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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12:20
作者: 徐大輝、吳映輝
南方的月亮折射出憂傷,春節臨近了。
我們四結義兄妹的情緒也越來越低了,望月思鄉的愁緒更稠更釅。大家湊起來的錢一天比一天少了,帳戶上一點收入都沒有,別說回家和親人團聚,就是吃飯的問題也要精打細算了。
天天減菜,有時早晨大家都不吃早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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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靜的時刻,我在尋思眼前的處境。近四個月的相處,和自己接觸的朋友多了,比較起來,覺得我們四個人很難成功,雖然當初患難之交,拜了兄妹,可每個人的缺點還是讓人難以接受的,我看到了許多問題,比如四個人的性格。
趙強人品不錯,又有組織能力,有水平,可他是大公司的經理,老放不下架子,和誰談生意都居高臨下,讓對方接受不了,所以成功率非常低。
王大姐可能是原來條件優越,她的性格是不急不慌,非常穩,火上房也不著忙,一天像個老媽媽,就是喜歡吃、喝、打麻將。好像大腦麻木了,從不談回家的事,好像她不想家。
李保財貌不壓眾,語不驚人,平庸一個人,很難作為,還喜歡喝酒,一口河南話,又不修邊幅,一天散散漫漫的,我跟他出去談生意時常有種自卑感。
我自己呢?性格又急,又要強,一天到晚到處打聽信息,交朋友,把自己的自身形象極力往高層次提,恨不得有分身法,每天早出晚歸。不放過一次可以成功的希望。
四個人,四種性格,但人品都非常好,大家始終相互體貼,相互愛護,像親兄妹一樣,有點好東西,一定要四個人一塊吃,家庭氣氛倒是很濃。可是,沒有錢再融洽再溫暖也不當飯吃。
正在這水深火熱的時候,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一位太陽級的人物,到現在也說不清楚他是東北人還是北京人,我是通過一位北京姓楊的,叫楊振泰的朋友介紹認識的。
廣州的雨下得隨便,說下就下,不像北方的天空,總要擺出個陣勢,要麼黑雲壓城,要麼風雨滿樓。
南方的雨悄然而溫柔,像一位水鄉女子。那天早晨就不同了,天陰的非常黑,好像要下雨,悶得人喘不出氣來。我沒怪天氣,卻責怪自己,一到陰天下雨,心情就沉悶,開始想家。
早晨我站在潮濕的陽台上,望著動物園裡邊的翠竹松柏,聽著小鳥在低鳴,我就想哭,恨不得生雙翅膀飛回家鄉,去看女兒、兒子、母親……王大姐他們三位都有睡早覺的習慣,特別是雨天,誰也不願意起床。可我來了廣州幾個月,還是改不了北方人的早睡早起的習慣。
濕潤的空氣中閃爍著誘人的光澤,顯然被稱作雨的東西降臨,浸入我的綿長的思念里。我靜靜地在思念家鄉、思念親人!
「怎麼辦?」我在想是不是懸崖勒馬,春節前回家,認輸了,死了這顆出來闖蕩的心吧!
電話鈴這時響了,我也不想去接,可一直響個不停。
「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我想。
一般電話響兩聲沒人接就掛了,再說,很少這麼早有電話來。不能錯過每個希望和機會。
「您好。」
「是金輝小姐嗎?」
「是。」
「我正找你。」
「那你是誰呀?」
「金輝,是我,北京的老楊啊。」楊振泰說,「連我的聲音都沒聽出來啊!」
「哦。楊大哥,對不起,我沒聽出來是你。」我急忙抱歉,說,「這麼早,有什麼好事找我?」
「金輝,你拿著玉米的供貨證、化驗單、運輸證、樣品,我們去跟他談談。」
「老楊,」我馬上來了精神,說,「幾點見面?我馬上就過去。」
「八點半鐘怎麼樣?」
「可以,」這個消息真是雪中送炭,我有些激動地說,「一會兒見。」
放下電話,我找兩件時裝穿上,又認真地修飾了一番,拿上文件,下樓打的到中國大酒店去了。
那時不論什麼時間,只要一聽說有生意談,一分鐘也不耽擱,馬上去爭取,不管是真盤假盤,一次也不放過。開始時我還帶著李保財,後來發現帶著他有時適得其反,還不如我一個人出去。
從此我養成了天馬行空,獨來獨往的性格。有些熟人還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江湖俠女「獨行客」。
到了大酒店門口,我老遠見到楊振泰,他焦急地等我。
「金輝,」楊振泰高興地說,「我為你介紹一位公子哥,很有實力,是北京萬達公司的老闆,他專做古董、瓷器生意的,辦公樓在海淀區永淀路一棟大樓,很氣派的,他這次來廣州還帶著兩個保鏢呢!他昨天請我吃飯說要做玉米生意。
我們來到一張中號台前,三位身材魁梧、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三十幾歲的先生,我們走過去後,他們三位都禮貌地站起來。
楊振泰開始為我們做了介紹,他首先介紹中間那位濃眉大眼,身高足足有一米九的穿著一套深灰色西裝,打著紅色領帶、白色襯衣的先生,對我說:「來金輝,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我朋友,北京萬達公司的老闆張中華先生。」
「多關照,金小姐。」張中華馬上伸出他的大手,熱情地和我握手,說。
「還請張老闆多關照。」我客氣地說,並且送給他一張名片。
接下來張中華自己為我介紹了他的部下,一個叫王宇,一個叫劉建國。我們都禮貌地握握手,坐下了。
張中華老闆給人的印象不是商人,倒像是一個國外的華僑,觀光旅遊的逍遙客,他整個早茶都沒談一句生意上的事,只是談廣州的風土人情,廣州的春節,北京人的飲食習慣等等不著邊際的話。
我邊聽邊點頭,有時也隨便說幾句,但心想,一般的商人都是在喝早茶時談生意,可這位張老闆到底是幹什麼的呢?自己怎麼看他也不是一位做玉米生意的人,直到這頓早茶喝完,在座的也沒有一位說做生意的事,我心裡猜不透,這位張老闆到底是什麼用意。
分手時,張老闆和楊振泰說了些什麼,自己也沒聽清楚,但他把我帶去的玉米供貨證明要去看看,說看完後讓老楊送還給我。
我不假思索地給了他,因為這套證明已經沒有用了,開出快五個月了,我心裡清楚,只能拿出唬人。
回到了白雲區黨校,我心裡一直琢磨著這位神秘的張中華先生,不知是他的氣質、風度,還是英俊瀟灑吸引了我,我一直好像有個預感,他一定能對我有幫助。
我在心裡默默地祈禱,但願他是自己命中的一個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