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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4 11:10:52 作者: 徐大輝、吳映輝

  一個浪漫情愛故事即將發生。

  當愛情像一個東西實在地擺在面前時,我局促不安起來。儘管自己在平淡如水的日子裡,幻想著愛情,渴望愛情,真的來臨時,我誠惶誠恐,有些慌亂。心裡更多的是矛盾,因為自己出生在農村封建落後的家庭里,祖祖輩輩都安分守己,一直信奉著女人從一而終的傳統觀念。奶奶和母親都是四十多歲就失去了丈夫,一直守寡,從沒有在生活中出現第二個男人,毫無怨言地默默為兒女們奉獻,自己出生在這種家庭,又受奶奶和母親的薰陶,讓自己一下子衝破傳統觀念,跨越出這道鴻溝,怎麼說心裡都不安。但自己又受不了愛情的誘惑。特別是我這個已婚的女人,在男女情感上又是盲點,又是飢餓的女人,通過這兩天多和王世喜的相處,內心壓抑的情感開始復甦,渴望得到人類追求的美好願望——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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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世喜很快回來,進門後他認為我睡著了,輕手輕腳地走到我頭上,看到我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發愣,知道我又在胡思亂想,抱起我,說:「傻孩子,又在想什麼,你就不會活得輕鬆點,來個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與非。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去成心折磨自己。你說呢?快,起來吃水果。」

  床頭柜上堆著他買回來的一大兜水果,蘋果、橘子、香蕉。

  他親手剝了一個香蕉,把香蕉放到我嘴邊,調皮地說:「娘子,請吃香蕉。」

  嘻!我被他的滑稽樣子給逗樂了,心頭雲開霧散,撒嬌地躺在他懷裡說:「王世喜,你真壞,勾引良家婦女,該當何罪?」

  「夢裡尋你千百度,驀然近望,在我懷中……」

  他篡改了詩句,逗得我們一起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愛我?」我先問他。

  「鬼使神差。」

  「不是心裡話,說實話。」我不饒他,逼他說。

  「你身上有一種潛在的魅力,如果有眼光的男人都會愛上你的。」他言語間流露出美好和幸福。

  「你可別嚇我。」我說,「看來我以後再也不能出門,出門還不讓有眼光的男人給活吃嘍。」

  戀愛中的女人一天一個樣子,僅僅三天,自己就像脫胎換骨一樣,頭腦也變得聰明,反應也快了,語言更豐富。

  其實,這可能就是愛情的力量,誰都有初戀的陽光,也會有失戀的月色。既然相愛,卻不得不分手,如果不愛,為什麼記憶沒有隨時光流去,為什麼?還要去問那深深的夜晚,那婆娑的樹影,那閃爍的星光。

  看來,愛情能使懦夫變成強者,愛給人帶來希望、帶來勇氣、帶來智慧。

  我們懷著童話般的心情,從這一天開始,雙雙墜入了愛河,不能自拔,在這家小旅店,度過了甜蜜的新婚之夜。從來沒有這種感受,真是男人和男人不一樣,和王世喜在一起讓自己陶醉,讓自己銷魂,和張龍在一起是受罪,是一種受污辱的感覺。全身心地沉浸在幸福之中,無法自拔。我放開了感情的閘門,讓愛的洪流全部傾瀉出去。我如饑似渴地享受著男人給我的愛,貪婪地吮吸著愛情的乳汁。

  做愛時,我流著淚。

  「輝,你怎麼哭啦?」

  「幸福的。」

  掠奪和奉送不一樣,和丈夫張龍在一起,我的感覺是被人給打劫了;和王世喜則是一種情願。

  「世喜,你讓我真正做了女人。」我說。

  在我們用情愛築起的小巢——小旅店裡住了三天。

  婚姻中的苦水流年,仿佛從此結束了。北疆市那間溫馨怡人的旅館小屋,一朵愛情花兒盛開。

  雖然身心都得到了滿足,可這也不是真正的生活,還要回到現實中來。第四天早晨起床,我看著躺在身邊的王世喜,真有點捨不得,可是沒辦法,自己有家,還有三個孩子,我把酣睡中的他推醒。

  「世喜,我今天回寶清。」

  「輝。」他緊緊抱住我。

  「我出來六天了……」

  「親愛的,我已經想好了,你今天就跟我去煤海市。我來時聽說煤海市商業局的招待所帶飯店要往外承包,我們把它包過來,憑你的聰明和吃苦耐勞的精神,一定能幹好,錢不夠我幫你拿,反正只要我們不分開,要我幹啥我都心甘情願。」

  王世喜的眼裡盈滿戀戀不捨。

  「能行嗎?我想都沒敢想過,離開家到城裡做生意,怕不行吧?」我說。

  「你先別決定行與不行,先跟我去看看再說。」他說。

  我覺得他說的也對,有他在身邊幫我,這也許是一個發財的機會,自己不是一直嚮往城市生活嗎!反正也出來了,家裡孩子也大了,不用太擔心。

  「好吧,我跟你去煤海。」

  他狠勁地親我,喃喃地說:「我讓你哭一次。」

  我瞧眼窗戶,說:「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怎麼啦,我愛你。」他覆蓋住我。

  戀愛的時光過得真快,很快半個上午過去。我們起來穿衣服,他讓我收拾東西,他去退房,馬上去火車站,剛好能趕上火車。

  坐三輪車急趕到火車站,買完票上了車,火車就開了,我們倆都忙活得一身汗,直到坐下後,才會心地笑了。

  我們在火車上隨便買了點東西吃,他告訴我到了煤海市,讓他媳婦給我好好做幾道菜吃。

  「啊呀!」這時我才想到他有老婆、孩子,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糊裡糊塗地跟他上了火車,到了煤海市,見到他老婆說個啥呢?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是要打破腦袋抓破臉的大事,我勾搭人家丈夫還有臉到人家去見人,我想到這裡,決定下車,說什麼自己臉皮也沒那麼厚。

  「下一站我下車,返回北疆市,從北疆市回家。」我說。

  「說好我們去煤海市,怎麼突然改變注意?」王世喜問我原因。

  「你就這樣冒昧地把我領回家,你媳婦看出我們的關係,不但要和你打架,還不把我給罵出來。」我心虛起來,說,「說啥也不去了,上車前我沒想到。剛才你提醒了我,才想起來我們是不正當關係,太可怕啦,你可不要干傻事了,鬧得滿城風雨,我們都不好做人。」

  「輝,你聽我說,人生就是一個大舞台,每個人都充當不同的角色,這回你我也就當一回演員,配合好,不會出錯的。」他告訴我,愛人是煤海市人,從沒去過他老家吉林,也不知道他家的親屬有多少,更認不全。「說你是我二姨家表妹,也搬到了黑龍江寶清縣,這次在北疆市舅舅家碰上了,因為我舅在北疆市,我愛人是知道的,我順便帶你來煤海市認認家門,這樣就名正言順了。」

  也是條道,可又擔心他父母兄妹看到了我漏了餡,問他,如果你父母看到我怎麼辦?他告訴我,他家和父母家離得很遠,平時也很少來往,只有他到父母家去看望父母,父母從不去他家。他又告訴我,他愛人很好,很大度,又開朗,心也非常粗,不會去想我們的關係,他們是自由戀愛結婚的,感情一直很好。

  和妻子感情好?我心裡酸酸的,不知道為什麼內心產生了一種忌妒感,就指問他說:

  「既然……你為什麼還要認識我,這不是對我感情的一種欺騙,我恨你!」

  「輝,我說的是真的。」他說,「感情不是愛情,我對你愛不愛,你自己還感受不到嗎?以後你會明白的。」

  以後,我忽然覺得以後很漫長。

  「好了不要生氣了,馬上要到煤海市,別忘記,好好配合我,不要說走了嘴,我相信,我倆的戲會演的很成功。」

  此時,我的心裡不是七上八下,而是忽左忽右。產生了一種負罪感,因為自己也是女人,而且和一位男人共同去欺騙一位善良的女人,心裡很難過,恨自己為什麼要認識王世喜?為什麼要和他產生愛情?為什麼又糊裡糊塗地來到了他家?這回真是鬼使神差,看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內心的思想鬥爭特別激烈。

  「旅客同志們,前方到站是煤海市……」

  「輝,打起精神來!」王世喜說。

  我只好硬著頭皮下了火車,和王世喜一塊兒往他家走,可心裡怦怦直跳。

  走出了車站,我堅持要給孩子買點禮物,他不讓,可我總覺得心裡內疚,一定要買,到車站前賣水果攤買了幾斤香蕉、蘋果、橘子。車站離他家很近,走路也就十多分鐘,一會兒就到了他家門口,院子非常整潔,中間是甬道,兩邊是菜園,小院兩邊還種著鮮花,一看就是一個乾淨利索的過日子人家。

  「喂,素芬!」到了院子中間,他大聲喊:「快出來接客人。」

  素芬是他的妻子,我的心緊張得不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妻子。

  他愛人聽到喊聲,跑出來時,王世喜主動介紹說:「金輝,這是你大嫂。」

  「大嫂?」我膽突突地叫了一聲大嫂。

  「素芬,」王世喜又對他愛人講說,「這是二姨家大女兒,剛好在北疆市大舅家碰上的,我把她領來,讓她認認門,以後好帶二姨來看我媽。」

  王世喜這樣說,我心裡別提多慚愧,真是無地自容。

  素芬特別熱情,幫我提著包。進屋坐下後,我把水果拿出來給他女兒。

  「麗麗,叫大姑,是姨奶家的大姑。」王世喜抱著他女兒說。

  「大姑!」女孩過來摟著我的脖子叫了一聲大姑。

  他的女兒四歲,長的小巧玲瓏,非常聰明,孩子的一聲大姑叫的我眼淚就流了出來,王世喜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他知道我心裡內疚,遞給我一條手帕,讓我擦擦臉。

  「金輝。」素芬為我們每人泡了一杯茶端過來,說,「先喝點水,我去買菜去。」

  「大嫂,別買菜了。」我看到素芬人真的很好,主動站起來說,「家裡有啥就吃啥吧,我一兩天也不走。」

  「金輝不讓買就別去買了,隨便吃點。」王世喜也幫腔說,「下午我們一塊上街再買。」

  「好吧,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咱們吃頓家常飯。」素芬說。

  素芬幹活又乾淨又快,一會兒工夫就做好了飯,我和他們一家人圍在桌上吃飯,心裡非常彆扭。

  王世喜邊吃飯邊告訴他愛人,說我到北疆市去看養殖蚯蚓的事,一看是騙人的,他就主張讓我到煤海市來,看看商業局招待所帶飯店對外承包合不合適,下午一塊去看看。

  素芬一聽說我要到煤海市干承包招待所,非常熱心,熱情地為我介紹煤海市商業局招待所的位置,交通情況,她說:「行,我看行,金輝要承包,我去幫她,那地方買菜、交通都方便,經營好了,一定會掙錢的。」

  素芬越熱情,我心裡越慚愧,真是後悔自己不該來煤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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