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2024-10-04 11:07:43
作者: 徐大輝
不順當的事情約定好似的一起到來。大布衫子很快從北崗趕回來,一事無成回來。他說:「天狗綹子不知去向。」
「走啦?」
「開碼頭很久了。」
「去了哪裡?」
「不瞭(不知道)。」
天南星不理解了,當初大櫃天狗贊成攻打三江縣城計劃,說是勁河子(仁義行為),他說:「怎麼變桄子(變卦)?」
「大哥,指不上天狗了。」大布衫子說。
天南星氣憤道:「不指他!」
糧台接著回來,罵咧咧道:「雞巴毛綠林隊,那個隊長連個好老娘們都不如,扒子(熊膽)!」
「到底怎麼啦,你不住嘴罵。」水香問。
「別提了,綠林隊毛隊長抹套子(毀約)……」糧台講了一遍,說,「他們不干,咋說也不干。」
天南星生氣了,說:「誰也不指望,我們自己干!」
兩件不順當的事鬧得天南星心緒很壞,小頂子看在眼裡,用她獨特方式安慰他,有一點效果,但是效果不明顯。偏偏一個倒霉蛋這個節骨眼上被鬍子活捉,大櫃要酷刑處置他,不順的氣要在這個人身上發出來,他對小頂子說:「我讓你班(看戲)!」
「天王子(戲)?」
「天王子!」
「二人轉?」
「單出頭。」天南星說。
演出的地點在山溝里的河邊,表演者是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他是三江警察局的一名警察。
票綁炸了才抓住了墊背這名警察。鬍子綁票不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死票家人不來贖;逃票看管不甚逃走;撕票殺掉人質等等。
還有一種情形,三江警察局長就要做出,馮八矬子從西大荒回來,說:「局長,我見到鬍子,也談了。」
「交易的時間定了嗎?」
「後天。」
「地點?」
「葫蘆頭坨子。」馮八矬子說,「他們只幾個人,並沒見大隊人馬。,不在那個坨子上。」
「那在哪兒?」
馮八矬子說他看見艾金生,人好好的:「老爺子向我做個動作。」他學了那個動作。
「什麼意思?」
「他告訴我,鬍子大隊人馬在一馬樹。」
警察局長可不是隨便相信誰的推測結果的人,舅舅就那麼的豎起一根二拇指踹樹一腳,斷定是說鬍子在一馬樹,好像沒多大說服力。
「局長,一馬樹那地方荒棄多年,周圍幾十里沒人家,正適合鬍子藏身,尤其到了夏天,青草沒棵的……」馮八矬子分析道。
陶奎元對一馬樹很熟悉,某種程度上說比手下的馮八矬子熟悉,毀掉那個荒甸子上的村落原因,該村有人跟抗日游擊隊來往,為斷絕他們的來往日本憲兵隊決定毀掉那個村子,他被邀請研究清除掉一馬樹的行動。房子燒了,村民統統殺掉,一個也不留,荒廢的村落可能被鬍子利用。馮八矬子不是一點道理沒有,他不滿意道:「說不準只是猜,我們不好請皇軍參加剿匪。」
「局長,寧信其有也不信其無,請憲兵隊……」馮八矬子出謀道,他的意思就向憲兵隊報告,就說鬍子壓在一馬樹,「角山榮肯定信。」
「興師動眾去清剿,鬍子萬一不在一馬樹,咋個交代?」陶奎元慎重道,跟日本憲兵開不得玩笑。
「鬍子長兩條腿是活物……」馮八矬子善於狡辯,他說,「見不到鬍子就說他們聞風跑掉了。」
陶奎元沒被說動直搖頭,說:「不行,別找病。」
見說服不了局長,馮八矬子放棄聯合日本憲兵參與的想法,說:「我們自己干。」
「去打鬍子?」
「局長,我和鬍子約定後天交贖金領人,何不利用這個機會……」馮八矬子道眼多,眨巴眼便來個道兒,他說,「我們逮住鬍子,跟天南星換票,不出一分錢又可解救出老爺子。」
「把握?」
「當然。」馮八矬子胸有成竹地說,「鬍子經常這麼幹,換票是家常便飯。」
陶奎元尋思是否可行,鬍子活動主要項目之一換票,前提是捉住他們的重要人物,一般鬍子不行,需要是四梁八柱鬍子才肯換票。他說:「我們能抓住多大的鬍子?」
「同我談票的人估計是秧房當家的,」馮八矬子推測道,「抓住他天南星不能不同意換票。」
葫蘆頭坨子同馮八矬子談票的人確定是秧房當家的還有價值,有換票的可能。陶奎元最後同意,說:「你安排吧。」
「好。」
「詳細計劃好。」陶奎元強調說,「鬍子不好彈弄。」
「局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