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04 10:39:29 作者: 徐大輝

  同樣圍獵打法不同分為打圈圍也稱坐圍;橫山圍追趕獵物打,如游山貨野豬漫山遍野轉悠,攆上它們炮手上槍。

  布置完趕仗的,再安排伏擊點上的人,擺槍陣。山口即野獸進入這裡,炮頭在最前面,炮頭趙永和身旁是貼炮周慶喜,在他倆身後是三名炮手再後面是四名炮手,進入伏擊圈的野獸要被九桿搶射擊,撂倒。三排槍手相距一丈左右遠。

  孫大杆在第二排,他今天的使命同以前圍獵不同,具體做什麼只有他和趙永和知道,他們要做一件圍獵以外的事情,全獵幫沒人知道。

  嘡嘡!

  趙永和敲響鐋鑼[41],兩聲。

  分散四處的趕仗人聽令號聲,一聲是停小息,兩聲是繼續趕仗。嘡嘡嘡嘡嘡嘡!則是加緊趕仗。

  一隻坐殿的熊在洞外睡覺被趕起,轟它進入伏擊點。趙永和屏住呼吸,等待熊走近。

  呼哧!呼哧!熊粗糙的呼吸聲音傳來。趙永和看清了熊前胸那塊白毛,擊中白毛即是它的心臟。炮頭的槍頭子硬,百發百中。今天不能打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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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掛重了(受重傷)就行,不是為激怒熊獲取豐盈熊膽才這樣做,而是另有目的。

  砰!

  炮頭一槍射出,熊身子趔趄一下後站穩,它仇恨的目光尋找藏身石坑內的趙永和,那一刻他的槍口還冒著硝煙,熊覓槍藥味撲過來。貼炮需要出手了,周慶喜朝熊開槍,只是打偏,熊身子搖晃幾下迅速站穩,就是說第二槍沒有擊中要害,後果是炮頭將被熊咬到,九死一生。趙永和生死攸關時刻,孫大杆及時出槍,將熊打倒,轟然倒地的龐然大物重重壓在趙永和身上,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炮手一齊跑過來,七手八腳挪開死熊,拉起炮頭。

  周慶喜同趙永和默默相望一陣,幾名炮手一旁看著他們。周慶喜做出一個驚人的動作,當著大家的面,墊在膝蓋上撅彎獵槍,隨手扔進草叢,說:「炮不順,我下山!」

  趙永和沒吭聲。

  周慶喜空手走了。他的行為符合山規:炮不順,必須歇炮下山。直到他的身影被林子淹沒,趙永和才對孫大杆說:「不出你所料。」

  「從這件事上看,周慶喜不聰明,明晃晃地讓熊輕掛了(受輕傷)。」

  孫大杆輕蔑玩陰謀不得法之人,「撅了炮,他不打獵啦?」

  「哪能呢,肯定打。」趙永和比在場所有人都了解周慶喜,識破他的鬼把戲,或者說叵測居心暴露,沒臉了撅炮離開獵幫,獵他還是要打的,只不過不在趙家獵幫里打,他說,「他可能離開,不再跟我們打圍。」

  「他去哪兒?」孫大杆問。

  趙永和猜不出,分析他繼續從事打獵,自己拉起獵幫,加入其他獵幫都可能,總之不會離開白狼山。除了山里野獸多以外,丫蛋兒在他豈能走得太遠。

  「弟兄們,從今天起,孫炮就是貼炮……」趙永和當場宣布新的人選,為抬舉新任的貼炮,他將屬於炮頭給熊開膛的特權讓給孫大杆,說,「孫炮,你下第一刀!」

  孫大杆會意操刀,上前抻熊腿,其他人扯住另外三隻腿,他解剖開獵物胸膛,熟練地掏出內臟,並取下熊膽……

  狩獵進行七天,歸獵下山爬犁拉滿大牲口。一場肥圍對趙永和來說不是收穫,比獵獲物更有價值的是他認識了一個人,周慶喜補槍時故意打偏,借熊殺人。這樣說趙家老太太不信,她說:「你錯怪狗剩兒了吧?他心能那麼狠?」

  「娘,熊離他只兩步遠,胳膊長的伸出來都能碰到它,憑狗剩兒槍頭子那麼硬,想打哪兒打哪兒,可是……」

  「誰都有失手的時候,別看一時一事。」趙馮氏說。

  「娘,我也不願意那樣想,可是事實。」趙永和說。

  趙馮氏不想錯怪任何一個人,永和、狗剩兒都是老白的後代,絕不偏向誰,哪個錯了說哪個。有一個局面她沒成想出現,狗剩兒獨自一個人從山上回來,身沒背槍手上沒獵物,甚感奇怪,她問:「永和呢?獵幫呢?怎麼你一個人回來?」

  「大娘你什麼都甭問,他們都好好的。」周慶喜說著撲通跪在趙馮氏,眼角濕潤了,說,「大娘,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我牢記在心,日後我發達了一定報答大娘。」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我走啦!」

  「狗剩兒!你哪兒去?」趙馮氏追趕到大門口,周慶喜頭也沒回走了,她喊,「丫蛋兒!丫蛋兒!」

  一個女傭過來說:「太太,管家去長春辦事沒回來呢。」

  「噢。」趙馮氏方醒過腔來,是自己差丫蛋兒去長春辦事,還得兩三天回來。她找丫蛋兒為追回狗剩兒,現在狗剩兒人走沒影了還追啥。狗剩兒一個突然從山上下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今天趙永和歸獵來家,急忙問緣由,趙永和跟娘講述事情經過。她說:「永和,怎麼說你是當哥哥的,他有一千個不對,也是你的弟弟,大量點兒,去把他找回來。」

  趙永和作難,娘的話要聽,可是狗剩兒這一走未見再回來,何況慪氣是跟自己,他說:「娘,他跟我治氣,我找他能回來?」

  「可也是。」趙馮氏覺得兒子講的不無道理,心裡還是著急,「永和,你說可咋辦啊?」

  「娘,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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