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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25:54 作者: 徐大輝

  110警察用了半個多小時間,才打開已鏽死的防盜門鎖,進入朱良的住宅。空蕩蕩的屋子積滿灰塵。

  這是一個典型的兩口人之家,一張雙人床,電視、冰箱和一個書櫃,裡邊瘳瘳幾本推銷術類的書,倒有幾塊奇石,說明主人的一點點愛好。有一室空著,放著一竹花筐,盛玉米的塑料桶旁,可見散落地上玉米粒,兩片羽毛落在牆角。這就是鄰居所說女主人飼養公雞的雞舍吧。

  床上一個行李整齊的疊放著,另雙被子亂在床上,可以想像到,他們在極慌亂、事先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匆匆離開家的。廚房兩雙碗筷,半碗米飯干縮成碎石樣。以此又斷定當時他們正吃飯,鄰居提供朱良夫婦下樓時間,正是吃午飯的時間。

  戴副白手套的張克非拉開電視角櫃抽匣,翻動著,木梳、光碟混雜的物品,發現個徽章樣白色小東西,他想把那個東西拿到手,就在這時趙春玲走過來,問:「發現什麼沒有?」

  「一堆亂東西。」張克非關上抽匣,做裝什麼也沒發現,手指隨意在積滿灰塵電視機上一划,屏幕出現一道印子,他說,「電視幾年沒人用。」

  趙春玲對小靳說:「你和張隊多學著點,勘查現場多長雙眼睛。」

  刑警小靳吐了下舌頭,把支隊長的話理解成西施效顰,她第一個動作,拉開電視櫃抽屜,也翻動,拿起白色小東西仔細端相,她喊:「趙隊,趙隊,這是什麼東西?」

  

  趙春玲接過來,是公章大小的銀製品,正面是太陽高照山川大地圖案,背面是只老鼠。她腦中迅速閃過一幕:去年在警官度假村舉行藍球賽,天突然降雨,她抱起籃球場地外的幾位刑警的制服,有個銀制的東西掉在地上,她揀起來,正面太陽高照山川大地,背面是只貓。張克非說是他的東西,市場上買玩的。她沒往深想還給他。朱良家發現的與張克非的東西大小相同,只背面圖案不同。她對小靳說:「帶回去。」

  張克非遠遠地看著,直到小靳把銀東西裝進透明塑膠袋,然後放進皮包里,才繼續做他的事。

  兩個小時後,趙春玲坐在支隊長辦公室,看著這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的銀製品沉思。材質純銀無疑,手工製做痕跡明顯。問題是它的名稱?用途?是戴的東西吧,沒有拴繩的鼻眼;是某種工藝品吧,又不像。或許是護身符,帶在身上避災祛邪。如果是地攤上出售的護身符,圖案該統一,張克非為什麼是只貓,朱良又為什麼是只老鼠?

  老陶敲門後進來,他說:「查清了,第二期天燃氣工程改造,一共用了三萬多隻閥門。負責施工的天燃氣工程公司經理說,施工用料都是市公用事業局同統一購進的。」

  趙春玲內心煩亂,她問:「去公用事業局了嗎?」

  「找到了王平安局長。」老陶停頓一下,望著趙春玲,在她面前提王平安必須分寸,因為王平安是她的前夫。

  「說吧。」她見老陶說話謹慎、顧慮,問,「他怎麼說。」

  「態度很生硬,不肯配合。」老陶說話還是繞圈子,「他對公安成見太深。」

  「不是公安,是對我。」趙春玲直截了當道。

  「他說要談,得你去找他。」老陶任務完成這個份上,問,「下一步?」

  「公用事業局我去。老陶,」她將那個銀制東西遞給老陶:「見過嗎?」

  「像枚紀念章。」老陶學某部電影鑑定銀元的方法,用嘴吹,再用耳朵聽,「成分不錯,百分之百純銀的。」

  「讓你看圖案,鑑定什麼含銀量。」趙春玲說,「這可是從朱良家發現的東西。老陶,朱良用它幹什麼?」

  「難說,買的,揀的,別人送的,都可能。」老陶說,「街頭地攤我沒少遛,還真沒見過這玩藝。」

  「行啦,先別研究它啦。」趙春玲收起銀制東西,放進抽屜,她說,「張征從紅星閥門廠的專案組撤出,另有任務,小靳和你搭擋。人單純點,但機靈可靠。」

  老陶沒說什麼,在警隊老陶為人隨和,但原則性強,誠實忠厚。杜大浩出事後,他成了趙春玲最知心的朋友和得力助手。她說:「就像當年帶我一樣帶好藍精靈。」

  「趙隊放心。」老陶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在全市範圍內撒大網,尋找與朱良有過交往的人,獲取朱良下落的線索,找到關鍵人物朱良。

  「哦,對啦,佟師傅說朱良老婆子宮切除不能生育,他想要一個孩子,大家傳言有個外地來三江當小姐的女孩,願意給他生孩子,條件生男孩五萬元,生女孩四萬元,」趙春玲重視佟師傅告訴她的這件事,「三江出台小姐到底有多少,誰也說不清楚,她們在一個地方,不會做太久,流動性大,佟師傅說的這個女孩不知還在不在三江。找一個不知真實姓名的女孩,不比登天容易。」

  「出台小姐與人達成五萬元生孩子這事比較稀罕。應到小姐集中的娛樂場所訪訪,或許能發現線索。」老陶說。

  「明天我去找王平安,」趙春玲說,「你自己去吧,先別帶小靳,暫時她不進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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