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三章 天空戰堡上的日常

  「哇，卡穆爾先生好厲害啊！」

  「瑪西亞小姐竟然能化作巨龍，真是酷斃了~」

  「...」

  看著兩人配合輕易地就重創俘虜了一個九階法聖，天空戰堡和整個機械飛艇艦隊都陷入了一片歡呼中。

  所有人都才意識到，蘇倫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來的這兩個朋友，有著遠超九階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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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者在哪裡都會受到尊重，一時間，氣氛熱烈而友善。

  重創了那位法聖，卡穆爾和瑪西亞兩人也覺得莫名鬆了一口氣。之前在黃沙位面，被某個怪胎全程壓著不敢喘息的那種詭異壓迫感這才消散了。

  蘇倫看著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轉眼看了看，似乎沒看到一個人，便問道：「師姐，千條姐呢，怎麼沒看到她人？」

  鏡先生秀眉微挑，說道：「她是一天閒不住的。這段日子一直在外面找天神位面艦隊的麻煩。我剛給她說了你回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蘇倫：「哦。」

  說來也巧，就是這話音剛落不久，突然瞭望塔上的觀察員就大喝道：「千條姐回來了！」

  眾人側目看了過去，視野盡頭的天空中一個人影裹挾著風雷之勢踏空而來，速度極快。

  即便是隔得老遠，都能感知到那人身上一股子壓不住的沖天煞氣。

  蘇倫看著表情立刻變得奇怪，偏頭看了一下鏡先生，問道：「師姐，千條姐入半神境了？」

  相比半年前，那壓迫感強了太多。

  而且那股外放的煞氣，在全知之瞳眼裡已然就是一條條規則之絲。

  這正是半神的最明顯標誌。

  「嗯。」

  鏡先生點點頭，微笑著滿是欣慰，但語氣也頗為感慨，「三解的【羅剎女】非常特別，她去黃泉國後似乎領悟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而後她觀摩那【翠綠玉】黑碑感悟進度異於常人。兩個前我們黎明遭遇了天神位面的一場圍殺，苦戰之後，她突然就能掌握規則之力了。」

  蘇倫聽著這才恍然，但同時神情也微微凝重：「現在戰況不太好？」

  雖然自家師姐的語氣輕描淡寫，但他也聽出這段時間位面戰爭驚恐絕對不樂觀了。天神位面那些傢伙敢伏擊黎明團，也就說必然有碾壓級的戰力出現了。

  沉吟了一瞬，鏡先生神情嚴肅地點點頭：「嗯。挺糟糕的。晚點再給你細說吧。」

  沒來得及細說，千條已經踏空而至，落在了甲板上。

  ......

  千條落在了戰堡的甲板上，大步流星地就朝著蘇倫走了過來，粲然笑道：「嘿！蘇倫，你小子終於回來了！」

  她走了過來，給了蘇倫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蘇倫只覺得一片溫柔在懷中，「嗯，我回來了。」

  千條摟著他的臂膀，在耳旁輕輕道了一聲：「活著就好。」

  蘇倫微微一笑。

  千條本就是大剌剌的性格，在人前也沒多說。她轉臉看向了蘇倫帶回來的兩個朋友，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眸光精芒一閃：「兩位的實力很強啊~」

  聽著是盟友，她更是主動自我介紹道：「很高興認識兩位，既然是蘇倫的朋友，自然是我們黎明的朋友了。有時間切磋一下？」

  就是這「切磋」話一出，馬卡穆爾和瑪西亞兩人忍不住眼皮齊齊一跳，心道：「好強！」

  不，

  不僅僅是強

  而是強得讓人隱隱心悸！

  剛才還覺得秒掉一個九階魔法師，兩人騰起了一點身為頂級強者的底氣，可轉眼被眼前這位劍客給衝散得一乾二淨。

  這女劍客似乎剛最近殺了不少人，劍道袍上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塊。高階職業者的鮮血凝兒不化，也會殘存一些非常特殊的能量波動。

  半人馬和龍女的感知都非常強，哪裡不知道這位手底下恐怕殺了不少頂級高手？

  剛才那目光打量而來，兩人感覺像是刀鋒在身上遊走了一遍般，仿佛但凡有任何敵意，立刻就會身首異處。

  這對於他們這種境界的存在來說，神階之下的存在，幾乎不可能給這般恐怖的壓迫感了。

  這女劍客到底什麼來頭？

  馬卡穆爾和瑪西亞兩人餘光瞥了一眼她並肩站立的蘇倫，心中齊齊冒出了一個念頭。

  果然，鍊金位面的怪胎不是特例。

  特麽的，又來一個！

  不，是三個！

  還有那個鏡光能力的首領，完全看不出深淺。

  偌大的甲板數萬人，沒人知道，兩個異位面來額的強者此刻心情是如何複雜。

  蘇倫看著千條興致勃勃真的表情，連忙出來打圓場，笑道：「千條姐，卡穆爾先生和瑪西亞小姐兩位是客人，切磋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換作旁人，這話聽著必然就有點欺負人家遠道而來的意思了。

  但在千條嘴裡，就絕對沒有夾雜任何別的心思。

  她純粹就手癢了，是想切磋一下，見識一下其他位面的高手。

  劍心通明。

  這話一說，甲板上數萬人齊齊歡呼。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蘇倫的回歸，還帶回來了兩位非常強的朋友，這也給已經是一片陰雲的戰爭，帶回了一點曙光。

  ......

  天空戰堡里進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慶祝蘇倫回來，也歡迎兩位遠道而來的朋友。

  不多時，酒足飯飽。

  戰堡有著非常龐大的內部結構，為了追求極致的防禦，堡壘內部的幾乎完全隔絕了自然光的照入。

  略顯幽暗的金屬走廊里，牆壁上有鍊金燈，光芒照亮出了一片鉚釘拼接的金屬牆壁。

  蘇倫、千條和潘多拉不急不緩地走著的，打算回艙室休息。

  這時候，牆壁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小腦袋，她眨了眨眼，滿懷期待地問道：「蘇倫，你說給我帶的禮物呢？」

  蘇倫看著這幽靈小姐，故作不知：「啊...我有說過給你帶禮物嗎？」

  瞧他這神態，佩斯托婭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脖子上騎著，露出一嘴小尖牙，嚷嚷威脅道：「可惡的傢伙...快交出禮物，不然我咬死你！」

  蘇倫笑的樂呵：「哈哈哈，當然帶了的。你看看喜歡嗎？」

  說著，他從小虛空界裡拿出了一具模樣乖巧的等身玩偶娃娃來，漂浮在了半空中。

  這可不是普通傀儡娃娃。

  從黃沙位面回來這幾個月，蘇倫也沒閒著，把一塊【無暇神胎】煉製成了這具鍊金人造人。

  這他答應騎在自己脖子上那位幽靈小姐要給她煉製的身體，自然一直都放在心上的。

  「這...」

  佩斯托婭看到這裡，瞬間雙手掩小嘴，那雙星空般清澈的雙眸瞬間就閃爍起了光澤。

  看到這人偶，她像是照鏡子一般，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

  淺褐色波浪捲髮，乖巧精緻的五官，哥特風的煙燻妝，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個閉眼熟睡的小公主。即便是閉著眼睛，那股古靈精怪的感覺也像是活過來般。還有那身上穿著裙子，也是佩斯托婭平日最喜歡的黑暗洛麗塔裙，有大量漂亮的蕾絲和可愛的蓬蓬裙。僅僅看上一眼，一股少女的清純氣息撲面而來。

  看到這人偶，一旁千條也都眼前一亮，讚嘆道：「喲~跟佩斯托婭一模一樣啊。」

  材料都是選的頂級的材料，做工也細緻到了極致，自然是無可挑剔的。

  潘多拉也抿嘴一笑，插口道：「這具人造人之軀，蘇倫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呢。」

  蘇倫凝望著自己的作品，顯然也很滿意：「喜歡？」

  佩斯托婭很認真地點點頭：「嗯！」

  她那雙調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眼睫毛輕輕眨動著，眼底滿是欣喜，又夾雜著濃濃的期待。

  「喜歡就好。」

  蘇倫眸底輕輕蕩漾著絲絲笑意，又提議道：「試試？」

  佩斯托婭早就迫不及待，得到了許可，她才沒再矜持，飄飛了過去附著在了鍊金之軀上。

  一千年了。

  變成幽靈整整一千年了。

  雖然之前也有使用過潘多拉的身體，但終究不是自己。

  附身之後，那種感受到自己身體存在的感覺終於回來了。

  不僅僅是【無暇神胎】是神階材料本就對靈魂契合度極高，而且蘇倫在這鍊金之軀用上了很多頂級理解，他對靈魂研究也十分透徹，所以靈魂附身之後，絕對不會有什麼排斥。

  就像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所以只適應了很短的時間，佩斯托婭就完全適應了自己的身體。

  她看著不再是靈體狀態的雙手，小臉滿喜色，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想著想著，突然眼裡就閃爍起了晶瑩的波光。

  蘇倫輕笑著問了一句：「感覺怎麼樣？如果哪裡覺得太滿意，再給我說，還可以調整一下。」

  畢竟，這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感覺的製造的。

  佩斯托婭聽到這話，抬頭看了蘇倫一眼，然後她像是袋鼠一般跳了上來，掛在了蘇倫的脖子上，給了他一個熱烈的擁吻：「mua~很滿意啦！」

  感受到了臉頰上濕潤的觸感，蘇倫哭笑不得。

  畢竟不是幽靈了，他也怕這丫頭從身上掉下來，伸手把她摟在了懷裡。

  佩斯托婭笑著嚷嚷道：「哇...我太喜歡了！蘇倫你真厲害！」

  蘇倫早就習慣了這丫頭風雨變換的跳脫性格，可這個擁抱的姿勢，他的手掌也正好在蓬蓬裙里，觸感真切。

  他倒也沒什麼多的心思，便打趣道：「淑女要注意一點形象，走光啦。」

  雖然這鍊金之軀本就是他親手製作，從內到外的細節都是他一點點雕琢塑造，早已再熟悉不過。

  但真真當鍊金人有了靈魂，她就是一個真實有情感的人了。

  佩斯托婭也感受到了托著自己屁股的大手，本能地掠過了一絲羞澀。

  但她眸光一轉，卻掠過了一抹俏皮，賴著不下來：「咯咯咯...這裡又沒有外人，便宜蘇倫你咯~」

  蘇倫翻了個白眼，發出了致命吐槽：「我才對小丫頭沒興趣呢。沒胸沒屁股的。」

  聽到這話，佩斯托婭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就露出了尖牙，「啊...你這可惡的傢伙，讓你占了便宜你還嫌棄！我...我咬死你！」

  說著，整個人毫不顧及形象地就騎在了蘇倫脖子上，咧著滿口白牙，咬了上去。

  但畢竟不是靈體狀態了，又穿著的是裙子，這一番動作，曖昧而親昵。

  一旁的千條和潘多拉看著兩人打鬧，早已習以為常，笑而不語。

  蘇倫也頗為無奈，只能扛著這個丫頭一路繼續往艙室里走去。

  ......

  天空戰堡能容納二十萬人，空間自然是極大。

  雖然普通的戰鬥成員艙室略顯狹窄，但船長室還是非常寬闊的。

  鏡先生性子一向清冷，不喜熱鬧。再主持宴會開始沒多久，她就回到了房間裡休息。

  千條直接推開了房門，幾人一起走了進去。

  蘇倫進去之後這才發現，戰堡上的船長室除了空間更大了一些，裝修竟然的和永夜號的船長室幾乎一模一樣。

  除了一樣的家具，還有那個4*4米的超大的浴缸也在同樣的位置。

  四人進來的時候，浴池的幕簾拉著，煙氣繚繞，顯然鏡先生正在泡澡。

  「哎呀呀...終於又回來了...」

  千條一進屋子，就把佩劍取下來放在了一旁的刀架上，然後就把她身上那髒得滿是血漬的劍道袍給脫了下來，露出了滿背的猙獰刺青和纏繞胸脯的裹胸。

  這裡也沒什麼外人，她更是毫不避諱地就拆起了繃帶，一圈圈落在了腳下，邊脫還邊說道：「菲洛，把水放熱點，我也要來泡泡。」

  那邊有人回應：「嗯。」

  好在屋裡幾人都習以為常了，也沒人見怪。

  蘇倫也覺得熟悉的環境給人一種很輕鬆的感覺。他走到了沙發邊上，把肩膀上扛著的佩斯托婭丟在了沙發上。

  小丫頭現在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像是土撥鼠一樣鼓著腮幫子。

  蘇倫又伸出手指搓了搓她鼓鼓的臉蛋兒，戲法般變出了幾顆糖果。

  他哪裡不知道這貪嘴的丫頭最喜歡吃各種味道的糖果。

  現在有了身體，能嗅到糖果的味道，這和之前的模擬糖果可是兩回事兒。

  果不其然，佩斯托婭瑤鼻微微一嗅，立刻雙眼放光，一把搶過了糖果，塞了兩顆一咀嚼，讚不絕口：「哇...好好吃也~」

  這丫頭的脾氣雖然怪了一點，但很容易就會小滿足的。

  這個就哄好了。

  蘇倫笑著揉了她的腦袋。

  佩斯托婭似乎想到了什麼，朝著浴室小跑過去，「姐姐，你看，蘇倫幫我煉製了一個身體也~」

  掀開了浴簾，鏡先生正慵懶地躺在池邊。她看著自己妹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嘴角也揚起了溫柔的弧度，「嗯。佩斯托婭很漂亮呢。」

  鏡先生眼裡，也滿是回憶。

  這一眼，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

  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拿著自己最喜歡的娃娃來給姐姐分享。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變得十分溫馨。

  蘇倫目光也看了過去，問道：「對了師姐，現在天神位面那邊的情況怎樣了？」

  之前一直沒來得及說，現在才能好好談談正事兒了。

  鏡先生看了他一眼，回應道：「很糟糕。艾西登帝國、金色獅鷲帝國和聖冠帝國，目前已知已經集結了超過七百萬的魔法大軍，現在這個數量還在不停增加。而且就目前情報來看，至少發現了有超過十位的半神強者降臨了過來。位面通道那邊基本可以確定有神明意志常駐，沒有任何偷襲機會了。我估計現在即便是神明本體還沒有降臨，也差不多了...」

  「...」

  蘇倫聽著也眉頭微微一皺。

  還真都寫是糟糕透了的消息。

  停頓了一下，鏡先生又道：「唯一的好消息是三大帝國似乎為了搶功，各自為戰，並沒有抱團。現在那八百萬軍團分成了三路大軍，幾十個軍團在朝著魯英本土圍攻。而帝國方面也做出了針對性的反擊，各種秘密機械部隊、萬人術士團幾乎都拿了出來。目前的局面是雙方在帝國海峽來回拉扯，他們推進得不算快...但我方傷亡也不容樂觀...」

  「而且最重要的是，靈敦本土已經有發現秘密潛入的魔法師。敵人似乎在布一個很大的局。到時候一打起來，可能根本不會給我們機會...」

  「...」

  蘇倫也聽明白了。

  正常來說，七百萬的魔法大軍，還有超過十位的半神強者，鍊金位面最好的結局就是再魯英本土決戰，打個兩敗俱傷。

  但現在天神位面那些傢伙也沒著急推進了。

  畢竟半年前蘇倫他們破百萬軍團的戰績，讓天神位面的人知道了鍊金位面有團滅百萬軍團的能力。這份忌憚也是目前雙方還拉鋸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而且當初艾西登帝國一國想獨占鍊金位面，所以打法才有些激進，吃了大虧。

  但現在已經是三大帝國參與，沒必要著急了。

  哪一方冒進，都會挨最痛的毒打。

  所以三大帝國的敵人都不求速進，只求穩重。

  雙方目前還在帝國海峽打得有來有回。

  但天神位面的底蘊比鍊金位面強太多，真要打下去，境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

  說到這裡，鏡先生似乎猜到蘇倫想說什麼，又道：「我們的情報人員也仔細觀察過了。之前我們團滅過艾西登帝國那個百萬軍團之後，天神位面那些傢伙已經有了防備。真要以前的斬首戰術，很難了。」

  「嗯。」

  蘇倫聽著陷入了思索。

  其實不說，他也猜到了。

  看到機械戰堡現在都露面了，顯然是正面硬鋼的最後打法了。

  天神位面那些傢伙吃過一次虧，必然會有防備。想要再像上次那樣瞬移過去突襲指揮部，這次怕是半神去了，當場就得被殺掉。

  但換做之前的蘇倫確實沒辦法，現在去了一趟黃沙位面，他已經融合了【弒神者】，未必不可以。

  蘇倫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更瘋狂的計劃，他說道：「師姐，我有一個想法...」

  但這話還剛開口，不遠處水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光著身子的千條走到了浴室里，開始沖洗著身體，「喂喂餵...蘇倫，你別站在那裡說啊，一起來泡澡。順便幫我搓搓背。」

  這賭癮少婦不客氣，幾人之間也用不著客氣。

  說著，她也沒忘記潘多拉，問道：「潘多拉小姐也一起泡泡？」

  蘇倫聽著抬眉一笑：「好。」

  潘多拉也一臉無所避諱的表情，欣然應允：「好啊。」

  很久沒見。

  熟悉而讓人愉悅的相處氣氛。

  原本幾人相處，這都是習以為常的日常了。

  蘇倫很自然地就走了過去，脫了衣服，打算先沖洗一下身體。

  浴室很寬敞，容得下好幾人。

  千條還光著身子也就罷了，沒想潘多拉也全然當蘇倫不存在，徑直走過來脫了神道袍，也光溜溜地站著沖洗身子，毫不避諱那落在身體上下的陽光。

  蘇倫看得表情微微有些無奈，卻也覺得賞心悅目。

  兩女不介意看，他也沒收斂目光，大大方方。

  水珠在三人身上衝下，浴室里春光宜人。

  千條就這樣大喇喇地不著寸縷地鑽入了浴池裡，蘇倫換了一條褲衩，而潘多拉也穿了一身薄紗浴袍。

  加上之前的鏡先生，四人就泡在了浴池裡。

  溫熱的清水漫過了脖子，蘇倫覺得渾身萬千毛孔都舒暢了。

  大半年如履薄冰的惡劣生存環境之後，回到黎明團里，才能感受到這種神經完全放鬆的感覺。

  回想一下，蘇倫還記得這是當初在舊靈敦外城十字會「阿坤家湯室」的時候養成的泡湯習慣，那時候被小隊長卡伊帶著的。

  時間一晃，才發現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一階職業者，現在已經是九階了。

  一時間，思緒略微有些惆悵。

  四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潺潺水聲，還有那調皮丫頭咀嚼糖果的吧唧聲。

  這時候，一張毛巾卻丟了過來。

  「蘇倫，幫我搓一下背。」

  「嗯。」

  蘇倫看著千條那懶洋洋樣子，接過毛巾走過了過去。

  看著他過來，千條原本和鏡先生並排躺在一起，便挪了挪位置，把兩人中間的位置讓了出來。

  蘇倫坐在了鏡先生身邊，拿著毛巾。

  千條也完全不避諱，背了過去，整個人都貼在了蘇倫身前。

  因為什麼衣服都沒船，大片的肌膚相觸，一片溫柔觸感。

  也不是第一次，蘇倫雖然覺得觸感極佳，也很自然地用毛巾幫著這賭癮少婦搓背的。

  千條很享受這個過程，微眯著眼，鼻息間發出了愉悅的呼吸聲。

  她這才想起了什麼，很慵懶地問道：「對了，蘇倫，這次你到底去哪兒了？怎麼還弄回來了兩個這麼強的盟友？」

  蘇倫一邊搓那滿是刺青的後背，一邊很平靜地講述道：「哦，去了塔瑞斯神族控制的一個特殊位面...之前那個契約主，原來是個高位魔神...」

  ......

  蘇倫這一開口，就將黃沙位面的經歷大致講了一遍。

  這次去高等位面畢竟有太多的收穫，也找到解決位面戰爭很關鍵的方法。

  千條和鏡先生聽著那險象環生的經歷，表情也多番變換。

  雖然蘇倫平安歸來了，但僅僅是講述的這過程，聽得就讓人的心驚膽戰。

  高等位面，億萬奴隸，神明陵墓，不死之秘密...

  無論是從哪方面聽起來，對於低等位面的人來說，都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換做她們任何人去，都絕對沒有活著回來的把握。

  但蘇倫卻平安回來了。

  震驚之餘，又多有喜色。

  「這次也多虧了潘多拉小姐...」

  不多時，蘇倫大致將去履約魔神契約的經歷都說了一遍。

  他給千條搓完了背，然後就像是以前一樣交換了。

  兩人換了一個方向，千條開始幫他搓背。

  沒了繃帶束縛，時不時有肢體觸碰。千條也全然不在意，反而偶爾還會有興致逗一逗，伸手幫他搓一搓除了後背的別的地方。

  蘇倫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還有這個。」

  他說著，手掌呈捏物狀，掌中就騰起了一團灰色的火苗。

  火苗一出，仿佛虛空都被燒出了一個洞，肉眼可見地詭異。

  看到這異火，鏡先生美眸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這...難道是傳說中鬥氣大陸的異火？」

  「師姐真是博學。」

  蘇倫點點頭，笑道：「鬥氣大陸排名第二的異火【虛空毒炎】。這是規則層面的天地靈物，融合之後能讓職業者掌控一種特定的虛空規則之力...」

  他說著，又轉頭道：「我估算了一下，千條姐融合的概率很大。一旦融合成功，這異火對你的劍道增幅很大。」

  千條看著英眉一凜，也非常感興趣。她整個人都趴在了蘇倫的背上，用手指嘗試著觸碰那朵小火苗：「哎喲，這是好東西啊！」

  她雖然不知道這異火是什麼，但手指觸碰一瞬，她立刻感知到了一股超強的呼應感。

  蘇倫被一對巍峨壓背，哭笑不得，又道：「而且這一次，我在那位魔神那裡也知道了一個能解決位面通道的方法。」

  這一說，鏡先生和千條齊齊表情一震：解決方法？

  先是覺得不可思議，隨即是強烈的期待。

  「那位魔神說...用空間碎片，提高天神位面的人降臨的風險...」

  蘇倫簡單地說了方法，又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到時候，只要我能沖入位面通道，就有很大可能完成這個計劃。」

  這計劃理論上確實可行！

  鏡先生聽著晶眸一轉。

  但她沉吟了片刻，臉上的凝重半點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濃，提出了問題：「可是...真要衝向位面通道，天神位面那邊的神明一定會出手阻止的，風險會很大啊。」

  千條也覺得計劃勝算不大，表情像是很認真地計算過勝率，插口道：「是啊。真要神階本體降臨，我們目前鍊金位面的戰力，能勝的可能性不超過一成。」

  這一成機率不僅僅是人員巔峰戰力，還包括了當初艾薩克爵士留下的對付神明的方法，和【諸神黃昏】那種最終秘密武器。

  底牌盡出，也不會超過一成。

  聽到這話，蘇倫眸光卻漸漸深邃，他自然也早就考慮過了鍊金位面的底牌，然後緩緩說道：「沒關係的。」

  停頓了一下，他用平靜卻擲地有聲的語氣說道：「因為...我已經成功融合【弒神者】殖裝了。」

  「什麼！！！」

  聽到這話，鏡先生和千條表情齊齊大震。

  她們聽到這話，甚至比之前聽著那九死一生的異位面冒險故事更為震驚。

  知道【弒神者】殖裝的人整個鍊金位面都沒幾個，偏偏她們兩人都知道。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殖裝意味著什麼，她們才會知道融合這殖裝的難度何其之大，人類幾乎不肯能融合成功。

  但也更知道，

  一旦融合成功之後...凡人便擁有了可殺神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