腦系統，也不在系統盤中釋放病毒文件什麼的，直接修改數據，盜走儲戶存款，「獵鷗從哪裡起飛？這樣一隻，僅僅一隻獵鷗，找到它的老巢並非易事。」

  「這是我們始終沒有黑客線索的原因嗎，洪老師？」

  「可以這樣說。」

  「我們無法找到獵鷗？」

  「只要它真實地存在，找到它是肯定的。」洪專家很有信心道，他的信心對專案組成員影響巨大，專家沒信心其他人信心不足，「你們已經開始行動，計劃很正確，找到製造獵鷗的人，比直接逮獵鷗更便捷。」

  「只是目標太虛無。」

  「明局向我介紹了正在開展的偵查工作，對銀行計算機的監控，對掌握黑客技術人員的尋找，大方向正確。」洪專家談他的看法，「監控，並非是看守，看住錢不被盜，監控還有重要意義，發現獵鷗出現，確定它從哪裡來；尋找掌握黑客技術的人，網吧是重點，但視野要擴大，電腦很普及，工作場所、家庭……還有和在押和釋放與電腦犯罪的人員聯繫，逐個排查。」

  三江以前未發生此類，譬如網上詐騙案件，但也不是絕對沒發生。丁小宜說：「網吧間曾發生過黑客攻擊事件。」

  「怎樣一個案子？」洪專家問，他不放過曾經發生的計算機案子，線索可能潛伏在裡面。

  「沒有立案。」

  「噢？沒立案？」計算機專家迷惑。

  兩間網吧間生意上競爭，受害一方沒報案，私了此事，警方也是這次走訪時聽說的，已經成為舊事。

  洪專家仍不放過依稀帶著線索的東西。三江有這樣的案子發生，表明肯定有掌握黑客技術的人存在。製造獵鷗需要這樣的人，是不是把他列為嫌疑和調查對象？他說：「丁隊，你詳細講講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