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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27:59
作者: 徐大輝
在廣州街頭小九邂逅相遇程影,他把同來的魯秋介紹給程影。
「你好!一起吃早茶吧。」程影邀請他們。
魯秋說出理由不參加,她禮節性的留了留,因為不熟識也沒再深挽留。他們在一家餐館用早茶。
程影遞給小九一張印刷精美的中英文對照的名片,她在法國一家藥品公司做廣州總代理。顯然不是三江一名普通醫生、漂泊酒店的歌手,而是「白領」,因她美貌,還可以加上麗人。
她的思緒遊蕩於故鄉熟人探詢目光之中,追懷往事在此時正紙鳶一樣輕飛。三江的件件往事在她眼前出現:杜大浩被公安開除,最初她懷著他只是一時失足,或受什麼誘惑去泡妞玩小姐的想法,慢慢等待他從渾渾噩噩中醒來,即使丟掉了警察工作,可做的事還很多。
杜大浩像棵澆多了水的仙人掌開始腐爛。她跟蹤他,想極盡所能阻止他墮落。發現他跟叫馬爽的小姐混在一起。單從長相說,自己絕不比她遜色。一風塵女孩究竟哪一點比自己對杜大浩更有吸引力?她為查清馬爽的底細,到她工作的醫院,才知道她大膽到包天的程度,去吻患者那個東西……女孩的大膽或大膽的女孩,征服了杜大浩。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在等待他回頭,只感到自己想法悄然改變,朝著一個錯誤方向路一樣延伸。她拋棄熱愛的醫生職業,往臉上花些錢後,走進她為之厭惡的酒店,以小姐的面目找杜大浩,讓他看自己做小姐絕不比馬爽差。邁進酒店魚似地游在男人淫蕩的河流中,自認為只要不爬出殼來,就不會受到傷害。這種近乎天真的想法,很快被殘酷的現實擊碎。
紅蜘蛛的包廂中,一個脖戴金鍊子的男人和另個男人沒商量地競拍起同她上床的價格來:
「五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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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
「一千五!」
「一千八!」
「二千八!」
「三千!」脖戴金鍊子的男人出了三千元的價。
另個男的退出競價,澀澀地看程影一眼,厚臉道:「小姐你真走運,三千大洋喲!」直到此時她才憬悟,怒道:「你們太無恥了!」
「出台小姐,還裝純潔淑女,三千元差不多玩半汽車小姐的價……」戴金鍊子的男人伸過手來,她舉起手中的飲料瓶子準備讓光禿的頭頂盛開花朵,正巧酒店保衛科的人陪同消防隊安全檢查進包房來,她得已逃走,沒使那無法想像結局的事情死亡一樣終止。
「我在幹什麼?」她問及自己時真的嚇了一大跳。想到自己正干一樁蠢事,希望能迅速地沿原來的路回頭走去。冥冥之中,誰在幫她?她在最後一次進夜總會時,遇到杜大浩。這是她希望的最圓滿的結局。她以小姐的姿態走向他,赤裸裸地勾引,在昔日戀人面前當次小姐,正像醫院的一位男護士所說:嫖一次娼,滋味一把。特別是杜大浩的尷尬,內心充滿對她的渴望又不能用此種方式表達出來的苦惱,被她理解為是內疚、有苦難訴。她有點幸災樂禍啦。她感到自己像苦雨一樣浸透一座泥像,讓它坍塌……她因服務態度惡劣、不受歡迎被趕走。
三江的街道那夜在她眼前陡然寬闊起來,遍地灑滿月光,她好像輕盈地在平靜河面上行走。當晚的經歷,她感到溺水者堵在心肺的淤泥突然吐出一樣暢快呼吸。為了忘掉三江,程影來到廣州。她眼裡流露出留戀,問:「他還好嗎?」
「浩哥,好!」小九目光朝窗外飄了飄說。
到了結束早茶的時候。程影問:「你什麼時候回三江?」
「過幾天吧!」小九的確沒有決定返程時間。他要買單,她攔住他,取出一張信用卡結帳。
走出餐館她說到了上班時間,要到前邊的地鐵口坐地鐵。她又想起一件事,問:「三江有個叫邱老六的人被殺了嗎?」
「聽說是他的一個姘頭殺掉的。姘頭跳水庫自殺了。」小九沒注意程影的表情,目光追隨她身影很遠。廣州的嬌陽天空下,三江的女孩像顆水珠那樣鮮亮。
小九去笑眯眯泡腳屋見接「貨」人彭曉,悠蕩著空袖管的彭曉等他。
「沈放他在幹什麼?」彭曉問起一個人。
「五哥,他忙他的事。」小九含混道。
「今年春天是他送的人。」彭曉見小九的手在下腹處不安分,說,「玩鹹水妹他上了癮。這次我以為他能來,特意給他準備一個。」
「人呢?」小九眼睛一亮。
「晚上她來泡腳屋。」彭曉用空袖管掃了下半躺半坐的小九的臉,「泡泡腳去吧。」
「有鹹水妹?」
「白天不行。」彭曉說,有個馬仔來叫他。他許願道,「今晚,給你安排。」
小九沒去泡腳,堆在床上。與枕頭平行的牆壁上,有人用原子筆寫個旅店、廁所常出現的垃圾穢字,他查《新華字典》都沒有這個字。天下大多數男人都認得它,相信女人也有不少人認得它。
「她在廣州做小姐很掙錢吧?」小九淫穢地想下去,「鹹水妹有沒有程影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